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静静伏在草中,看着苏裳进了房间。

约摸半盏茶的工夫苏裳和小翠一同退了出来。

两人四下看看,小翠拉着苏裳钻入花园,躲在一丛树后。

这个地方离着周沐阳的藏身之地不过丈许远。

周沐阳猫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只见小翠从怀中摸出厚厚一叠银票,“这是夫人让我交于你的!”

苏裳扫了眼银票却未伸手,“白丹琴许是忘了当初的约定?”

小翠沉了口气,“这不是眼下事情有变!银票你先拿着,若明日事成,夫人定当如约行事。”

苏裳略一垂眸,“若不是我将聿青云出走的事告诉白丹琴,她连周家半分家产都摸不到,如今就想拿这点银两打发我?我苏裳也不是没见过银两的人!”

小翠眉头一挑,早知苏裳不是省油的灯!

“这样吧,也别说我苏裳不地道,将二房的那份给我,其它的事我自有打算!”

小翠眼睛一眯睨上苏裳,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怎么?白丹琴不会连这点小钱都舍不得吧!”说着苏裳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这里还有些你刚刚给顾平嫣吃下的药粉!用这个换二房的家产不过份吧!”

“你!”小翠横起眉头。

“我等到卯时!你只管禀了白丹琴便是!”苏裳挑唇一笑揣起瓷瓶转身离去。

这人如此嚣张!小翠杀心顿起。

行出几步的苏裳似有所知,脚下微微一顿,“我劝你还是别想着杀我灭口,我好歹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春香楼是什么地方你们心知肚明!”

小翠悄悄收回抬起的手掌,一跺脚快步没入园中。

两人走远,隐在四周的云溪四人才悄然出现。

几人进了顾平嫣的房中,顾平嫣躺在床榻之上,并无半点异样。

龙沫俯在床边,搭上顾平嫣的脉门,片刻后直起身,“她中了毒!是一种名叫扼魂散的毒!”

“扼魂散?”周沐阳挑起眉头。

这跟他之前所中的收魂散名字极为相似。

“扼魂散这种药服下的人会晕睡三天,三天之内若服下解药,自可痊愈,若无解药那就……”

“那就怎样?”云溪问到。

龙沫看了眼顾平嫣,“那就一直这样睡着直到死去。”

“不知这种扼魂散与收魂散有没有什么关系?”周沐阳问到。

龙沫挑唇一笑,“自然有,这两种毒都出自塞外,而且这两种毒中皆有一味难得的药物……”

“附香子?”周沐阳和云溪脱口而出。

龙沫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附香子!”

云溪和周沐阳对视一眼,云尚风书房里藏着附香子,云家射伤周沐阳的箭上染着收魂散,如今顾平嫣又中了扼魂散的毒。

这些东西都出自塞外,三件事看似没什么关系,可偏偏又让人觉得有着很深的联系。

“这个苏裳不简单啊,你们做何打算?”龙沫凝上周沐阳和云溪。

云溪眸光微转俏皮一笑,“此事还得劳烦你跑一趟!”

……

白丹琴房中,素奴将桌上的烛火剪的暗了些。

“小姐,明日返京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丹琴停下手中掐转的佛珠缓缓睁开眼来,“你是想说苏裳留不得。”

“那丫头知道的太多了,若是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

这时房门轻响两声,两人收了声,警惕地看向门口。

“夫人,是我小翠!”

素奴快步开了门,小翠沉着脸行到白丹琴身前,“夫人!”

“事情可办妥了?”白丹琴问到。

“已经办妥了,只是……”

白丹琴垂着眸子,“说!”

“苏裳想要二房那份家产!”

“哼!”白丹琴冷冷一笑,“她胃口倒是不小!”

“她还说,若是卯时等不到消息,就把咱们对老夫人下毒的事说出去!”

“小姐!”素奴看向白丹琴,“苏裳不能留了!”

白丹琴半闭着眼,手中佛珠一颗颗捻过,除掉苏裳不难,只是苏裳的背景复杂,就怕除掉她反倒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小翠!”半晌白丹琴睁开眼,“去回苏裳,答应她的要求!”

“啊?”

小翠和素奴皆是一愣。

“小姐,咱们堂堂白家还用怕她不成?”素奴说。

白凡琴微微一笑,放下手中佛珠,“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怕,不过死人有时候也是有用的!”

素奴和小翠一点头,立马明白了话中含义。

小翠一福身调头就往外走,“奴婢这就回了苏裳!说夫人应了她的要求!”

白丹琴点点头,在床榻上坐下,“记得将老夫人的解药拿回来,告诉她,她要的我会如数存入通汇钱庄一分都差不了她的!”

夜幕中,小翠急急行到苏裳住处,轻叩两下房门。

片刻后,房门开了条小缝,苏裳步出屋来。

“我家夫人应了你的要求,你要的都会如数存入通汇钱庄,明日我们一走你便可以取用!”小翠说到。

苏裳挑眉一笑,“就知道白丹琴是个知轻重的。”

小翠一伸手,“既然夫人都应了你,解药可以给我们了吧!”

“那是自然!”苏裳明眸轻转,打袖中取出瓷瓶递上,“告诉白丹琴,解药需在三日内服下!”

小翠接过解药揣入怀中,调头就走。

苏裳瞧着人走远,从袖中又抹出个瓷瓶,与刚刚交与小翠的一模一样。

天色刚蒙蒙亮,别院就热闹起来。

周家人全都被叫到了顾平嫣的门前。

白丹琴和素奴从房中出来,赶紧遣了人去请郎中。

“云溪,你昨日到底同我娘说了什么?”白丹琴凝上云溪的眸子。

云溪一福身,“只是聊了些家常!”

“哼!”白丹琴冷冷一笑,“我娘年岁大了,若是你说的话将我娘激病,我定不饶你!”

纪芙蓉不知内情,急的眼底泛了泪光,紧紧握着云溪的手,却不知说什么。

顾平嫣可是白宜年最疼爱的人,她要是在周家出点差错,那可真就任白丹琴描黑划白,有口难辩了!

晌午时分,郎中终于为顾平嫣诊治完,急火攻心得了气郁之症。

白丹琴怒不可谒,立马命小翠将云溪按跪在地上。

周沐阳和纪芙蓉想上前阻拦,小翠已快一步死死索上云溪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