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珩来的时候,苏念卿正在整理行李。
这一次不光要看厂,还要将人员配备一起弄好,怕是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好在她出门本就不喜欢麻烦,行李装来装去只有一个箱子。
宋恩礼也在,最后她终于如愿缠着苏念卿,答应了自己一起去的要求。
“你们这是做什么?”
裴宇珩看着放在门口的箱子,心里咯噔一下。
脸色不好的走上前,沉声问道。、
宋恩礼回头就看见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那面容带着微怒,眼眸是让人看不到尽头的深渊。
她第一次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心跳似乎露跳了一排。
眼看着裴宇珩从她身边经过,目光追随着他到了苏念卿身上。
“师傅,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要偷偷的走吗?”裴宇珩强压着心里的震怒。
一想到她要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那股子震怒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苏念卿被他拽的有些疼,微微皱了皱眉,“我只是要出门一趟,怎么了?”
裴宇珩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掩盖了那抹尴尬,很快又恢复了如常,笑着松开了自己的手。
“怎么好好的要出门呢,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要去趟湘湖,是商行的事情,去去就回。”
从两人在京北相遇后,苏念卿的态度总是很冷淡。
裴宇珩也不介意,点了点头,“好,那你路上小心,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晚上我给你们做饭。”
说完也不等苏念卿同不同意,将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精壮的小臂,走进了厨房。
宋恩礼擦了擦自己的口水,走到了苏念卿的身边,眼中的爱慕毫不掩饰。
“念卿,这人谁啊?”
“我师傅。”苏念卿淡淡的回道,随后转身又去准备要用的文件去了。
宋恩礼看了看苏念卿,最后迈着步子,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里,裴宇珩动作优雅的洗着青菜,听见有人走近,也没抬头,自顾自的轻声说道。
“随便做些,不喜欢的话,我在去准备。”
声音轻柔,像是能抚平人心一般。
宋恩礼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紧张,手心开始冒着汗,咽了咽口水,最后什么也没说。
似乎是没得到答案,裴宇珩才缓缓抬起了头。
看见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宋恩礼,愣了愣,下一秒笑的如沐春风,同她打着招呼。
“你好,我姓裴,名宇珩,字洲玉。”
宋恩礼听着介绍,小脸红成一片,半天才挤出三个字,“宋恩礼。”
“恩礼,很好听的名字。”
原本普普通通三个字,从裴宇珩口中说出来,像是有魔法一般,宋恩礼的小脸在一次红了下来。
裴宇珩是她见过的男人中,最绅士,也最后格调的一个。
他知道很多东西,甚至她不曾听说的,他也知道。
和他聊天,是一种享受,这种感觉,以前她从未从别人身上感受过,。
不知不觉就想和他靠近,宋恩礼也付诸于了行动。
等到苏念卿整理好东西,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在厨房里欢声笑语,谈天说地。
“聊什么呢?”苏念卿好奇的问道。
宋恩礼脸上的笑容没收,看着苏念卿又是一阵大笑。、
苏念卿皱眉,看了看裴宇珩,裴宇珩也笑,只是没如她那般失态。
他将一盘油焖大虾端了出来,香味瞬间充斥了整间屋子。
“这个时节哪儿来的虾?”苏念卿觉得奇怪。
裴宇珩笑着回道,“知道你喜欢吃,我让人从南面运过来的。”
京北的海这会儿已经见不到什么物种了,倒是南边还能吃到新鲜海鲜,。
从南边运过来,苏念卿听着皱眉看向裴宇珩。
每一次思考问题的时候,她似乎都喜欢将眉头皱紧。
裴宇珩走了过去,很是亲密的替着她抚平了眉间的优思。
“在皱眉,都要成老太婆了。”
苏念卿没有因为他这一句话一个动作,而舒展心里的疑虑,反而严肃的问道。
“你从哪儿弄来的飞机。”
海鲜保存很讲究,看着那色泽应该是当日捞出来的,就是南边最近的海,也离着京北一千公里的路,昼夜不分的开车,回来后海鲜也未必能如现在这么新鲜。
裴宇珩轻笑,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小脑袋怎么一天竟想那么多没用的,就不能想想这虾好不好吃。”
这话算是默认,苏念卿便知道她师傅买了一架飞机。
飞机在这个年代是稀罕的东西,连南平大帅都没有,只有鲁军手中有一台从国外抢来的飞机。
所以她师傅和鲁军有来往?
苏念卿看着裴宇珩的目光带了几分的审视。
自从知道他的身份后,她便对他一举一动格外的关注。
如今的情况,她所有的身家性命全在京北,也靠着霍启轩替着她查明当年的真相。
所以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而且在她潜意识里,似乎对裴宇珩保持着几分的芥蒂,这芥蒂来自于哪儿,说不清楚。
好像从踏进京北的那一刻,她便对他没以往那般的依赖。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太过忘恩负义,可是警惕的心里,让她总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那么简单。
一顿饭苏念卿都很沉默,倒是宋恩礼格外的活跃,一会儿给裴宇珩夹菜,一会儿和他讲着笑话。
两人的笑声让憋闷的气息缓解了许多。
饭后,宋恩礼自告奋勇的去收拾碗筷,裴宇珩拿了一杯热茶进来,递到了苏念卿的身旁。
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看着窗外的夜景,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很久之前。
直到月亮慢慢被乌云遮盖的所有的光亮,裴宇珩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念卿,我说过的,无论我是谁,你永远都是我徒弟,是我最不会伤害的人。”
声音很轻,轻到了尘埃,似乎要被漫天的乌云所掩盖,从未出现过一般。
苏念卿缓缓回过头,神情也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又问了那个问题,
“师傅,当年沈家的事情,你到底参与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