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意蕴的尸体在哪儿,一直都是未解之谜。
因此,相比于胥国物件的出现,胥意蕴的陪葬品的出现,才是卫芫荽最为震惊的。
箱子当中,正面刻着胥字,背面刻着蕴的玉扣,是胥意蕴皇室公主的身份象征。
此物,从胥意蕴出生就伴随着她,一直戴于手腕处。
此玉不同于其他玉的地方,在于它能与所佩戴之人的肌肤合二为一,整个胥国仅此一块。
因此,不存在人与玉分离的情况。
可眼下它竟然单独存在了。
“老伯挖的这些老物件我都要了,日后若是还有此物件,可拿着它们到望春食肆找我。”卫芫荽抱起箱子,起身离去。
老者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的银票。
这姑娘是银子多得无处烧了吗?
不然为什么花这么大笔银子,买那么一大箱老物件。
收起银票的老者叹了一口气,脑海中已经开始了下一步的挖掘计划。
……
卫芫荽抱着箱子回到望春食肆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
寝卧的门一拉开,就见许多金,躺在窗棂旁的摇摇椅上。吹着风,酌着小酒,甚是惬意,“小芫荽回来了,再不回来,这江安长街的花儿,都要被我等谢了。”
不过半日的时间,能将江安长街的花儿都等谢?
面对如此夸张的比喻,卫芫荽一记白眼丢了过去,“明日起,有的忙了。”
“哦?”许多金放下手中的酒壶,倍感兴趣。
成日面对宴修那样无趣的人,生活都变得没有意思了。
“这些东西来自田家村一老伯,说的是从田地里挖到的,明儿开始你去蹲守?”卫芫荽掀开箱子,口吻平静地说道。
许多金的目光在接触到玉扣时,漫不经心的神情秒变一本正经,“这些东西竟然是从田地里挖出来的?田家村的地址位置,小芫荽可知道?”
卫芫荽摇头。
若不是今日碰巧撞见老者,且正巧老者所带之物和胥国有关系,卫芫荽相信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田家村的存在。
偏僻,没有任何的生机可言。
卫芫荽并非看不起这样一个地方,而是因为没有任何与之挂钩的条件。
“我们需要一份江安的舆图,来看田家村的具体地理位置。”许多金认真说道。
虽说大概的地形是知道的,但只有落到纸上才能一目了然。
卫芫荽顿了顿,开口道,“你去卫府,找许漠要。”
真实且详尽的舆图,除了官府,百姓是不可能有的。
而原主的记忆告诉卫芫荽,卫斯年的书房当中是有这样一份舆图的。
但许多金不能与卫斯年正面接触,容易引起误会,他必须与许漠接手才行。
如此一来,即使被人看见他前往卫府,也无碍。
毕竟,少年怎么可能没有两个朋友?
而少年的朋友,当然可以与卫府没有半毛线的关系。
“那小芫荽先去洗个澡,等我回来。”许多金点头,眨了眨眼睛,随即从内院的窗棂跳了下去。
许久没有走这么长时间的路,卫芫荽的小腿,酸疼无比。
正准备去灶房烧个热水泡泡,望春食肆就响起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卫芫荽走到窗棂处,探头一看——靳子实。
一定是宴深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思及此处的卫芫荽,眉头一皱,将册子收好后,走了下去。
见卫芫荽走出来,靳子实立马迎上来,低声在卫芫荽耳边说道,“七王妃,王爷出事了。”
宴深不是进宫去了吗?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
……
时间倒退到两个时辰前。
丞相府。
“丞相,七王爷进宫了。”温源禀告道。
曹兴腾自信满满地点着头,“想来应该是去慈安宫拿兵符了,太后手中的兵权,可是眼下整个绥安唯一能调动得了的侍卫。除此之外,七王爷在明面上,可就没有任何可以上战场,共生同死的侍卫了。”
想要坐稳皇位,宴深必须令众人信服。
拿下大南郡国,是眼下最能证明他自己能力的方式,甚至可以说没有之一。
“七王爷当真会带兵攻打大南郡国吗?”温源若有所思的问道。
大南郡国眼下并没有攻打绥安的计划,册子一事是曹兴腾故意挖下的坑。
宴深只要往里一跳,必死无疑。
“只能说可能性很大。”曹兴腾顿了顿,“但凡事都有万一,况且七王爷可是有脑子之人。他若与太子和四王爷一样冲动,此事本丞相也就不担心了。”
叹了一口气的曹兴腾,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两个时辰后,本丞相要听到七王爷坠桥的消息。”
“是!”温源领命而去。
……
此时的宴深,刚从佛堂出来,并未直接坐上回七王府的马车,而是朝着已经烧成废墟的冷宫走去。
“七王爷。”早已等候在此的靳子实,立马双手递上祭祀的东西。
将其点燃后,宴深将它们插入泥土当中。
拜了拜,这才转身朝着宫门走去。
马车行驶到一半时,靳子实内心的纳闷越来越多。
回七王府的路线,他们刻意选择了一条人多的路在走,为的就是避免刺杀一类的事情发生。
可今日这条路竟然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两个人。
“七王爷,我们换一条道走?属下怀疑此路线有埋伏。”骑着马护在马车旁的靳子实,低声说道。
宴深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你现在越来越疑神疑鬼的了。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拿本王怎么样?继续走!”
丝毫不容许反驳的口吻,令靳子实不得不点头,“是!”
直到过了最后一座桥,就到七王府,靳子实那颗愈发不安的心,这才逐渐安稳下来。
马车行驶到桥中央时,车轮发出了平日没有的声音,晃动也愈发的大。
靳子实立马意识到,“桥被人动了手脚!”
然而他的手还未来得及伸向马车当中的宴深,马车就已掉落湍急的手中,随着波浪翻涌着。
宴深纵使会武功,但被困于马车当中,也是施展不开拳脚的,直到马车终于不再翻滚。
放在平日里,游这条江,对于宴深而言完全就是一件再放松不过的事情。
但眼下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江水的凉透进伤口当中,痛得宴深咬牙切齿,根本使不上力。
等到靳子实与随行的侍卫跳入江水中,将他救起来时,宴深早已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