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应邀伤人
“神奇蘑菇?”这个奇怪的名字让安长埔愣了一下,“毒品?”
“不是,不是什么毒品,就是蘑菇,真的蘑菇。”秦子扬连忙否认,“我可没碰过毒品!那天晚上她要是给我毒品我估计都不敢碰!那玩意儿那么贵,万一试了一次就上瘾了,我又搞不到钱,而且被我大姐知道,她非得弄死我不可!”
“邵慧艳给你吃的是什么样子的蘑菇?你尽量描述一下。”田蜜对蘑菇知之甚少,能毒死人的毒蘑菇倒是听说过,可是吃了之后会让人觉得特别开心高兴的蘑菇,还真没有听说过,所以对秦子扬的话也有些将信将疑。
被问到这个问题,秦子扬的表情再一次变得茫然起来,他的眼神有些发散,似乎脑海里很难搜寻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好像就手心儿那么长,杆儿挺细的,还没小手指头粗呢,上面顶这个蘑菇伞。”
“具体点儿,你形容的这种模样的蘑菇,在菜市场里都能找到好几种附和的。”安长埔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秦子扬为难的抓耳挠腮,他心里很清楚,支支吾吾的次数越多,他被人怀疑的程度就越高,所以难免也有些烦躁。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天晚上的事情吧,有一些我就能记住,有一些就真的模模糊糊的,感觉就在脑袋里头,但就是想不起来!”事到如今,被几次三番的质疑盘问之后,秦子扬也顾不得耍小性子,处于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他渐渐收起了逆反情绪,开始替自己解释说明起来,“我要是能记得清楚不早就说了么。你们就不能多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田蜜看看安长埔,安长埔似乎没有想要开口的打算,于是她也索性不追问,让秦子扬有时间去回忆。
果然没有被狂轰滥炸般的追问,秦子扬也略微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愁眉苦脸的回忆起当天晚上的事情来,期间时不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是眼看着要开口了却又打消了念头。
过了十几分钟,田蜜终于忍不住了,皱着眉头开口催促他:“我们给你时间。可也不等于无限制的给你时间!你想了这么半天到底有没有想起来一些什么?”
“我这不是努力帮你们回忆蘑菇的样子呢么!”秦子扬对于田蜜的催促还是老大的不满意,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悦。
田蜜差一点当场就翻个白眼,等着这么久。虽然没敢指望着秦子扬能把事情从头到尾回忆清楚,但是这么老半天就只是在回忆蘑菇的样子,这就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安长埔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开口对秦子扬说:“行了,别耽误工夫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刚才想了半天。想起来了,那个蘑菇是黄颜色的,那个黄……比鸡蛋黄的颜色还深,反正是黄黄的,那个蘑菇伞上面光溜溜的,看着挺好看的。”看样子给了他一段时间去回忆,秦子扬对于那种神奇的蘑菇倒是回忆的挺清楚,“我刚才想了半天。我好像吃完那个蘑菇之后,就觉得特别高兴,什么烦心事儿都没了似的,就想笑,还想唱歌。特别爽,但是之后的事情我可就既不清楚了。”
“邵慧艳就没有跟你说过那是什么蘑菇?”田蜜问。
秦子扬晃晃脑袋。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蘑菇的学名甚至俗名。
“你连是什么蘑菇都不知道就敢吃?!你是太勇敢啊还是脑子不转弯儿?”田蜜觉得秦子扬的做法简直有些让人难以置信,莫名其妙的遇到了一个陌生的搭车女孩儿,然后就向对方吹嘘自己,撒谎说车子是自己的私产,接着又和对方去夜店玩乐,最后还把对方带回自己家,吃了这个准陌生人给的不知名的什么神奇蘑菇,这前前后后的过程,简直让人忍不住想要怀疑秦子扬的情商甚至于智商是否健全。
“那我……”秦子扬想要开口反驳,替自己正名,开了口就意识到,这件事就连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对应,只好悻悻的把脸一扭,说,“那有什么好奇怪的,谁像你们啊,老气横秋的,我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追求的就是个**!”
这一回田蜜是真的忍无可忍,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她的年纪比秦子扬大些有限,也算是刚刚从他“那个年纪的年轻人”走过来,所以对这种拿莽撞无知当成热血青春的言论感到无言以对。
“邵慧艳是怎么给你那个蘑菇吃的?为什么要给你那个蘑菇?”安长埔无心与他在人身观的问题上浪费口舌,眼下他关注的重点依旧是那种黄色的神奇蘑菇。
“我忘了,”秦子扬刚一出口,看安长埔眉头一动,连忙不等他开口,自己解释说,“我就记得她也特兴奋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说起来,她就突然摸出那么一个蘑菇来给我,说让我吃了,吃了绝对爽,我觉得一个蘑菇怕什么,就啥也没问,拿过来吃了。”
“吃过蘑菇之后的事情就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
“我不是记不得,是记不清,感觉好像有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在眼睛前面晃来晃去,但是就是抓不住!”
“那问你个能抓得住的,”安长埔忽然之间抛开了蘑菇的话题,把问题重新拉回到冉宏达的那辆车子上头,“冉宏达的那辆车被你搞到哪里去了?”
“我真不知道!”秦子扬两手一摊,“我一觉醒来发现车没了,怕跟他没法交代,就想去躲一躲,然后不就被我大姐给揪出来了么!”
当说道一觉醒来发现车子没有了的时候,秦子扬的脸色忽然变了一下,他很快就掩去了那可谓是转瞬即逝的慌乱神情,极力想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一派自然,只可惜,他的掩饰能力确实还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间,至少以他现在的演技,只要稍微留意观察,洞察力也不至于太差的人都可以发现他的情绪变化。
很显然,他一觉醒来除了发现车子丢了之外,一定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发生。
安长埔沉默了一下,没有急着继续开口,他至少静静的看着秦子扬,秦子扬时不时的偷眼看看他,也不敢贸然出声。
“要不然咱们换一种方式帮你回忆吧,”过了一会儿,安长埔终于开口了,他示意田蜜,“把照片给他看看。”
田蜜点点头,从卷宗里抽出一张照片递过去,顺便问:“你看看这个照片,然后回答我们,你是怎么把你住的房子搞成这样的?”
秦子扬起初身手接过照片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僵硬,而当他真的把照片拿在手里,瞄上一眼之后,整个人就好像中了定身术一样,身体僵直,眼珠子瞪得老大,紧接着又开始惨白着脸,浑身轻微**般伴随着快速的抖动。
看他这副样子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田蜜对秦子扬的这种反应有些担心,害怕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连忙去看安长埔,安长埔也专注的看着秦子扬,示意田蜜稍安勿躁,他之前确认过,秦子扬并没有羊癫疯的病史,相信现在的这种反应应该是一种受到了什么刺激后的状态,他又多等了一分钟才起身过去,两手压住秦子扬的肩,帮他抑制住浑身的轻微抽搐,慢慢使他镇定下来一些。
“现在平静些了么?那就回答刚才田警官的问题吧。”他等秦子扬松弛下来一些,才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不知道。”秦子扬面无表情的把手里的照片扣在面前的小桌面上,两只手还在微微发抖,说话的过程中牙齿不住的磕碰,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那这把刀你认识吧?”安长埔又拿出一张现场找到那把带血水果刀的照片出示给秦子扬,“这把刀是在你家中找到的,刀柄上面有你的指纹,刀刃上面有邵慧艳的血,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释?”
“我……”秦子扬又开始发抖了,不过这一回他没有试图回避安长埔的目光,反而抬起头来看着他,没有了之前的骄纵神气,只剩下慌乱,“她不是我杀的,我没杀她!”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邵慧艳已经死了?”田蜜见缝插针的问。
秦子扬一听这话,脸白的更厉害,几乎快要泛出青色来:“她死了?真的死了?我求求你们可别冤枉我!我真的没有杀她啊!”
他这些话和反应都说明了方才的询问过程中,对于当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他的确是想起来了一些更多的细节,并且多半和屋里的血迹以及那把水果刀有关系。
“如果你说你没杀邵慧艳,那房子里的血迹,还有带有你指纹的凶器又怎么解释?”安长埔问。
“我记不清楚了!”秦子扬痛苦的抱着脑袋,“我刚才隐隐约约的想起来,是她求我拿刀割她的,她说那样她觉得爽,我不敢,她还拉着我的手往她身上割!就这样,我没杀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