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柔枝俯身下去, “陛下想给我什么位分?”

这种时候她就不信他能把持得住。

“想要什么随你说,”他吻着她的脸颊,痴迷不已, 男人在这种时候十分大方,什么诺都许的出。

她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皇后之位。”

他闷笑一声, 道:“你胃口不小啊。”

长指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 笑道,“立后乃是国事。岂容你一人说了算?”

“陛下就说, 应不应我。”她在他耳边撒着娇,软磨硬泡, 嗓音甜媚,酥了人的骨头。

“皇后需得端庄得体, 你这般, 哪里像个皇后,祸国殃民的妖孽还差不多,”

他眉骨间被情·欲的红色浸透,偏偏还要故作正经,逮着机会训她。

要不是你好这口,我至于如此吗。卿柔枝暗暗腹诽,只道:“皇后虽是国母,却也是陛下之妻, 理应由陛下亲自选定。陛下是天下霸主,难道连升斗小民都不如,连自己的婚姻之事都无法作主么?”

知她有心激将, 他脸色一沉, “欠教训。”

耐心耗尽, 索性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拿回主导权,执起她的手细密吻去,从手背吻到指尖,眼神撩人,“卿卿。”

得天独厚的好嗓音,尤其在欲·望的催化下,愈发性感低沉。

紧接着,他道:

“卿卿若能数清楚,朕拢共入得多少次,朕便应了卿卿,如何?”

卿柔枝愕然,数数?脸颊骤然红了个透,饶是她已放下所有脸面勾引于他,也没想到,他会玩这样的花样。

“等……呃。”

汗水滴落在她发红的脸颊上,他一扬眉,一双漆黑的凤眸,深得能将人吸进其中,体内的兴奋与暴戾,再也压抑不住,“不是卿卿自己说的吗,先从身体开始熟悉。”

他喘息一声,手指插·进她的长发,“怎么朕听进去了,卿卿反而这般紧……张。”

卿柔枝无能为力地抱着他,止不住地呜咽。

他太熟悉她了,而她许久没做,根本受不住这般激·烈。

“陛下,阿九,九郎……求你,莫再为难我了。”

他残忍地继续,深得可怕,吻她的唇,重重咬了一口,“不是想当皇后么?”

“……”

“专心点,再走神,怕是连个美人都捞不到。”

卿柔枝推拒,却奈何他不得,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一次一次地握着她的脚踝,分到最开。

已是夜深人静。

她睁开眼,脑后枕着男人的长臂。

褚妄长眸闭合,呼吸匀称,光从这副睡相,根本看不出是何等恶劣的本性。

卿柔枝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到一半就昏睡了过去,盯着他白皙的俊脸,她皱眉不已,是太年轻了吗,他的精力总是叫她害怕。

只怕若不是她昏了过去,他是不会停下的。

光着脚下地,穿好鞋,有点站不住地歪了一下。

平稳了一下吐息,俯身,从一堆衣物里拣出那块龙形的玉玦。

草草地套上外袍,散着发走了出去。

“娘娘,你……”

慕昭正好领着金麟卫在附近巡视,一见到卿柔枝,吃了一惊。他视线从她身上划过,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低声道,“这么晚了,娘娘还是回房陪着陛下为好。”

卿柔枝道,“我想去看看长姐。”

慕昭犹豫,“娘娘可有陛下的口谕?”

卿柔枝将那块玉玦亮了出来,一见到上面的龙纹,金麟卫纷纷下跪。

慕昭亦是拧眉,“见此玉玦,如见陛下,陛下竟将这样重要之物给了娘娘?”他不疑有他,道,“娘娘随臣来吧。”

长姐并没有与兰绝一行人关押在同一个地方,而是单独关押在一个船舱内,环境瞧着尚算整洁,却是阴冷狭窄,透不进一丝光。

卿柔枝并不意外。

褚妄虽然暂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但依他的性子,也定不会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他的概念里,就没有爱屋及乌这四个字。

长姐和兰绝身上都有旧伤,她实在担心,才会趁着夜色,偷偷拿了褚妄的玉玦前来探望。

卿柔月一向削瘦,此时整个人蜷缩在墙角,似乎在昏睡。

只盖着一条薄被,身子隐隐发抖,似是有些冷了。

“慕小将军,能否请你寻些被褥来,给我长姐?”

慕昭下意识地点点头,又顿住,“你管我叫什么?”

墙上钉着两盏青铜烛台,盛着两团幽幽的火光,照得女子目如春水,秋波隐隐。

她鬓发汗湿,红唇微肿,风情得叫人心跳加速。

她并未看少年,而是注视着榻上的长姐,又轻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请求。

看着女子姣好的侧颜,慕昭脸色微白。

莫非,娘娘并未失忆?

那她为什么要装作记不得宫里发生的一切?

要知道,皇兄生平最恨的就是欺骗,那些心怀不轨、蓄意欺瞒之人,无不被他剥皮拆骨,死得极惨。

以往,皇兄理智冷静远胜常人,无人能够蒙蔽他的耳目。但如今的皇兄,已然动了感情,信任娘娘,自然未曾怀疑。

慕昭心跳如雷。

娘娘是偶然恢复的记忆,还是压根从一开始就未失忆。那些所谓的药渣,都是她联合裘雪霁他们,施展的障眼法?

几次三番待皇兄如陌路,难道是故意为之?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怎么了,小将军?”

慕昭想了想。低声道:“娘娘不该瞒着皇兄。”

卿柔枝好笑道:“就许你皇兄骗我,不许我骗骗他了,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慕昭皱眉,“我会告诉皇兄。”

“你不会。”

慕昭猛一抬眼,撞进女子盈盈带笑的水眸,他蓦地扣紧腰间的佩剑,手背青筋凸起,冷汗霎那间,充满了后背。

他后退一步道:“你……根本不是皇兄让你来的。”

若无圣意在前,他今晚不经确认,带她来探望元后……无异于染上私会帝妃之嫌,更何况以皇兄那个多疑的性子……要是以为他对卿柔枝有觊觎之心。

建陵王府,怕是要大祸临头。

慕昭张大瞳眸,不相信竟然被这看似温柔无害的继后,算计了一把。

“我与娘娘无冤无仇……”少年的声音微颤,染上了愤怒。

“对不住,”卿柔枝低声道,“拉小将军下水,我很抱歉,但还请你替我保守好这个秘密。不然你皇兄那里,我可能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她温柔地威胁道,“现在,劳烦小将军取一些锦被过来,对了,再拿一个汤婆子来吧,我不想见长姐受冻。”

“……”慕昭脸色铁青,手脚僵硬地离开了,出门的时候,没好气地踹了金麟卫一脚。

“赶紧去请陛下。另外,派人看好娘娘,她若是有什么要求,先答应着,万万不能怠慢了。”

卿柔枝不欲吵醒长姐,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兰绝。兰绝被关押在下面一层的船舱中,比长姐所待的地方,更加潮湿阴冷。擎着一盏油灯,她缓步走在幽暗的长廊中,灯光照得她裙角莹白,面容亦是莹白一片。

突然——

哐当,油灯坠落在地。

卿柔枝捂住嘴,看着那道被锁在墙上的雪白人影。

他垂着头,双手被铁锁环住了手腕,高高地吊起。

整个人跪坐在地面,乌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而他的胸口一派血红,浸透薄薄的衣衫滴落下来,在地上聚集了浅浅的一滩,瞧着触目惊心。

想必是箭伤迸裂了。

卿柔枝不忍地别开眼,贴在身侧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着,就算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看到这一幕,还是心口窒闷。

一道嗓音骤然划破空气。

“真的要朕把你锁起来,你才能乖乖待在朕的身边,哪里也不去。”

卿柔枝抬眸,入口处,褚妄长身玉立。一袭黑色丝薄的寝衣,贴合着身躯,领口敞露出锁骨,无端风流。

男人暴露在烛光下的面容,有多俊美,就有多冷酷,“怎么。觉得朕残忍无情?”

“朕没有杀了他们,已是仁慈,”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轻声道,“他们能够活着,你觉得是为什么?”

卿柔枝道:“因为我。”

可是就算他留了兰绝一命,今夜若她不出现,兰绝伤势这样拖着,也是必死无疑。

褚妄看向那人凄惨的模样,眸子一派漠然,“他们谋夺的,是朕的女人。若是有朝一日,他们要谋夺朕的江山,你呢,要站在谁的那一边。”

”我是陛下的人,自然会无条件地站在陛下那一边。”

卿柔枝上前。握住他手,只道:“可,他们毕竟,是我的亲友。”

“亲友?”褚妄微微站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以后的亲人,爱人,只有朕。除了朕,你不需要在乎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说着他直接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叱道,“穿这么少出来,也不怕着凉。”

因着她才承欢,他的举动不自觉地轻柔。

卿柔枝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嗅着那股龙涎香,“陛下,算柔枝求您,给他请一个郎中吧。”

“卿柔枝。”他手臂微紧,“不要激怒朕。”

长久的无言。

她眼底渐渐漫上疲惫,在他怀里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歪着头闭上了眼,不再跟他说话。

褚妄低头瞧了半晌,越瞧,心里越不是滋味。

喉结滚了滚,沉声道:“不会有下一次。”

他侧目,吩咐左右道:“去找个郎中,给那人瞧瞧。人不死就行。”说着,抱着女人,大步想着向着门口走去,步履极稳,口中淡淡道,“卿柔枝,朕贵为天子,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让朕退让至此。”

“多谢陛下。”她张开眸,忽然揪住他的衣领,“陛下,我们去见一个人吧。”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