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唐暮栀毫不犹豫的回答,歪着脑袋看着他,笑的甜美却狡黠。

景霄勾唇一笑,却又听到她将话锋猛然一转,“景先生,你刚刚有没有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啊?”

听出她开始打趣自己了,景霄佯装不悦的反问道:“那你要不要想想,为什么会有酸酸的味道呢?”

“因为某人吃醋了呀。”她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甚至还无视他的威胁,压抑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直到他的眸子里,布满了威胁之色,唐暮栀这才收敛笑意,极其无辜的看着他,一双灵动的眸子眨啊眨,活脱脱一只狡猾又调皮的小狐狸。

景霄微怔了一下,然后有些尴尬的别开目光,否认道:“我没有,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吃醋的。”

“是吗?”她一边质疑着,一边伸手扳正他的脸,笑嘻嘻的与他对视,“说实话,你吃醋的时候……”

话音未落,景霄就直接吻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要说的话,还顺势将她的两条胳膊给紧紧钳制住。

唐暮栀挣扎了两下,见没什么效果,很快便也就放弃了。

过于急切的吻,属实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直到她的呼吸变得不顺畅,大脑开始晕晕乎乎时,这个绵长的热吻才结束。

景霄用拇指擦去唇瓣上残留的水渍,声音低低的,有些慵懒性感道:“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的醋坛子,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时候翻吗。”

唐暮栀娇嗔的瞪着他,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红唇微张,“这样可不好。”

她这话里带着几分娇羞,听得景霄忍不住低笑了起来,手掌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几秒后,薄唇慢慢移到她的耳垂边,喃喃出声,“不好又能怎么办呢?”

他低醇磁性的嗓音,仿佛一把小刷子,一点点刮过唐暮栀的肌肤。

那灼烫的呼吸,更是喷洒在她耳畔,酥麻不已,让她忍不住颤了颤身子,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道:“不好……那就不好吧。”

对于她给出的答案,景霄似乎很满意,大掌滑进她的外套里,缓缓游移到她的背脊上。

“既然如此,那以后可要辛苦你了。”

“啊?”唐暮栀疑惑的看着他,属实没搞清楚他这话的意思。

可是景霄没开口解释什么,反倒是俯首,在她的颈间轻咬了一口。

忽然的疼痛,让唐暮栀倒吸了一口凉气,小腰微微扭了扭,唇齿间更是忍不住涌出了一声嘤咛。

她这样的反应简直像是催化剂一般,让景霄身体里涌起了一团火焰,瞬间烧遍全身。

察觉到他的变化后,唐暮栀顿时慌乱了起来,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推了推,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过去吃晚饭了。”

闻言,景霄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眸微眯,再次将薄唇覆盖在了她的唇上。

辗转厮磨了良久才肯罢休,却依旧意犹未尽,哑声道:“收拾一下就过去吧。”

唐暮栀应了一声,然后急忙从他的怀里移开,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衣帽间。

望着那抹身影远去,景霄的眸底渐渐溢满了温柔与宠溺。

就在他看得失神时,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响起。

他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景赫后,眉宇间的柔和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淡然。

犹豫了几秒后,他划过接听键,将手机置于耳旁,率先开口,声音寡淡不已,“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景赫并没有立刻出声,沉默了一瞬后,他的声音才慢慢传来,“我昨晚说过有东西给你,明天下午三点,景家见。”

一听这话,景霄眉头蹙了蹙,语气冰冷的拒绝,“我不会去的。”

“当年车祸案的证据,你难道不想要吗?”景赫急声质问着,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丝的笃定,笃定他不会拒绝。

在听到这话后,景霄握着手机的力度加重了些。

但片刻后,他又意识到,自己不能被那件事情牵着鼻子走。

当年车祸案的证据,他找了这么多年都没线索,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景赫发现了呢?

况且他和景赫向来不合,如今他说要帮自己对付柳恩慈和钱麟,那可是他的亲生父母啊,这样的事情,他是绝不会信的。

想到这儿,景霄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深吸了口气,语气淡漠的吐出两个字,“不想。”

面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景赫倒也没失去耐性,反倒是笑了一声,“别这么着急拒绝,我手里的东西,你会感兴趣的。”

听到他这信誓旦旦的话,景霄的眸子骤然阴暗了下来,浑身笼罩着一层寒霜,像只即将暴怒的狮子,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冷冽肃杀起来。

就在他准备直接挂掉电话的时候,他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滋滋啦啦的声音。

他听了几秒钟,根据声音判断,那似乎是柳恩慈跟钱麟在说话,但不是现在的,像是偷录下来的录音。

至于他们的对话内容,景霄听的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他们在谈话时,说起了当年的车祸案。

没等他仔细听,电话那端的声音便终止了。

几秒后,景赫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怎么样?是不是感兴趣了?”

景霄攥紧手机,面色阴沉骇人。

半晌,他才冷硬的出声,“你哪来的录音?”

“明天你来,我就告诉你。”景赫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顿了顿又说,“我敢保证,这些东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景霄没说话,径自挂掉了电话。

通话就此结束,景赫盯着被挂掉的手机,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幽芒。

其实,自从他知道了柳恩慈跟钱麟的事情后,便放了监听设备,实时监视着柳恩慈的一举一动。

所以,每次她跟钱麟见面,两人所有的谈话内容,他几乎都是知道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的太多,他心里才越发的恼火。

而对于景赫的所作所为,景霄是毫不知情的。

他将手机丢到一旁的沙发上,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伸手拿出烟盒,准备抽支烟。

可就在这时,唐暮栀却换好衣服,从衣帽间里出来了。

于是,他便将烟收了起来,就连脸上的神色都敛了敛。

其实唐暮栀刚刚听到他讲电话了,但从他说的那几句话里,并不能得到太多信息。

不过,她没打算追问那通电话,而是冲着他甜甜一笑,问道:“你不换衣服吗?”

景霄就那样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粉嫩的小脸上,眸色深邃且复杂。

他像是在纠结,纠结要不要主动跟她说刚刚的事情,又像是在疑惑,疑惑她为什么不开口问自己。

唐暮栀被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咽了咽口水,迈步朝他走了过去。

在他面前站定后,却也没说话,只是垂眸凝视着他。

这种等待他先开口,主动告知的滋味,实在是有些煎熬。

所以最终,还是她败下阵来,率先找了个台阶给彼此,“你要是不换衣服的话,那我们就过去吧。”

景霄抿了抿削薄的唇,在她转身时,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拉至自己的面前,决定坦白。

“刚刚是景赫给我打的电话。”

唐暮栀怔了怔,疑惑地看着他,见他漆黑的双眸异常认真,于是便没接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他之前就找过我,说想跟我合作,对付柳恩慈跟钱麟。”提起这个,景霄的脸颊上染上了一层寒霜。

听到这话,唐暮栀的瞳孔骤然紧缩,显然是对此满怀质疑的,语气急切的问道:“他是疯了吗?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呀?他是要你答应他什么条件吗?”

面对她一连串的追问,景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让我明天下午去见他,说是……有当年车祸案的证据给我。”

唐暮栀听完他的话后,一时有些无法消化,但还是觉得不妥,反握住他的手,一脸严肃的提醒道:“你别去,如果他真的有证据,大可以交给警察,干嘛非要跟你见面呢?要是他起了什么坏心思对付你怎么办?”

虽然她不想把景赫想成一个百分之百的坏人,但所有反常的事情,都是有问题,需要格外小心的。

见他不说话,唐暮栀又气又忧愁,愤愤道:“他们那些人是不是都觉得,只要拿那场车祸案出来说,你就一定会乖乖就范啊?他们可真无耻,拿着你心里在乎的事情来威胁你。”

当她这话说出时,景霄的眼睛亮了几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因为这样的话,他曾经也说过。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的栀栀已经成为了最了解他的人。

“你是在担心我?”他眼含期待的问道。

“是,担心你。”唐暮栀毫不避讳的承认,与其说是担心,此刻她更多的是心疼。

景霄轻笑了一声,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抱住,脸颊埋进她的怀里,语气低沉暗哑的说道:“栀栀,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你要去?”唐暮栀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后,显然是不放心的,垂眸看向他,眼底满是担忧,“你别去。”

景霄抬起头来与她对视,眼神变得温柔了些,语气带着淡淡的哄劝,“栀栀,有些事情,我终究是要去弄清楚的。”

不管景赫设了什么局,有什么阴谋诡计,他都必须去一趟。

那段没有听完的录音,他更是无论如何都是要弄清楚的。

唐暮栀看着他坚持的样子,咬了咬唇瓣,没有再阻拦,提醒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他点头答应着,几秒后,却又一脸严肃的叮嘱了起来,“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

毕竟现在的景赫,是他们家的禁忌。

唐暮栀明白他的顾虑,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其实他们都很清楚,这些年的事情,都是柳恩慈伙同钱麟做的,景赫并不知情。

只是眼下他的身份尴尬,有些事情还是避嫌的好。

“该去吃晚饭了。”景霄忽然岔开话题,也不准备换衣服了,直接牵起她的手就往门口走。

唐暮栀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双手,满脸忧愁,忍不住叹了口气。

景霄停住脚步,侧头看着她,笑了笑,安慰道:“别多想,我可比他多活了十年,他对付不了我的。”

他故作轻松的调侃着,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可唐暮栀听到这话,心情却并没有好转。

不过为了不让他担心,她还是勉强在脸上扯出了一抹笑意。

他们刚走到院子里,周承肆便风风火火的过来了,神色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

“哥,嫂子。”他喊了一声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向唐暮栀。

唐暮栀也不傻,看到他这个样子,便猜到他有话想要跟景霄单独说,于是识趣的笑了笑,“你们聊,我先过去了。”

“我很快过来。”景霄下意识回了一句。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庭院尽头,他这才收回视线。

周承肆看了他一眼,表情变得更为凝重,试探性的问道:“这次的邀请函,会寄给余家吗?”

景霄眉梢微蹙,微微颔首,“当然会,余家在海城,如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这次的事情……”

“那余柚夕要是来了怎么办?”没等他将话说完,周承肆便焦急的打断,眉头都快蹙到一起去了,“眼下家里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可没精力处理这个麻烦。”

景霄睨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起初他还以为,这家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想说,却不曾想是这种小事,于是便有些不耐烦的道:“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要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继续说谎也好,摊牌也罢,选择权在你。”

话落,他便转身准备走。

“这次能不能,不让余家来?”周承肆拉住了他的手臂,颓丧的耷拉着脑袋,眼里布满了哀求。

景霄抿了抿唇,看着他的目光充斥着复杂,“邀请函的事情,是姑姑在处理,你要是不想余家的人来,自己去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