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消息吗?”

宋国公已经在城门上吊了三天三夜,周宸调动的兵马驻扎在城外,京城内部各处的兵马也在调动,双方对峙着,但是都没有动作。

“今天过年,放几枚炮仗热闹一下。”

曜帝解释道。

他身边只有万忠一个内侍陪着,因着周宸起兵,以及京城里流传的那些谣言,还在京城的皇子们都在府上禁足,一个也不能进宫。

后宫的妃嫔们也都待在自己的住处,生怕惹上嫌疑。

偌大的皇宫,曜帝一个人孤零零的。

“皇上。”

司一珞将事情的原委禀报曜帝,等待他做决定。

“萧破云啊……”曜帝似乎有点儿想不起来了,反应了半晌说道,“司卿觉得应该怎么处置?”

司一珞不确定曜帝是在试探她还是有其他目的,斟酌回道:“皇上,宸王殿下兵临城下,却一直没有行动,而关城,西平侯已经跟萧元锦交手了,事态紧急,下官认为,或许可以一试……”

曜帝恩了一声说道:“朕已经让赫言去前线督战了,西平侯父子也不是吃素的。”

司一珞心中一惊,自那日在宫里见过一面之后,她就再也没了魏赫言的消息,原来竟然是被曜帝派遣到前线去了吗?

她出自西平侯的麾下,按理来说,应该是她更熟悉北边的军务。

曜帝却派了魏赫言北上督战……

“京城朕就交给司卿了。”

曜帝忽然低头吐了一口血。

“皇上!”

万忠扬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快去宣太医!”

暗红色的血迹浸入白雪中格外醒目。万忠上前扶住曜帝向后倾倒的身子,急的头上出了一头汉。

司一珞瞧着曜帝略显灰白的脸色,回想着近日京中四起的流言……难道,她忽略了什么?

“司大人,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

万忠艰难支撑着曜帝的身子,被曜帝挥退的内侍还没来得及跑过来。

时间线不对,上辈子的曜帝至少还能再撑六七年,如今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现在的情形,怪不得曜帝不准皇子们进宫……

来不及多想了。

司一珞上前扶住曜帝,跟万忠一起把曜帝送回寝宫,等候太医过来诊治。

她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接下来该怎么做?

身边的内侍进进出出,不知道过了多久。

“司大人,皇上请您进去。”

万忠的语气带着哭腔,司一珞起身跟着他,曜帝撑着一口气躺在**,这一幕让司一珞有点恍惚。

“司卿……”曜帝的声音虚弱,“朕病了的消息替朕瞒住。”

司一珞刚才在外面就注意到曜帝的脸色带着不正常的灰白,猜测着他只怕不是病了,而是中毒。

“替朕找到鬼老,说不准能解朕身上的毒……”

话音落下,曜帝捂着胸口,又咳出一口血。

鬼老行踪隐秘,这两年来,司一珞一直在找他的下落,当初包帆案得到了一些线索,但是至今没有找到人。

她不敢保证能顺利找到鬼老。

“下官一定竭尽所能!”

“司卿,守住京城,守住皇宫,替朕查出下毒谋害朕的黑手……”

话未说完,曜帝昏迷过去,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司一珞站在床前,看着太医和内侍忙忙碌碌,转头吩咐道:“加强皇宫的守卫,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出皇宫!”

湛王府。

谢蕴风风火火上门来。

“这会儿先生怎么过来了?”

沈茉冉准备动手泡茶,被谢蕴制止了。

“先别急着泡茶,你先跟我分析分析,司一珞这是要干什么?还嫌京城不够乱吗?嫌流言传得不够难听?”

周宸兵临城下,就算准备充足,京城中还是人心惶惶,今年的新年冷冷清清,没有一点儿烟火气。

现在司一珞又把控住宫里,这不更坐实了谣言吗?

“先生别急,阿珞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司一珞没有只言片语传来,但是沈茉冉敢肯定,宫里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司一珞是自己人,但是也该给我们递个消息,省得咱们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出了事,谢蕴被找上门来的官员们问住了,人前又不能说不知道,只能装神秘,来王府找沈茉冉问清楚。

但是很显然,沈茉冉也不知道宫里的情况。

“老夫这就进宫去问问清楚!”

谢蕴凳子还没坐热,又起身出了王府。

沈茉冉托腮仔细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而后一拍大腿。

“殿下,咱们也赶紧进宫去吧……”

她脸上一点儿没显出来着急,周湛以为她知道司一珞在做什么,只是不方便跟谢蕴说而已。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这次我真的不知道阿珞在做什么啊……”

沈茉冉委屈说道,“而且,阿珞这么做很危险,万一被人诬陷,可就说不清楚了,咱们得去劝劝!”

周湛收回视线,叹了口气。

都这个时候了,她最先担心的不是司一珞背刺,而是担心她的安危……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各个皇子至少还得再斗六七年,沈茉冉也没想到,这辈子的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她隐隐有点儿猜测,却不敢肯定。

“等等。”沈茉冉叫住周湛,“先去太医院请陆太医来府上一趟。”

“你哪里不舒服?”

兵马涌至王府门前。

为首的将领朝着两人拱手行礼。

“标下奉命守护王府安全,殿下和王妃娘娘无事莫要出府。”

“奉谁的命?你们要软禁本王?”

周湛虽然一直以病弱形象示人,待人宽和,但是该有的威严也足够令人生寒。

为首的将领硬着头皮说道:“标下奉皇上之命,还请殿下不要为难。”

夫妻俩对视一眼,有人来守着湛王府,那么其他几个王府肯定也是同样的境遇。

宫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茉冉上前一步说道:“本王妃身子不适,殿下正要去太医院请陆太医,既然不能出府,那就麻烦大人派人跑一趟吧。”

只是请个太医……将领暗中舒了一口气。

“不麻烦,标下这就派人去请陆太医,请殿下和王妃娘娘稍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