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冉看着他脸上冰冷的笑,翻了个身。

“感觉好点了吗?”

沈茉冉身子虚弱,前两天变天,她有点发烧,今天裹着披风出去晒了太阳,感觉好多了。

“放心吧,大夫说了,只要好生将养,不难怀上子嗣。”M..

盼了这么久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周湛的心在滴血,却不想给她太多压力。沈茉冉心中百感交集,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让她内心酸楚。

“对不起,我……”

周湛手指按在她嘴唇上。

“不怪你,等出了小月子,我送你去司府住两天。”

沈茉冉诧异道:“为什么不是送我回娘家住?”

沈案兴是什么性子?她回相府能顺心才怪!

“你跟司一珞在一起时最高兴,相府人多嘴杂,不利于养心。”

这个孩子没了,但是沈茉冉却发现她对湛王府更有归属感了。周湛脱了鞋在她身旁坐下,靠在他肩膀上,沈茉冉憧憬着未来。

“等下一次,我一定给殿下生个大胖小子!”

周湛温声提醒道:“女儿也要……生个女儿像她娘一样聪明伶俐,我一定好好疼爱她,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沈茉冉吃吃笑着,从小到大,沈案兴哪里给过她半点温情,她都不知道父爱是什么!

“万一妾身生不出来儿子呢?”

“那就一直生,本王养得起……”

“你当我是猪吗?”

沈茉冉郁闷的心情疏散不少,再次叹了口气,若不是重生,她也不会遇上周湛,这样纯善的少年,早就死在阴谋诡计之中了……

这个孩子或许就是对她的惩罚,还完了上辈子的债,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卓闻前脚从魏赫言那儿得到消息,后脚周湛就把虞兴挪用军饷开赌坊的证据送上门。

周荣额头青筋暴起。

“他是想借本王的手,替他出头?”

卓闻默了默,提醒道:“湛王固然有这个意思,但是我们何尝不想让宸王付出代价?我们动不了宸王,宋国公府跟宸王是一体的,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也不算吃亏……”

卓闻翻看着周湛送来的证据,人证物证齐全。

“湛王不想出风头,而我们又恰好需要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是双赢的局面。”

周荣撑着身子艰难地挪动着,牵动伤口,不得不重新躺回去。

就算心中不服气,他也无可奈何,谁让他没有一个有能力的外家,靠着岳父在朝中,能给他的助力十分有限,这些消息,凭借他们的力量暂时还查不到,更不用说直接拿到证据。

“我问过韩驭,当时在火场上,是湛王殿下救了你一命,不管怎么说,这份恩情要还。千金易还,人情最难还。不如借着这次机会,还清湛王的恩情,以后再相见时,才能无愧于心。”

他们这种人哪里有心,只是怕落人口舌,对名声不好。

周荣闭上眼睛。

“那就按照岳父的意思办吧。”

卓闻就代表着他的态度,由他出面再合适不过。但是……

“殿下,我有一个建议,此事不如让俞大人出面……”怕周荣误会,卓闻解释道,“一旦将此事爆出,咱们势必要跟宋国公府对上,我们会用这种方法,难保宋国公不会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回来。”

“我这些年在朝为官,要说没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也不可能……俞大人就不同了,俞大人立身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宋国公府就是想找茬,也找不出来俞大人的错处!”

卓闻说的有些道理,况且这件事情他们手中证据充足,俞世博一向清正,想来不会拒绝。

俞世博也是外戚,虽然只有六品的官职,但是贤妃娘娘在宫中多年,给曜帝递一份折子也不为难。

周荣应道:“明天我跟舅舅说。”

卓闻拱手道:“如此最好!有我跟俞大人为殿下保驾护航,殿下放心养伤。”

戏台子搭上了,每个人都是看客,每个人又都参演其中。

俞世博递呈上去的折子一石激起千层浪。

虞骋提着虞兴的衣领,大步跨进后院,将其扔在地上。

“逆子,你自己跟你祖父解释!”

好好一步棋,却败在自家子孙手中,虞骋命下人取来鞭子,抽在虞兴身上。

“爹,我再也不敢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它,都是殿下指使我这么做的!”

周宸的私生活奢靡无度,除了宫里给的定例,宋国公府每月也给他补贴,但是他仍旧不够用,把手伸向军中。

虞掣踢了他一脚,这一脚没有保留,把他踹倒在地上。

“混账,自己做下的事情,还敢胡乱攀扯殿下!”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不能跟周宸扯上关系。

奈何虞兴是个蠢的,生怕自己老子和祖父不信,扬高声音说道:“真的是殿下指使我做的!爹,祖父,您若是不信,把殿下喊来问问就知道了!赌坊的生意,我只拿了个小头,大头都进了殿下的府里……”

“你还说!”虞骋鞭子抽在他身上,“让你污蔑殿下!”

虞兴趴在地上惨叫。

“爹,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等会儿,宫里会来人审问你,不管谁来,你只管把罪名揽在自己身上,不准提起殿下,知道吗?”

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虞骋打了几下,将他身上单薄的衣裳打破,露出里面的血肉。

虞骋语重心长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虞家子孙,爹跟你祖父自然会想法子保你……”

虞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爹,您放心,我……”

虞骋的长子,宋国公世子虞绥跑进来。

“爹,祖父,魏赫言来了。”

他们这种功勋人家的案子,按说该移交给司一珞,虞骋前脚摆了司一珞一道,本以为自己的儿子要是落在司一珞手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没想到来的竟然是魏赫言!

“快请!”

虞兴被打得一脸懵。

“爹,我是不是没事儿了?”

虞骋举起鞭子作势要抽他,虞兴抱住脑袋,鞭子半晌没落在自己身上,抬头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大步走出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自家的子孙一代比一代蠢,虞掣叹了口气,开口给他解惑。

“今天来的若是司一珞,只怕就连我跟你爹合力都不一定能保住你,但是来的是魏赫言,你爹去跟他谈条件了。”

虞兴不懂这些,他只听说过司一珞的谣言。

“咱家得罪司一珞了吗?”

“她为什么要针对我?”

“换成魏赫言又能好到哪儿去?”

跟他解释不明白,虞掣干脆不再理他,叮嘱虞绥。

“你这个傻弟弟,你以后要多拘束着些,别让他再出去犯浑,要不然迟早给家族惹祸!”

虞绥跟虞兴是一个娘生的,前者不说能带着宋国公府发扬光大,但是守成是没问题的。后者……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