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还不知道自己娘家的情况。

一到行宫,周宸就去找虞绥,却被下人告知,爷孙三个都被皇上宣了去。

宋国公府的事情暂时还没有牵扯到他,是以他并不知道爷孙三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宸王殿下,皇上有差使交给您。”

魏赫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吓了他一跳。

“魏督主,你走路怎么没声儿?”

魏赫言站在夜色里,烛光拉长了他的影子,周宸回头瞧着他,大晚上,他穿着一身正红的蟒服,头上的冠帽竖得高高的,脸色白得跟鬼一样,音调还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诡异,看起来有点瘆人。

“奴才吓到殿下了,抱歉。”

周宸觉得被吓到有点丢人,问道:“什么差使不早点儿说,到了这儿才吩咐?”

皇后在禁足,宋国公爷孙三人被软禁,曜帝怕他给宋国公府出头,特意把他支开。

“马上要进入冬月了,南京那边儿需要个主事儿的主持今年的祭祀,荣王殿下在督建行宫,脱不开身,皇上让您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先去一趟南京。”

当初打天下时,太祖曾经把都城定在南京,得到南京大族的支持才打下了天下,后来迁都,在南京城留下了不少勋贵,都是些对大周朝有功劳的人家。

每到过年,朝廷都会派人过去参加各族举办的祭祀仪式。

以往都是派礼部的官员前去。

“今年皇上办寿,南京那边的勋贵,想请皇上回去一趟,皇上走不开,殿下身为皇上的嫡子,代为前去最为合适。”

魏赫言解释了一句。

“这样啊……”

这倒是个极好的差使,那边的气候不如北边寒冷,而且繁华程度不亚于盛京城,他生性风流,正好趁着这个办公差的机会出去游玩,再合适不过了。

“父皇让我什么时候起程?”

“皇上的意思是,让您明天一早就出发。”

周宸没想到会这么着急,连跟母后和舅舅道别的时间都没有。

“殿下还是早点回去准备吧。”

周宸没有多想,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发现伯宛清还在带着下人收拾,不耐烦地说道:“本王的东西不用收拾了,父皇让我明天出发,去一趟南京,把我的东西单独收拾出来,明天一早好上路!”

周宸的衣食住行都要讲究,这趟出来,他们带的东西不少。

东西已经收拾了一半儿了,伯宛清又吩咐丫鬟把他的行李收拾出来,半句没有多问。

“殿下路上小心。”

末了只交代他这一句,至于他听不听,伯宛清也不在乎。

周宸觉得无趣,起身去了新纳的妾房里。

知子莫若母,皇后知道他的喜好,这次给他选的几个妾室他十分满意,不仅没有大家闺秀身上那股子矜持劲儿,还特别会伺候人,虽然跟外面的女子仍旧没办法比,但是至少他在府上的时候,也能有趣些。

“王妃娘娘,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在外面,说老夫人想找您过去说话。”

她的父母都在任上,她从小跟在祖母身边教养长大,跟祖母最是亲厚,以为祖母只是想见她了。嫁人之后,虽然都在京城,但是祖孙俩见一面也没有想象之中容易。

眼下好不容易有了机会。

“好,今晚殿下不在我房里,你去回一声,就说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下人们井井有条地收拾着,再说,还有高念晥在一旁协助,不需要她操什么心。

下榻处,伯安正在跟伯夫人念叨。

“皇上宣了宋国公,到现在还没有放人回来,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伯安在这个位置上待久了,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自从曜帝把自己的孙女赐婚给周宸之后,他就被迫站在了周宸的阵营里面,也得跟着操心。

“皇上跟老国公的交情,说不准今天晚上一起促膝长谈也有可能,你跟着操什么心?”

伯夫人没好气地说道。

“咱们这不是在宫里,这是在行宫,皇上带着你们一起过来,就是为了让大家都放松的,要我说,你就是想太多了!”

曜帝不是个贪图享乐的帝王,但是身为帝王,偶尔享乐也没什么不妥。

只是让大家有点儿不习惯而已。

“但愿是我真的想多了吧。”

“祖父,祖母!”

丫鬟掀开帘子,伯宛清解了披风进门。

“给祖父祖母请安!”

伯夫人历来宠自己的两个孙女,可惜伯晚屏被指婚给贤王,随着贤王去了封地,只今年在寿宴上见了一次就匆匆分别,京城只有伯宛清一个孙女在眼前也不能天天见面。

“咱们祖孙之间不用这些虚礼!”

伯夫人握住伯宛清的手,感慨道:“又瘦了,你得好好调养好身子,尽早诞下子嗣!”

伯宛清嫁进宸王府两年有余,却连一个丫头都没有生出来,伯夫人暗地里也操了不少心,先前皇后也总是替她撑腰,伯夫人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儿,现在皇后一连给宸王府上塞了五六个女人,她又岂能不心疼……

“祖母,子嗣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周宸都不进她的房,她一个人怎么生孩子?

再说了,周宸的很多行为,她也看不上,还不如就这样吧。

“等那些妾室生下孩子,抱一个过来养也是一样的。”

她是正房,没必要为了子嗣的事情发愁,反正妾室生出来的孩子也得喊她一声母亲,去母留子,或者干脆全都保养在她名下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就你主意正!”伯夫人惋惜道,“别人生的再好,终究没有自己生的亲近!”

不想让祖母担心,伯宛清含糊应了一声,岔开话题。

“祖父祖母才应该多顾念着自己,不要总是为我们小辈儿操心……”

伯安瞧着这一幕,微叹了口气,问道:“殿下呢?”

“皇上让殿下明天一早起程去南京,代替皇上慰问那边的勋贵,并且主持今年的祭祀。”

这是一个很有脸面的差使,等于承认周宸的地位。

伯安稍微松了口气。

以往这个差使都是礼部的官员去办,今年皇上让宸王殿下出面,说明皇上重视宸王。

“那就好,叮嘱殿下路上慢点儿,此去路途遥远,让殿下多带几个机灵的随从!”

周宸的事情,伯宛清一向插不上手,夫妻两个也有意思,互不干涉对方,伯宛清觉得这样的生活反而更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