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是这么说的,真到了回去的时候,喻浅鲤还是有些心虚。

她将卡朝着温云聿的方向一推。

温云聿坐在她的对面,优越的鼻梁投下一片阴影,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听着。

喻浅鲤斟酌再斟酌:“那戒指,当我买的行不行?”

温云聿歪了歪头:“嗯?”

她努了努嘴,示意温云聿去看那张卡:“那里面有多少钱,先还给你,剩下的,就我先欠下,过段时间还给你,可以吗?”

指尖轻轻点上了那张卡,温云聿问道:“这个?”

喻浅鲤点了点头,带了些小心翼翼:“不可以吗?”

“可以,只是……”温云聿有些苦恼,“我们可以换一张卡吗?”

林风就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温云聿忽悠。

忽悠吧,接着驴吧,早晚有一天,还得你自己哄回来。

在经历一番大彻大悟之后,他也选择闭口不言了。

这俩吵架,是真费人啊。

“……原来是这样,那结束之后,我们要不要特地感谢一下江华清啊。”

喻浅鲤认真盘算着:“你看啊,如果不是他拉你的话,那么这次青阳大会就没有你了,多可惜啊,得好好感谢一下。”

等等,她说的什么?青阳大会?

林风震惊抬头,他很想不明白,温云聿怎么什么的话都能说出来。

青阳大会是五族承办的,供各家小辈出出风头的地方,毕竟像温云聿这样,能在商战场上一战成名的人实在太少。

不过,若谁能一举出名的话,带着全家鸡犬升天也说不准。

结束后,五族的资源会相对应的朝着魁首倾斜。这也是五族巩固自己地位的一种方式。

以温云聿的身价,怎么都用不到别人推荐啊?

“夫人说的有理,过段时间就请他来。”温云聿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林风,空出个合适的时间段。”

林风还能怎么办,他还不是笑着应下来?

借着中途休息的空档,温云聿离开了包厢,身为助理的林风立刻跟了上去。

门刚刚关好,那张黑色的卡就被递了过来。

“还给王学真。”

林风接了过来:“是他最信任的管家送的。”

“呵,”温云聿偏头看他,素月清辉下,他的眼眸愈发幽深,“他在试探我的态度。”

今年的青阳大会是王家承办的。

五年前的那场‘大清洗’,依附五族的世家中,有四家被王学真鼓动,意图用‘层层设卡’的方式来限制温家前进的脚步,以此达到向温云聿施压的地步。

不料,温云聿仅凭一句话,就使行业风向转变,这四家顿时阵脚大乱,自顾不暇,最终被温云聿吃掉半数产业,而王家也被迫放弃了效益最高的项目,以图自保。

“青阳大会的邀约您一直按下不表,他们是有些心急了。”

冷风卷起衣角,温云聿没什么情绪的勾了勾嘴角:“答应下来吧。”

看着手里的那张黑卡,林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夫人那里……”

“她既然不喜欢戒指,就改成胸针吧。”

灯光重新聚焦到台上,四下一片黑暗,温云聿的目光在触碰到台上展品的瞬间,暗了下来。

他回去的时候,拍卖员正在介绍台上的展品。

一对金蝉。

通体黄金,翅膀是真正意义上的薄如蝉翼,眼睛由上好的红宝石铸就,线条流畅,灵动非常。

“好漂亮啊。”

照片看着没什么,真正见到实物的时候,喻浅鲤才知道什么叫做惊艳,就算没有那个人莫名其妙的话,她也想买下来。

转头打算跟温云聿商量的时候,正好瞥见他一闪而过的微妙情绪。

不出所料,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东西看上去像文物,能……”

“不是文物,”温云聿微微垂眸,“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找这个工匠,让他给你重新雕。”

直接将退路斩断,喻浅鲤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心中却暗自思忖,这东西果然是讳莫如深,以至于让温云聿都不想多谈。

她继续试探。

“哪里用这么麻烦,不是有现成的吗?”

她定定地看向温云聿,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来。

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哪里能让她看出端倪,他端起杯盏撇了撇茶沫,淡定的岔开话题:“通雕、浅雕、阴雕、立体圆雕,还有透空双面雕,喜欢哪个?”

喻浅鲤被这一长串的专业名称绕懵了:“所以,有什么关联呢?”

“当然,”温云聿放下茶盏,笑的一脸纯良无害,“好比我叫你到办公室,你以为是上班,实际上是在……”

他的目光在喻浅鲤的身上停留片刻,随后移开了。

喻浅鲤在一瞬间明白了温云聿的意思,她的脸瞬间像被火烧过一样,热得发烫。

这人……怎么能这样。

那些雕刻技艺的名称在他的口中,仿佛成了暗示的另一种含义。

炙热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转,似乎在打量着一件待雕的作品。

她突然感到一阵不自在,仿佛自己真的被他看穿了似的。

不由自主地拉紧了衣领,想要遮住那暴露在他目光下的肌肤,并给出了最中肯的评价。

“衣冠禽兽!”

喻浅鲤的话音一落,温云聿的唇角便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将喻浅鲤完全笼罩其中。

“是啊。”

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喻浅鲤的心上,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温云聿俯下身,那张俊逸的脸庞近在咫尺,他的气息温热而清晰,扑面而来,让喻浅鲤有些慌乱地避开了目光。

“夫人既然如此了解我,”温云聿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能勾人魂魄一般,“那不如再深入了解一番如何?”

喻浅鲤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你、你想干什么?”

他目光温柔而深邃,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子,两人的视线交汇,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温云聿轻轻地伸出手,喻浅鲤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向后闪了一下。

他的手调转了个方向,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不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