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4 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寨王赶紧敲门:“水仙怎么了?”

“没事。寨王。你和三军放心好了。水仙的肉太嫩了,环吃进肉里了,取的时候有些痛,她忍不住叫出了声。你们别担心啊!”小张的声音传出来。

看不见小张的表情,寨王也就猜测不出小张说“水仙的肉太嫩”是不是故意开的玩笑。不过,小张的话还是让他产生了联想。这联想让他在心里骂自己真不是东西。

门终于开了。

小张笑着说:“她这个环真难取,吃进肉里的环不好弄,取的时候断了,挂了她一下,痛得她叫出声来了。让她休息一下你们再走吧。”

“水仙痛么?”三军走近水仙问。

“能不痛?都是你,要儿子,要儿子,害我受罪!要不,你结扎多好!”水仙娇滴滴地说。

“好好好,是我的错。回家我天天杀鸡你吃,让你补补身子,让好好休养!”

“鸡公肉不能吃,三军你知道么?”小张说。

“知道,知道,跟生儿子坐月子一样待她,总可以了吧。”三军笑着说。

“还真要那样休养。这个跟生儿子是一样的。”小张说。

“三军,你别想着生儿子迫不及待啊!那样会损害水仙身子的。再说,也没有做到优生。小张,我说得对不对?”寨王说完问小张。

“是,是。您寨王真是什么都懂啊!”小张夸他说。

“哈哈,还不是你小张教的。”

“瞧你寨王的嘴,一下扯到我身上来了,又想给我挖坑,让我往里跳。呵呵,我不跟你说,反正说不过你,我也不跳进你挖的坑了。”小张笑着说。

“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小张啊,是你想象太丰富了。你是不是想到话语以外的事了?”

“你寨王我还不知道?说一句,别说顶万句,顶两句总是顶了的,话外有话。”小张笑着说。

“小张就是聪明,难怪我喜欢你。”寨王哈哈大笑。

“你寨王嘴上谁都喜欢,却不敢行动,水仙是不是这样啊?”小张想把话题转到水仙身上。

“是,是。小张对寨王真了解。好了,我休息好了,我们回家了,耽误你太多时间了。”水仙说着要坐起来。三军赶紧去扶她。

寨王和三军、水仙走出镇里没多远,寨王掏出红包说:“这个红包没派上急用,给你,三军。”

三军忙用手把寨王的手推回去:“寨王您说哪里话?这个红包就是为您准备的,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不说,还让您惊动了那么多人,这只是一点意思,以后我们生下儿子,还要好好感谢您呢!”

“你们也太客气了。好吧,我不收下你们的心意,你们肯定也不放心,我就收下,以后你们生儿子了,作为我给你们的儿子的见面礼。”寨王的话说得的确漂亮。

“谢谢寨王。”水仙说。

几个人回到寨里的时候已经半下午了。三军说:“寨王,晚上在我家随便弄点菜,我跟您喝几杯。水仙肯定不能喝了。”

“不了。你好好照顾水仙吧。我也该回去了。要不,一天都不回家,雪儿会担心的。”寨王说着朝自己家走去。

寨王边进家门边叫:“雪儿,我回来了。”

“事儿办好了?”雪儿迎出来。

“办好了,办好了。”寨王高兴地往里走着。

“你看看家里来的人你认识不?”雪儿笑着说。

“郑叔叔好!”一个年轻人站起来笑着向寨王问好。

寨王看看,摇摇头:“还真不认识了。”

“我的学生,原来给你说过的学生。我们新婚后的第一天我给你说了他的事。”雪儿笑着提醒。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王小华!你十四岁的时候离开了山寨,去你的姨姨家了,是不是?”寨王笑着说。

“叔叔真是好记性!快十年没回寨子里了,很多人都忘记我了。叔叔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小伙子笑着说。

“你当雪儿学生的时候,雪儿回来说起你的事,我都笑死了。那时你才几岁啊,你说要跟小女孩结婚,哈哈哈!”寨王说着笑起来。

“那时候不懂事。瞎说的。”王小华的脸红了起来。

“雪儿,煮腊肉,我跟王小华喝几杯。”寨王吩咐雪儿说。

“不不不,我今天晚上要陪阿爸和嫂子吃饭。今天刚回来,过来看看我的老师。好了,我回去了。”王小华说着要走。

“好,你也很久没陪你阿爸了,我也不强留你了。以后有空常来玩,也好陪你老师聊聊天。”寨王笑着说。

“嗯,我在寨子里就会来的。我走了。”王小华说着出门了。

“好走,小华。”雪儿说。

王小华走远了。

“王庆不是把王小华过继给小华的姨姨做儿子了吗?他怎么回来又叫王庆叫阿爸了?”寨王问雪儿。

“小华说他姨姨死了,他姨夫原来打算要他哥哥的儿子过继给他的,小华过去后,也就对他不怎么好。他说他在那边结婚了,生了一个女儿。妻子跟他也总吵架,他说回来住些日子,散散心。他叫王庆阿爸,这不奇怪,虽然是过继出去了,但毕竟是亲阿爸。再说,当时让小华过继过去,也是糠箩里跳到米筐里去过好日子,他不会记恨他阿爸的。”雪儿解释说。

“也是,也是。那时候,王庆家比现在还穷,小华过去也算过了一些好日子。”寨王附和说。

“晚上给你煮腊肉?”雪儿问。

“煮什么腊肉啊!中午大吃大喝过,煮青菜给我吃吧。要不,你煮点腊肉你自己吃。”

“你不想吃,我还煮什么腊肉?煮小白菜怎么样?”

“好好,小白菜。”寨王说着躺在椅子上看起电视来。

雪儿自顾忙起来。

寨王看了会儿电视,突然说:“雪儿,王小华来了多长时间,我怎么看他脸色和眼神有点不对劲?”

“能有什么不对劲?来了有个把小时吧!边看电视边跟我聊天。说他的过去。对了,他对我脸上的伤疤很好奇。我告诉他是我自己毁容的,他很不理解。呵呵,这个本来很难理解,一般人谁理解得了,是不是?”

“唉!别说别人难以理解,我是你老公也理解不了。你呀,行为举止一直跟常人不同。”

“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我又怎么会跟别人相同呢?”雪儿嘶哑地声音低低的,这句话像是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