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气息吞吐在耳畔,姜早大脑有一瞬间宕机。

“嗯?”

凌翊的一个“嗯”让她霍地回神。

她抬手去推他:

“放开我!”

“放开你?我在你心里就值这点钱?”

凌翊唇角勾着一抹无奈的笑。

“还是你对我昨晚的表现不满意?”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昨晚的事,姜早脸颊不受控制的发烫。

她继续挣了挣:

“你先放开我,浅浅在里面!”

凌翊视线朝她身后看去,眯了眯眸子。

担心乔浅洗完澡会突然出来,姜早将人向外推:

“我们去外面讲。”

“好,回家讲。”

凌翊松开姜早,手落上她的手腕。

姜早脚下一顿:

“不可以!”

如果被凌松闻发现她和凌翊一起出入他的公寓,怕是要反悔。

“那去车里。”

“车里……”

姜早依旧有些犹豫。

“怕什么,他手还没伸到那么长。”

不等姜早反应,她整个人忽的腾空,被凌翊扛在了肩头。

“凌翊!放我下来!”

凌翊抬步朝电梯间里去:

“你最好叫的再大声点,让他的人听到。”

姜早瞬间噤声。

几分钟后,她和凌翊面对面坐在了同一栋楼顶层的平层公寓。

“没记在我名下,他不知道这。”

凌翊指尖轻敲在沙发扶手上,开口道。

闻言,姜早抿了抿唇,没说话。

从刚刚开始,凌翊就一口一个“他”。

他没说“他”是谁,但姜早清楚。

是凌松闻。

想来凌翊已经都知道了。

“啪”一声,凌翊甩了一个文件夹在茶几上:

“说说吧。”

他眸底带着几分无奈,细看还有些心疼。

白天,他进凌氏办公楼后,先开了一场会处理安乐小区的事。

开完会出来,贺州就递了一叠文件给他,说是老爷子嘱咐的股份转让协议,请他签一下。

一同从会议室出来的,还有他的大伯凌寅晟。

听到这句话时,凌寅晟整张脸都绿了。

看起来也是事先不知情的样子。

而贺州,颇有故意当着他的面为之的意思。

看到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凌翊也是吃惊的。

凌家一共占有凌氏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分散在其他股东手中。

这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中,凌寅晟握了百分之二十,凌老爷子握了百分之五十五,而他手中只有百分之五。

当年他父亲还在时,手里是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的,意外死亡后,凌老爷子便全部收了回去。

而他手中那百分之五,是凌老爷子觉得他出任凌氏总裁,一点股份没有面上过不去,才给的。

按照他对老爷子的了解,他不会再多给他分毫。

而现在,竟然一次性给了百分之十五。

看着那个数字,他隐约猜出了什么。

从公司回到公寓后,看到窗明几净的房间和空空如也的衣柜,他瞬间笃定了先前的猜测。

也猜到了姜早搬去了哪里。

没耽搁,直接找了过来。

“你不会真的以为,他是被你胁迫,才给我转了着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吧?”

见姜早不说话,凌翊朝沙发背上靠了靠,开口道。

姜早垂着眸子,依旧不讲话。

“凌寅晟的野心,老爷子一直知道。”

“这几年,凌寅晟为了拓展自己在凌氏的势力,私底下没少给凌氏挖坑,他以为老爷子年纪大了,糊涂了,其实老爷子清明着呢。”

“他野心太盛,想夺走凌氏的心太明显,老爷子这是对他设防了,生出想让我制衡他的心思。”

凌翊说着,抬头看向姜早:“你只是出现的恰到好处。”

听凌翊讲着,姜早眸光闪了闪:

“你是说,他原本就打算把这部分股份给你?”

凌翊挑眉:

“安乐小区的事情,你和我的关系,还不足以让他这么大出血。”

“所以不是你威胁了他,而是他刚好利用这件事,威胁了你。”

听完他的分析,姜早沉默。

商场上的老狐狸,果然不是她能周旋的。

默了半晌,她开口:

“他说会在转让协议上说明,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就会收……”

“所以你对媒体说对我没有其他感情,搬离公寓,都是怕我拿不到那些股份?”

姜早话还没说完,便被凌翊打断。

她倏地抬头看向他。

昏暗暖黄的灯光里,两人四目相对,脸上明明暗暗。

迎着凌翊的视线,姜早微微摇了摇头:

“不全是。”

凌翊眸子眯了眯。

姜早继续开口:

“是我之前太天真了,妄想用一纸协议彻底切断与姜家的关系……”

“姜早。”

凌翊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忽然从沙发上起身,坐在了她身侧。

带着几分凉意的手指轻轻从额前滑至耳廓,他帮她把碎发理了理。

“你是怕给我惹麻烦,拉我入泥潭?”

他眸色温柔的凝着她,浅声问道。

“不是怕,是已经惹了麻烦……”

姜早说着想要向旁侧挪远几分,腰间蓦地一紧,被凌翊按住了:

“做错事的是他们,和你无关,如果说是泥潭,凌家怕是要更深。”

凌翊脸上落下些明明暗暗的光影,温声开口:

“早早,你怕被我拽如凌家这汪泥潭吗?”

“当然不怕!”

姜早下意识开口接道。

听到她这话,凌翊低笑出声:

“所以你在怕什么?”

姜早一瞬间的沉默。

跟着凌松闻去书房时,她便下了和凌翊分开的决心。

刘英和姜强的闹事撒泼,让她意识到,她是永远摆脱不了他们的。

人是永远没办法和不讲道理的人去讲道理的。

凌翊应对凌家这些事已经要花费很多精力,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所以在书房里,她有两个目的。

一是说明两人没有关系,让凌松闻不要迁怒凌翊。

另一个便是手不能白分,她要趁机帮凌翊争取点利益。

只是如今在凌翊的剖析下,她也觉得自己不该退缩的。

也许,人始终无法抗衡的,便是关心则乱。

“早早——”

凌翊轻柔的捏上姜早的下巴。

“前路再多荆棘我也不怕,我只怕你要离开我。”

姜早凝着他,眸光闪动。

仰头,她吻上了凌翊的唇瓣。

吻里,包含了她的答案。

凌翊眼尾勾起一抹笑意,大掌扣住她的脑袋,低低沉沉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