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厅昏暗。

荧幕映过来的冷白的光,打在楚伯宁那张不耐烦的脸上。

她一脸扫兴的模样。

乔寅却觉得她这样真漂亮。

他们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乔寅沉思片刻,侧身,一条手臂穿插过楚伯宁的膝弯,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背,将她抱在了腿上。

楚伯宁瞪大眼睛,怒道:“你干什么?”

乔寅气定神闲搂紧她纤细的腰肢,“想占你便宜。”

“乔寅,你混账东西,放我下来。”楚伯宁去推他,反而被他攥住手。

乔寅轻笑道:“我若放你,那我岂不是亏了,带你来影院包场看电影,当然要做些坏事。”

他唇凑到她耳边,“比如...”

“你闭嘴。”楚伯宁瞪着眼。

乔寅低声笑,他趁楚伯宁不备,侧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又在楚伯宁要发火的一瞬间,及时撤离,“好好看电影。”

“那你让我下来。”

“嗯。”

乔寅确实把她放了下来。

但楚伯宁并没有回到旁边的位置。

而是被乔寅调转了一个身位。

她脊背紧紧贴着他胸口,堪堪坐在他岔开腿后中间空出来的位置。

比方才更加亲密了。

楚伯宁脸色发红,用恼怒掩饰害羞,“乔寅,你说让我下来,大男人你耍什么赖?”

“我耍赖了吗?”乔寅双臂圈住她腰,“我已经放你下来了,你不是没坐在我腿上吗?”

“无赖。”

“乖一点儿。”乔寅喉咙微滚,“你这样蹭来蹭去,我没法专心看电影了。”

楚伯宁身体猛地僵住。

乔寅亲了亲她脸蛋,边把玩着她手指,边看着电影。

期间,除了他们姿势过于亲密些,乔寅没再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但楚伯宁也不给他什么好脸色。

电影结束,楚伯宁直接问:“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吃完饭。”乔寅牵着楚伯宁,“你不是爱吃回春楼的菜?还有糖葫芦,要不要?我给你买。”

“不要。”楚伯宁才不想让他给她买糖葫芦。

乔寅买的糖葫芦,吃着也不甜。

轻呵一声,乔寅微微发酸,“我看你之前和叶成海出来逛街的时候,他给你买糖葫芦,你倒是吃的挺开心。就这么讨厌我?都不愿意花我的钱?”

“你的钱都是臭的。”楚伯宁哼了一声。

“那我捐给学堂的钱臭不臭?”

楚伯宁哑口无言。

“楚伯宁,你乖一点儿,别总是气我。”乔寅打开车门,拍了拍楚伯宁的腰,示意楚伯宁上车。

楚伯宁转身,撒腿就跑。

乔寅失笑,大长腿迈开,三两步就捉住楚伯宁。

他提着她的领子,把她拎了回来,“我让你走了吗?”

“土匪!”楚伯宁怒斥。

“我是土匪,打算把你抢回去做压寨夫人。”乔寅拎着她衣领,带着她以他为中心,转了半个圈。

楚伯宁再次站在车门边。

乔寅道:“压寨夫人,请上车。”

楚伯宁一脸屈辱上了车。

之后,乔寅带她去吃饭。

他点了一堆她爱吃的菜。

楚伯宁的宗旨就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会饿得慌。

没有什么是比吃饭还重要。

她低头认真吃饭。

乔寅眸光闪了闪,递给她一杯果酒。

楚伯宁没注意,渴了的时候就喝几口,没过一会儿就醉了。

她红着脸,打了一个酒嗝儿。

“我头也有些晕。”楚伯宁视线越来越模糊。

她指着乔寅道:“你谁啊,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是你丈夫。”

“你骗人。”楚伯宁嘿嘿一笑,“姑奶奶我还没结婚呢。”

“未来丈夫。”乔寅托着腮帮看她。

瞧着楚伯宁又想伸手拿酒,他不动声色把那杯酒换成了浓茶。

楚伯宁喝了一口,苦得直皱眉。

她晃了晃头,晕晕乎乎想睡觉。

乔寅道:“问你一个问题。”

“嗯?”楚伯宁抬眸,困倦看着他。

“你还喜不喜欢乔寅?”

“乔寅?”楚伯宁噗嗤一笑,“傻子才会喜欢那个混账。”

乔寅脸色一黑。

楚伯宁慢慢趴在桌子上,用只有她自己能听清楚的声音,模糊道:“可偏偏我就是个傻子...”

乔寅只听到上一句,并没有听到这一句。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

这让他觉得莫名生气。

沉沉盯了楚伯宁一会儿,乔寅抱着她离开。

罢了,她现在不喜欢他也无所谓。

先把人看紧了再说。

以后日子还长。

想了想,乔寅吩咐六子,“你去督军府,告诉督军,就说伯宁今晚住在乔公馆了。”

六子道是。

楚督军得知乔寅把自己女儿拐回了家,又急又无奈。

最后他壮着胆子,跟六子说:“你去告诉乔寅,立刻把伯宁送回督军府,连订婚宴还没办,就带伯宁去家里住,成何体统。”

六子恭敬道:“督军放心,乔先生不会对伯宁小姐做什么。”

“你觉得我会信?”楚督军不高兴。

六子说:“不然我接您过去亲自跟乔先生说。”

“...算了。”楚督军对乔寅有阴影。

“督军,乔先生是说到做到的人。”六子再三向楚督军保证,楚伯宁不会被乔寅怎样。

楚督军一想,这聘礼也给了,该办的事也已经办了,只要不婚前怀孕,应该也没什么。

他松了口,“这可是你说的,伯宁明天回来,我是要问的。”

六子应声道:“您尽管问。”

挥了挥手,楚督军示意六子可以离开了。

另一边,乔寅把醉醺醺的楚伯宁带回了乔公馆。

他让佣人给楚伯宁洗了澡。

片刻后,乔寅上楼。

楚伯宁酒品不好,睡着的时候很乖,她已经睡熟了,整个人没有一丝防备。

乔寅坐在床边,抚了抚楚伯宁的脸蛋,又给她拉了拉被子。

当指尖触到她滑腻的肌肤时,他后知后觉,被子底下的楚伯宁未着寸缕。

喉咙滚了滚,乔寅小腹骤热升起一团火。

然而,他灌醉楚伯宁的目的,并不是想不顾她感受地占有她。

他只是想让她乖一些,在乔公馆什么都不做,静静陪他一晚。

佣人大概会错意,以为他要跟楚伯宁做那档子事,所以没有给楚伯宁穿衣服。

吐出一口热气,乔寅用被子将楚伯宁捂得严严实实,然后转身去了次卧。

翌日凌晨四点,乔寅又折身而返。

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冷气灌入,楚伯宁没什么安全感。

她蹙了蹙眉,下意识往乔寅的方向缩过来。

乔寅摸上她的腰,把人搂过来。

他压抑着火热的想法,慢慢抱着楚伯宁沉沉睡过去。

楚伯宁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看到乔寅那张脸。

她骤然惊醒,手忙脚乱掀开被子后,本能想尖叫。

乔寅醒来,抬手捂住她的嘴,“别叫。”

楚伯宁呜呜两声。

她一脚把乔寅踹下床,然后捞起被子裹在胸前,愤怒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乔寅淡定地躺回**。

他上身光着,下身穿着一件单薄的家居裤。

紧致的人鱼线陷入腰腹,蓬勃的力量感。

他偏头道:“还不是你。”

“我怎么了?”楚伯宁又羞又怒,一脸警惕盯着他。

“昨天你在回春楼喝了几口果酒就醉了,在包间一直对我动手动脚,还脱我衣服强吻我,你这样我总不能把你送回家,就只能把你带回乔公馆。”乔寅一本正经,“谁知道你那么不老实,一回乔公馆,就喊着要睡我。”

楚伯宁知道自己喝醉后不老实,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癫。

原来她是这么色的人吗?

见楚伯宁一脸自我怀疑,乔寅偏过头,唇角勾了一下。

再看向楚伯宁时,他又恢复一脸正经。

楚伯宁咽了咽口水,“那我们昨晚...”

“什么都没发生。”乔寅淡淡道。

什么都没发生?

楚伯宁难以置信。

她在他面前都脱成这样了,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楚伯宁脱口而出道:“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所以...”

她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就被狠狠按在**。

乔寅语气莫名阴森,“你想说我不行?”

“没有。”楚伯宁立刻否认。

但其实她就是这么想的。

她一个大美女,未着寸缕躺在他**,他竟然就这么忍住了。

这好像不太合理。

乔寅冷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色,喝醉酒就想睡别人。”

“你说什么?”楚伯宁不乐意了。

“我懒得重复第二遍,总之我没碰你,反倒你对我又掐又摸,还要扒我裤子,楚伯宁,你真是出息了。”乔寅眼里含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面上则一脸揶揄。

楚伯宁脸色酡红,“我只是酒后糊涂。”

“是吗?”

“是。”楚伯宁辩解,“我可是正经人。”

“那正经人伯宁小姐,昨晚的事你打算怎么对我负责。”乔寅从她身上下来,一条手臂支着头,侧躺垂眸看着她。

楚伯宁瞪着他。

某一刻,她捕捉到他眼中的一丝玩味。

想了想,楚伯宁顿时反应过来了,她面红耳赤道:“我看你全是胡说八道的。”

以前跟叶成海吃饭的时候,她也不小心喝醉了。

当时她怎么就没扒叶成海衣服呢?

她意识到,乔寅在耍她。

乔寅朗声笑,“笨蛋,终于反应过来了,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

楚伯宁咬牙切齿,“乔寅,你不要太过分。”

“我哪里过分了,昨晚我有没有动你一根手指。”乔寅毒辣的视线盯着她胸口性感的线条。

楚伯宁大惊,赶紧拽起被子,把自己裹严实,“你就算没动我,可我身上的衣服...”

“衣服是佣人换的。”乔寅挑眉,“你喝完酒后,乱叫又打嗝,我嫌弃你。”

“你才乱叫打嗝,我还嫌弃你呢,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嗯,那我们一辈子互相嫌弃。”乔寅起身,伸了伸懒腰。

他浑身都是腱子肉,并不夸张,恰到好处的精壮。

楚伯宁还想反驳,见到他性感的身材,剩下的话全都堵在喉咙,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乔寅回头看她,“早饭吃什么?”

楚伯宁愣了几秒,回神,她肚子很给面子咕噜叫了几声,“那...那我想吃玉米猪肉馅的馄饨。”

管他的。

反正什么事都不能阻挡她吃饭。

“小吃货,看来以后我得多赚钱,不然早晚要被你吃穷。”乔寅眼里全是笑意。

“谁稀罕吃你的饭?”

“你嫁给我,可不是要吃我的饭?”乔寅慢条斯理穿着衬衫,每一个动作都很性感。

楚伯宁别扭地别开视线,“鬼才嫁给你呢,吃完饭我要回家。”

“嗯,吃完饭我送你。”

乔寅已经很满足了。

日子还长,他不急,慢慢来,温水煮青蛙,早晚可以把她骗到手。

“你出去,我穿衣服。”楚伯宁赶人。

乔寅道:“用不用我帮你穿?”

他故意逗她。

楚伯宁果然急了,“用不着,你走。”

乔寅笑着开门下了楼。

楚伯宁赶紧起身穿衣服。

衣服是乔寅备好的一整套斜襟衫襦裙。

穿在身上很合身。

她正准备下楼,突然想到两年前她在乔寅这里住着的时候,在乔寅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过姜止的照片。

楚伯宁的视线,下意识定格在那扇抽屉上。

鬼使神差,她伸手去拉开那扇抽屉。

然而,抽屉里的最上面,并没有什么照片。

而是放着一个相框。

相框是反着放的,所以看不到里面是谁的相片。

但楚伯宁猜也能猜到,肯定是姜止的。

她缩回手,没有勇气再去看。

这时,门突然开了。

楼下馄饨已经做好了,乔寅亲自上来喊楚伯宁。

没想到竟然会发现楚伯宁在动他的抽屉。

在他进来的一瞬间,他正看到楚伯宁的视线定格在相框上。

楚伯宁很慌乱,强装镇定地说:“方才摔倒了,不小心碰到抽屉的把手,我没有乱碰你的东西。”

乔寅何等敏锐。

两年前和楚伯宁的点点滴滴,他记得很清楚。

那时因为姜止的一张相片,他和楚伯宁闹得很不愉快。

可现在不一样了。

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

比如,他对姜止不再执着。

乔寅把那个相框拿起来,轻轻摆在床头柜上。

看到里面的相片,楚伯宁瞳孔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