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自小跟着裴宇珩,是裴宇珩将她从一群乞丐里捡回来的。
他供她吃,供她住,供她上学,她学了一身的本领回来,甘愿替着他卖命,即使他曾说过,他救她,不需要任何的回报。
可是她还是心甘情愿跟在他身边,从底做起,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日,她也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几年前她知道了苏念卿的存在,他总是笑称是自己的徒弟,对她只言片语中,满是不被察觉的温柔。
那时候她便知道苏念卿是裴宇珩逃不过的劫,如今倒是越发的应验了。
她站在车下,听着裴宇珩语气中的无奈,最后还是仗着胆子问了一句。
“她要的你都给吗?”
话说出来便后悔了,眼里带着惶恐。
裴宇珩神情比起刚刚又冷漠了几分,明明脸上还带笑,只是笑容让人看着后背生凉。
“你觉得呢?”裴宇珩淡淡的问道。
曦月就吓得垂下了头,不敢在吭声。
“以后不用跟着我了。”
“主子!”曦月惊呼,一张脸变得惨白。
裴宇珩见着没在说话,淡定从容的从车上下来,朝着警察署里面走了进去。
苏念卿没去关心赵芝芬和吴双最后的结局,又霍启轩在,想必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她第一时间去看了黄莹,房间里,杨曼芝和杨夫人都在,唯独不见杨天意的身影。
苏念卿皱眉走了过去,腿上的伤像是撕 裂一般,可是面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
杨曼芝看见她的那一刻,直接扑了上来,惊魂未定的哭了起来。是
“回来就好,吓死我了,我真的怕你们……”
接下去的话全在她的哭声中掩盖了下去,她觉得不吉利,没在说下去。
苏念卿轻拍着她的后背,开玩笑的道,“你鼻涕眼泪全都弄到我身上的了,恶心死了。”
杨曼芝被气笑,想要追着她,又不知道她有没有哪里受伤,只能就此作罢。、
“黄莹怎么样了?”
沉重的气氛被冲淡了几分,苏念卿走到了床边,朝着杨夫人问道。
杨夫人眼眶发红,应该是哭过了,这会儿看见苏念卿,又有些忍不住了。
“都是我们不好,没教好杨天意,让他创出这么大的祸来。”
她已经托人问过了,是吴双的手笔,这摆明了是因为杨天意那个混小子。
苏念卿摇头,伸手握住了她,“娘,一个小小的吴双哪敢真的动我和黄莹呢,你太小看我们今日的地位了。”
杨夫人一愣,转瞬明白了苏念卿的话。
是啊,别说她们有杨家、霍家这两座靠山,就单拿轻语复杂的关系,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吴双能比的。
旁人不知道轻语如今的势力,但是她还是清楚的。
如今京北大半的商户都和轻语有来往,在加上法国人英国人,光凭着这些,也没人敢轻易动苏念卿和黄莹啊。
“你是说……”
杨夫人的话没说完,苏念卿就点了点头。
“所以你别自责,也别怪天意,这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没有这件事,也有别的事情。”苏念卿淡淡的说道。
杨夫人愣了愣,随后心疼的敷上苏念卿的头发,“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让人心疼呢,伤了哪儿没有?”
“我没事,他们给黄莹用刑,用来逼迫我,伤全在黄莹的身上。”
苏念卿没提腿上的伤,没必要在让她义母担心。
杨夫人点了点头,回头望向黄莹,“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看着身上的伤不轻,大夫来了,给看了看,吃了些药,但是一直高烧,说是不行晚些在送到医院。”
苏念卿上前替着黄莹检查,好在除了胸口那处烫伤之外,其他地方的伤并不致命。
她简单写了一个单子,交给了杨曼芝;。
“曼芝,你替着我给黄莹抓药回来。”
杨曼芝也没犹豫,接过苏念卿写的药单走了出去。
屋中没了杨曼芝,杨夫人才试探性的又问道。
“是谁的主意,督军?”
“不知道,但是应该就是那几个人,不管是谁,都过去了。”
苏念卿不愿深想,不管是谁的主意,但是霍振华肯定是点了头的。
所以那些人才敢这般明目张胆,对她还没审讯就私自用刑。
只是苏念卿眼下没办法和霍振华对着干,而且当年的事情,还没有查出来,霍家一个人也不能有事。
杨夫人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心知她肯定也不知道太多的事情,于是也没在多问,只是叮嘱她以后一定要小心一些。
苏念卿点头,同时也发现了一个致命的弱点,黄莹。
黄莹没有身份,又和她走的太近,这般一来,很容易被人利用。
只是靠着轻语来撑面子,未必所有人都买账,她得给黄莹找一个靠山。
目光看向**的人,眉间又是止不住的优思。
事情还没查清楚,倒是得罪了一堆不该得罪的人,真是麻烦死了。
几日后,黄莹正坐在**喝着让人作呕的汤药,就听见了杨曼芝带来的消息。
“吴双赵芝芬被判死刑,后日行刑。”
这倒是让黄莹意外,这两人虽然买通的人陷害他们,但是到底他和苏念卿没有什么事,周桂文她们也一样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怎么就死刑了。
转瞬也明白过来,可能是有人暗中操作的手笔,她觉得是苏念卿。
而苏念卿收到消息的时候,神情没什么变化,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两个人得到的惩罚,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她并不觉得她们两人死了可惜,如若她们不死,接下去还会想法子来折腾死她和黄莹。、
只是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苏念卿不得而知。
而且她也没有那个闲心去探究这些事,因为她正愁怎么将办公室坐着的这位大小姐弄走呢。
宋恩礼一边吃着雪糕,一边翻看着苏念卿最近几年的作品,再一边惊呼。
“我的天呀,念卿,你真是太厉害了,怎么能画出这么好的作品呢,就这卖给外面那些人穿,太可惜了。”
宋恩礼大约两日前找上门,然后就赖在苏念卿办公室里不肯走,非让苏念卿收她为徒。
苏念卿被她吵得要命,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才能明白,她实在没什么闲心收什么徒弟。
可是宋恩礼就跟听不懂一般,死乞白赖的,说什么都不走了。
南溪从上沪回来,就看见宋恩礼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苏念卿,皱着眉将行李往地上一扔,没好气的吼道。
“我说宋恩礼,你有没有脸皮,听不懂人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