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保镖手中在灯光下透亮的玉镯,台下一片哗然。

“她竟然真的偷了玉镯!”

“她好像是陆斯衍的太太,居然会偷用于慈善拍卖的物品,看来陆斯衍如今真是没权没势了。”

“这玉镯价值不菲,如果真是她偷的,都能入刑了吧……”

……

周边议论声不断,陆斯衍深邃的眸底凝起层层冰碴。

这明显是华玥做的局。

他掏出手机,正打算安排人处理,忽然听到唐黎的声音响起:

“我没有偷华家的玉镯,这枚玉镯是我的。”

“呵,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华玥冷嗤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保镖手里捏着的,分明就是华家那枚玉镯。

那玉镯之所以被称为宝贝,是因为成色和水头都是极品,一眼便能看出与寻常镯子的差距,所以华玥很确定。

“这真是我的。”没在意华玥的嘲讽,唐黎只是淡淡的开口重复道。

“我华家的物件,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红木龙头拐杖在地板上砸了两下,华明义颇有威严的开口道。

见华明义开口,台下人都信了这就是华家丢失的玉镯。

看向唐黎的视线里都带了些不屑。

“你不会是不想出之前约定的慈善款吧?”华玥讥讽一笑。

“这可是你亲口约定的,大家可都听到了,你赖不掉的!”

“我说,这玉镯是我的,你是聋了吗?”

凝着华玥那张耀武扬威的脸,唐黎一字一句地说道。

“真是死鸭子嘴硬。”华玥不屑一笑。

“你说是你的,有证据吗?”

“当然。”唐黎点点头。

从保镖手中拿回包,在隐蔽的夹层里掏了掏。

掏出一张凭证,和一张小卡片。

她扬了扬那张凭证:“这是付款凭证,上面清晰地写着,以五千万的价格,购买到了这枚玉镯。”

接着,她又晃了晃那张卡片:“这是对玉镯的鉴定。”

捏着这两样东西,她继续开口:“我不介意投屏。”

说话间,已经有安排好的酒店服务员上前,对着两样东西拍了几张照片,手脚麻利的投放到了台子后的大屏上。

照片投放上去,赫然显示,的确是五千万的购买凭证,鉴定照片中也确是保镖手中捏着的那枚玉镯。

看着屏幕,华玥眉头一拧,怎么可能!

可那张鉴定证明上,确实是羊脂玉镯。

她狐疑的看向华明义,第一反应就是他拿一个物件做了两笔买卖,私下已经将玉镯卖掉了。

却见华明义也是不解的看着身后的屏幕。

忽的,她扭头看向唐黎:“这些东西都是你伪造的!”

这些东西,想要伪造并不是难事。

她已经没有时间考虑唐黎怎么可能会未卜先知的伪造出这些东西。

这会儿,她只一心想着不能让唐黎翻身。

“如果按你所说,我是今晚才偷了华家的羊脂玉镯,哪里有时间去伪造这些东西出来?”

唐黎一针见血的点破。

“你……你早就得到风声,知道我们家要捐赠玉镯……”华玥一时有些慌乱。

她视线扫过华瑛,眼睛忽然一亮:

“你一定是听姑姑讲的,才会做了万全的准备!”

华瑛脸色一沉,眸光森冷的看向华玥:

“小玥,是你自己没弄清楚事情,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看着无措的华玥和满脸阴婺的华瑛,唐黎心底冷笑一声。

倒是没想到这姑侄两人先互咬起来了。

看着华玥已经自乱阵脚,唐黎伸手从保镖手中拿回了玉镯:

“购买凭证和鉴定证书随时可以查,我随时奉陪。”

“还有,这玉镯的确不是你们华家的,因为……”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悬在华玥左手腕上的珍珠小包上:“你们家的镯子,在那呢。”

顺着唐黎的视线,华玥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己的包上。

她笃定摇头:“你在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看看不就清楚了?”

华玥将给她的话,现在她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看就看!”

华玥气急败坏的扯下手腕上的包,大力拉开,翻过包就向地面上倒。

伴随着手机砸向地板的闷响,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在宴会厅内响起。

羊脂白玉砸向地面,瞬间四分五裂。

华玥僵在了原地。

她下意识俯身去捡,颤抖着手想要将断裂的镯子拼起,却只是徒劳。

在玉镯坠地的那一刻,她辨出了,那是那枚熟悉的羊脂玉镯。

但已经来不及挽救。

“怎么可能!”

捧着满手的碎玉,她双目通红,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羊脂玉镯明明就是独一份的,唐黎怎么会有!

“这玉镯自古流传下来,本是一对的,只是后来市面记载的只有你们华家这一只。”看出华玥的疑惑,唐黎开口道。

“其实仔细辨认,这两枚玉镯还是有细微差别的,比如口径,差了两毫米。”

“你们太笃定这玉镯只有一只,也太确定能辨认出这玉镯,才会认定我这只是偷得你们的。”

“可惜了……”唐黎微微摇头叹息,“这么好的镯子,就这么碎了,过几日的慈善拍卖,华董怕是要拿新物件出来了。”

“对了,华小姐别忘了,如今赌局胜负已开,那对挂耳玉瓶,希望能如约出现在慈善拍卖会现场。”

说完,她视线朝台下西侧看去,不动声色地朝那个方向眨了眨眼。

站在西侧角落的时晞俏皮的朝她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之前,在回廊被撞那一下时,唐黎就觉出了不对劲。

回到宴会厅她便发现了包被动过手脚。

看到包中多出的那只玉镯,她即刻就猜出了是华玥的手笔。

本想悄无声息的把玉镯还回去,让华玥栽赃计划落空。

但时晞说,时年刚刚收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玉镯,就在车上放着,不能这么便宜华玥。

她和时晞便陪华玥演了这场戏。

她话音落,华明义似是忽然反应过来。

华玥和唐黎的这场赌注输了,羊脂玉镯也碎了。

现今,他们华家不但没了原本要捐赠的玉镯,还要白白再搭上最珍贵的挂耳玉瓶!

他颤抖着手拄着拐杖到华玥身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那巴掌声极响,似是用了全力。

整个宴会厅都陷入沉寂。

华玥双眸猩红,死死咬着唇不肯让自己掉眼泪。

她紧紧攥着碎裂的玉镯,掌心被尖锐的棱角割破,血一滴滴没入她粉色纱裙的裙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华瑛上前一步,拉住了正欲下台的唐黎,缓声开口:

“小黎,都是一家人,何必要把华家逼上绝路……”

唐黎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淡淡开口:“你有把我当过家人吗?”

凝着唐黎那双和时蔷极像的眼睛,华瑛有一瞬间的失神。

晃神间,听唐黎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记得于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