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心里慌的不行,她真的对周沐阳动了情吗?

她真的担心他了吗?

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周沐阳看她纠结的样子,挑起一抹浅笑,“那日娘子见我被人围攻险些从马车坠下,见我受伤又亲自为我拨毒疗伤!我知道娘子心里有我!”

有他?

云溪吓的缩回手,“不,不是的!我,我是为了嫁妆,对!为了嫁妆,你是帮我要嫁妆才受伤的,我,我不能坐视不理!”

“是吗?仅仅是为了嫁妆?”周沐阳眸光暗淡。

云溪重重点头,“对!就是为了嫁妆!”

一定是为了嫁妆!

她怎么会对周沐阳动情呢!

他那么坏!又风流成性!

可是……

云溪咬咬嘴唇,似乎有些不确定。

跟周沐阳相处的这段日子里,他似乎并没有原主记忆中那么坏!

哎呀!

云溪猛拍几下头,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我不逼你!”周沐阳整好衣袍站起身,“一会嫁妆交到你手中,要走……要留,都随你!”

城郊一间破庙中。

云溪看着满满两箱嫁妆发呆。

“娘子要不要清点一下!看看少了什么没有?”周沐阳柔声问到。

云溪摇摇头,“不用了!”

云家半壁家产,就算云溪挥金如土,这一世也吃穿不愁。

少那么一星半点,确实不必费事清点。

“娘子,可想好去何处安身了吗?”周沐阳又问。

云溪摇摇头。

“周家在西郊有处别院,娘子若不嫌弃可去那里安置。”

云溪长出一口气,抬眼望着周沐阳,不知怎的就点了点头。

一柱香后,马车停在周家别院门前。

云溪落车一看,嘴角就扯了扯。

周家还真是财大气粗,一个别院都这么气派。

周沐阳抬手拍拍门,马上就有一个驼背老翁开了门。

驼背老翁不知多大岁数了,满头银发,走路都是颤巍巍的。

见到周沐阳倒是开心的不得了,“哎哟,二少爷啊!您怎么来了?”

周沐阳冲老翁拱拱手,“福伯,您老身子还硬朗吧!”

福伯咧嘴一笑,露出仅剩的几颗牙,“好啊,拖了周家的福,让我这把老骨头在这里养老,有吃有喝的还有什么不好的!”

“哟!这位娘子生得好俊俏,可是二少夫人啊!”福伯笑着冲云溪笑笑,“老奴早就说,二少爷待我们这些下人最和气,日后指定有福气!”

周沐阳抿唇笑笑,“福伯,我家娘子想在这里住些时日,还得劳烦您给安排个屋子!”

“哦!”福伯哆嗦着把门敞开,“快进来,快进来,东边的清荷苑荷花开得正旺呐,看少夫人就是好性子的人,住那错不了!”

说着福伯赶紧遣了几个老妈子去打扫屋子。

一路走到清荷苑,满院子里没有一个年轻的仆人。

“这里怎么都是些老妈子和上了年纪的家丁啊!”云溪问到。

周沐阳微微一笑,“这是周府的规矩,侍女到了花信之年,家丁到了而立之年若未嫁娶就会一直在府上留用,等岁数再大些就会分到别院去干些轻松的活计养老!”

云溪淡淡一笑,没想到周家的人倒还有些人情味。

很快一行人到了清荷苑,清荷苑满院翠绿,如置林间。

院子当中一口不算太大的小池塘中荷叶铺满水面,朵朵莲花开得正旺。

“娘子,那边就是住的地方了!”

顺着周沐阳手指的方向一间隐在树从中极其雅致的屋子出现在视野中。

入门一看云溪更是喜欢,门厅处摆着一张低几,几个蒲团,几上一鼎香炉缓缓冒着轻烟。

墙上几副字画全是出自名家之手,坐在蒲团上敞开大门就能欣赏到池塘内的景色别有一翻竟境。

“这里不常有人来住,东西简陋了些,不知娘子是否嫌弃!”

云溪挑唇一笑,“就这炉中的沉香也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还说简陋!”

她还识香!

周沐阳眸底微动,她到底还会些什么?周沐阳真是越发好奇了!

当晚月色静逸。

云溪拖腮坐于正厅矮几前品着茶。

看着香炉中缓缓飘出的轻香,脑中不由冒出个念头。

不知道周沐阳那个家伙在干什么!

“二少夫人是不是想二少爷了?”一旁的刘妈问到。

“没,没有!”云溪坐直身子猛喝一口茶,却是洒了满身。

她胡乱地擦拭身上的水渍,全然不知道映在刘妈眼中的自己有多慌乱。

刘妈抿着笑却不说破,“洗澡水备好了,二少夫人沐浴过早点歇息吧!”

云溪一脸窘态站起身,臊红着脸钻进浴堂。

往温水里一躺,云溪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这时,一道水注顺着头顶缓缓浇下。

云溪猛坐起身,见是刘妈眸中的光微微一暗。

“吓着二少夫人了?”刘妈执着水瓢有些不知所措。

“没,没有!”云溪躺回水中。

刘妈抓了把皂角粉撒在云溪乌黑的长发上轻轻揉搓,“少夫人头发真好,奴家想起一句诗!”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两人异口同声念了出来。

“少夫人也知道这句诗啊,奴家年轻时常伴几个少爷读书,耳濡目染的也学了不少!”

云溪翻身坐起,“那你也陪沐阳读过书吗?”

“当然读过!”

“那他……”

“少夫人一定想问二少爷是个怎样的人吧!”

云溪脸颊微红点点头。

刘妈舀一瓢水一边冲着云溪的秀发,一边说到,“不管外面人怎么议论二少爷,我们这些下人都觉得三个少爷里二少爷最好。”

“为什么呢?”云溪又问。

“大少爷自小倍受老爷夫人娇宠,三少爷跟三夫人性子一样,不喜热闹,只有二少爷跟我们这些下人最亲近。”顿了顿刘妈继续说到,“二少爷十五岁那年,一天夜里府上一个下人得了急症,那天正好是大夫人的寿宴,下人们都不敢去请郎中,怕冲撞了主家,是二少爷出府寻了郎中回来求了那个下人一命!”

“真的?”云溪若有所思地眨眨眼。

刘妈淡淡一笑,“二少夫人,那个下人就是我啊!要不是二少爷,我哪能活到现在呢?”

直到躺**,刘妈的话还萦绕在云溪耳边。

周沐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溪翻来复去无法入睡。

为什么外人眼里和周家下人嘴里的周沐阳截然不同?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