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唐辉挣扎着从地毯上坐起来,一脸认真道。
陆斯衍眸色深深:“万福生是怎么死的?”
“被华瑛用铁锤砸死的,那把锤子虽小,但正中了万福生的后脑,她之后让我和一个女人将人丢去了一个停工的工地。”
唐辉清晰的讲出了当年发生的一切。
那是他第一次目睹杀人这种事。
帮了华瑛之后,他做噩梦做了十几年。
所以对当年的细节记得清清楚楚。
陆斯衍眉头微拧:“你怎么知道是华瑛砸死的他?”
“那天我本是要去夏家应聘保镖的,走错了路,恰巧在夏家不远处的树林里目睹了这一幕。”
“我看到华瑛时,她也看到了我,她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人和工具都处理了。”
“只是没想到,干完这一切后,她想要我的命,我也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到京城,改名换姓才活到了今天。”唐辉解释道。
他那时从唐家村进城没多久就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本想拿钱办事,从此本本分分生活,却没想到华瑛找人要撞死他。
他命大,刚好被撞落进河里,捡了一条命回来。
“锤子怎么处理的?”
唐辉默了默,迟疑半晌开口:“在我东街家的保险柜里。”
当年他还没来得及处理掉凶器,华瑛便心急的让人处理他。
从河里爬出来后,他第一时间到藏凶器的地方取了那把锤子。
觉得这锤子将是他日后的保命符,这么多年他一直用密封袋装着,没有任何的损坏。
听到他这么说,陆斯衍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本来只以为能抓一个人证回去。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你当年在树林里还看到听到了什么?”
“我看到华瑛和万福生在争执,两人爆发了很激烈的争吵,争吵的内容是……”
随着唐辉的话,陆斯衍的脸色愈发阴沉下去。
华瑛,比他们想的要更狠。
等唐辉讲完,他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马上安排,下午启程回海城。”
——
唐黎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了海城机场。
昨晚陆斯衍折腾的很,她一睁眼已经日上三竿。
刚从**爬起来,就见陆斯衍推着两个行李箱站在房门口说要即刻返回海城。
三小时后,便呼吸到了海城的空气。
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黑夹克,白衬衣,右耳后有一条贯穿到脖颈的伤疤。
出了机场,那人和他们分道而行,跟着林晟安排好的人上了一辆黑色悍马。
“唐辉?”出了机场上了车,唐黎开口道。
“嗯。”
陆斯衍手着方向盘,等黑色悍马消失在视野里,缓缓启动了车子。
“这么快就搞定了?”唐黎惊呼一声。
着实被陆斯衍的效率惊到了。
“不看看是谁。”陆斯衍轻笑一声。
唐黎探头在陆斯衍右脸颊上啄了一口:“是我老公!”
陆斯衍唇角不动声色的扬了扬。
“他开口指认了华瑛杀害万福生的事情?”唐黎继续道。
“不止,还有物证。”陆斯衍回道。
“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出手了!”唐黎一双大眼睛莹起些亮光。
她实在担心华瑛在夏家做出伤害夏振海和夏时砚的事情,也想尽快让她伏法。
“还差……”
他正要开口,放在操作台上的手机震了起来。
电话接通,夏时砚的有几分激动的声音传来:
“斯衍,于香声带恢复了!”
陆斯衍瞳仁骤然一沉。
天时地利人和。
华瑛是时候要付出代价了。
只是依照唐辉说的她的所作所为,无声无息的将她送进警局,未免太便宜她了些。
“时砚,周六是不是华氏六十周年晚宴?”
“嗯?”没想到陆斯衍会突然提到华氏晚宴,夏时砚一愣。
陆斯衍嘴角噙上一抹冷笑:“送她一份大礼如何?”
“你是想……”夏时砚明白了陆斯衍的意思。
“是。”陆斯衍沉沉应道。
“华家就算没直接参与进这些事情,也脱不了干系,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们点警告。”
不想再顾及所谓的情面,夏时砚应了声:
“好。”
——
今年是华氏成立六十周年。
近一年,因为陆氏的冲击,华氏在海城的地位大不如前。
华明义想借着六十周年的噱头,邀请海城,宁城的豪门世家,发展新的人脉,达成新的合作。
海城大酒店之前发生了白榆的命案,最近在重新整修。
他便包下了海城最大的游轮,举办这一场庆典。
他极重视这次晚宴,给华家的每个人都布置了晚宴的任务,确定了要结交的人。
并让已经不怎么参与华氏事务的华瑛也一同参加。
对于出席这次晚宴,华瑛用了百分之二百的心思。
费心养的夏婕儿最终成为一枚废棋,她重新将视线放回了华家。
华玥和华洲都没什么本事,她不甘心华氏就这么落入他们手中。
为了晚宴,她提前半个月订制了一身藏青色丝织锦绣旗袍,并特意早早到了宴会现场,一副当家人的姿态四下张罗着。
游轮入口处,黑色迈巴赫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的陆斯衍从车子里走了下来。
他单手扶住车门,微微侧身,向车子里侧伸手。
白皙的手落在他的臂弯,穿着毛呢大衣的唐黎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她大衣里只穿着一条简简单单的鹅黄色针织连衣裙,没有穿礼服。
今晚,她要为真正的“主角”让路。
挽着陆斯衍,两人向游轮入口处去。
正要掏出邀请函,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嘲弄的声音: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配参加我华家晚宴?”
眼见之前订婚宴后,唐黎夏家大小姐的身份没有被公开,华玥便断定夏家并不重视这位才认回的千金。
毕竟,上次白榆被错认回去时,可是有豪华盛大的晚宴正名。
这次,却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加之陆斯衍已经不是陆氏总裁,她讲话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唐黎眉头微蹙,没转身都知道这话出自谁之口:
“华家就是这种教养?教育子女这样对待客人的?”
“你二十几年都在小门小户长起来,和我谈什么教养!”
被唐黎嘲讽没有教养,华玥拎着礼服裙摆绕到了两人身前。
看清唐黎的衣着,她嗤笑一声:“怎么,现在连件礼服都穿不起了?”
“夏家这般不肯承认你,是不是嫌弃你找了一个一无是处的老……”
她话音还没落,一道清脆的“啪”声响彻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