今晚她会亲自请上官雪敏来问话,若是她态度诚恳,便也从宽对待,不然……

落雪院里,上官雪敏顿时哑口无言,她知道她自己是百口莫辩。

“你为何要这样做……”上官树钰怒气冲冠的望着她,仿佛他的喉咙里有一块瘀血,只见他抚着自己的胸口,一颤一颤的。

苏氏见状上前将他扶到凳子上,然后拿了一杯茶给他。久经沙场的上官树钰,所向披靡的上官树钰,居然也有身体不佳的时候,现在他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当初上战场的威风凛凛……

“你看你们把老爷气的!”苏氏瞪着她的眼睛,语气尖锐!

她这话一出,柳氏便不高兴了,她也阴阳怪气的说起来:“若不是有人污蔑,谎话连篇,老爷也不至于会这样!”

上官离晚听了她的话,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说道:“姨娘的意思是说雪儿是冤枉的?你是她娘,我有没有冤枉,我想您是最清楚不过了!”

“有这么跟姨娘说话的吗?真真是个没娘教的丫头!”柳氏气急败坏,大眼瞪小眼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些字眼儿。

上官树钰喘了一声,吼道:“住嘴!”

紧接着他又把视线落在上官雪敏的身上,望着她,语气下的很重:“你说,你是不是陷害你姐姐?诅咒木偶是不是你放的,毒是不是你下的?如有一句谎话……”

记得,上官雪敏三岁的时候,上官离晚五岁。

正厅里点满了红烛,烟气袅袅,到处都弥漫着喜庆气味儿!那是年三十初,外面的鞭炮声连绵不绝,在空中扬起一声又一声的有如惊涛拍岸的声音,雄伟无比……

尚未长满牙的上官雪敏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履蹒跚,摇摇晃晃的走到摆着众多食物的八仙桌上,一把抓住了那个又大又靓丽的香梨。

当她正欲咬上一口时,她的父亲一声喝下:“古人自有孔融让梨,你虽只有三岁,但也该懂得这个道理。你姐姐在旁边拿了一个最小的,你怎不知谦让些……”

柳氏听了,忙不迭地夺过了她手中的梨。上官雪敏嚎啕大哭,而一旁的上官离晚则满心欢喜的在梨上留下了自己整齐的牙印。

“啊!……”上

官雪敏恶狠狠的在她身上咬了一口。

从此,上官雪敏便被扣上了飞扬跋扈的名号,而相反的上官离晚则永远与乖巧懂事沾在了一起……

懂事之后,上官雪敏对自己的姐姐更是仇恨。因上官离晚是长女,父亲总是教她更多的东西,还有着让她继承家业的念头。

而她却总是被上官树钰当成是一个不懂事,成不了气候的小丫头。

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早在上官树钰迎娶苏氏之时,上官离晚那早逝的母亲也终于被遗忘了。她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只是上官雪敏对她的怨恨却不减一丝一毫。

跪在落雪院的上官雪敏,头发有些凌乱,两鬓之间散乱出几缕碎发来。原插在发髻中的白银钗也摇摇欲坠,甚是显得寂寥……

上官离晚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里的笑意婉转如飞。从未有过的快感占据了她整个心房,就连血液都流动得如此亢奋……

“妹妹,不要再掩饰了,事已至此。你是我的妹妹,我定是不会为难你的……”上官离晚说道!

上官雪敏抬起头啐了她一口唾沫,她盯着她说道:“不用你假惺惺!”

“混账!”上官树钰对她失望至极。令人来说,“将二小姐带走,关进杂院中,不得踏出大门一步!”

上官雪敏被拖走的那一刻,还大喊着:“爹爹,我是被冤枉的……”

柳氏看着自己的女儿收到惩罚,便神色忧郁的说道:“老爷……”

她话还没有说完,上官树钰起身走了出去,悲痛欲绝的模样。

朱儿以上犯下,屡次谋害大小姐上官离晚,因顾及受人指使,并非本意。后知错能改,指出幕后黑手,将功戴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打二十大板,从此不得踏入将军府一步!

巫师招摇撞骗,懂得巫术,于百姓不利,将之逐赶出长安,永世不能以“算命子”身份出现!

上官雪敏之生母教女无方,罚之闭门思过,将军府大小事物交给苏氏全权处理!

众人散去,人走茶凉。刚才吵得沸沸扬扬的落雪院顿时鸦雀无声,安静的立在这片夜色中。像是一个皇宫深院里最令人畏惧的那一幽冷宫。

落雪院,坐落在将军府最偏处,阳光甚是稀薄,门前又有一颗硕大的碎花树,更是遮天蔽日。也难免落雪院总是弥漫着一丝丝的冷空气,特别是夜里起了风,更是寒冷。

“小姐,夜深了,还是歇息吧!”柳儿拿着一盏清油灯缓缓而至,摆在高架上的白蜡已经燃了一支又一支,眼看着这只又要烧到底了。

柳儿将那白蜡取下,换上清油灯,顿时屋子里更加幽暗了几分。她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想让上官离晚滋生睡意。却没想到更使得她脸上添加愁意。

“小姐还为刚才之事犯愁?没想到二小姐竟会做出伤害小姐的事情!还好她受到惩罚你,恐怕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了,小姐何必担心!”

柳儿在灯光下,眼睛犹如是静潋的湖水一般,十分动人。

上官离晚苦笑,轻轻的道:“她哪里就会收敛,那点惩罚也不能将她怎么样,过不了三两天,她便又是自由身了……”

上官树钰终究是念及父女之情,对她从宽处罚,只不过是让她长长记性罢了,也算不上是罚。

回想起上官雪敏被带走时,嘴上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她竟如此顽固不化,想来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上官离晚闭上眼睛,想着,能换来两天清净日子也算是值了。

她如此惆怅竟也说不上原因,自然不是为了上官雪敏一事。她想着边疆混乱,光刀剑影,他会不会平安归来。

想到这里,她攥紧拳心,指甲深陷肉中,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疤痕。

几日过后,乔云海来将军府找她。

“洺钰来信了,他说一切安好!……”上官离晚抬眼望向他,原本如同是湖水一般平静的双眸,用于潋起了一道水花,甚是明亮。

但即后她的双眼又黯淡下去。

乔云海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僵,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样。只见他说道:“怎么,他竟没有飞鸽传书给你?”

见她没有反应,乔云海又补了一句:“他在信中也没有提起你。”

那天,乔云海自知他在气头上,所以才不听解释就匆匆离去。他便知道,他对上官离晚,也是情有独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