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特别的生日庆祝二
小孩子比较不会控制情绪，心里不高兴，立马表现出来，“妈咪，这个姐姐好讨厌！”怎么会有这么没礼貌的姐姐，我妈咪就在旁边呢，你问我亲生妈咪干嘛！
叶杉杉也有点被这个问题吓到，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俯身哄笑笑，“没事，她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一家三口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许婷很快就反应过来，“呃，抱歉，我说错话了。”
叶杉杉正要开口客气两句，却被顾北辰冷着脸抢了先，“和你无关的事就别问了。”
“哦。”感觉到顾参谋长身上喷出的浓浓杀气，许家小妞的气势明显弱了下来。
因为这个意外的小插曲，气氛也变得有些怪异。
面如锅底的顾北辰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叶杉杉牵着笑笑紧随其后，许家小妞则彻底沦为路人。
该，谁让你口无遮拦乱说话的！
一行四人保持着奇怪的队形回到了家属大院，顾北辰一家三口还没进大门，门口的警卫便殷勤地迎上来打招呼，“参谋长下午好、首长夫人下午好、小公主下午好。”
顾北辰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继续迈步向前。叶杉杉还是一如往常的客气，礼貌地向警卫同志笑了笑，“下午好。”
警卫才刚换过班，而且俩人都是新来的，发现有陌生面孔，警觉的询问是必须的，“这位小姑娘也是和你们一起的？”
“呃，”叶杉杉小小地囧了一下，“她是许师长的女儿，你们不认识？”
两名警卫立马站直，规规正正地敬礼，“许小姐下午好。”
外向的许婷笑着和警卫哥哥挥手打招呼，“嗨，现在认识了，下次不用再问了吧？”
她笑得无邪，但叶杉杉却在她眼中看到几丝莫名的寂寞。大过年的，她为什么独自一人跟着许师长来部队？
叶杉杉始终还是心软，忍不住倒回去拉了她一把，“外面风大，我们快回去吧。”
“呼。”许婷无来由地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愿意理我了。”
看着她如释重负的表情，叶杉杉越发坚定自己的直觉，这丫头看着大大咧咧，心里似乎藏了不少事呢。
心里萌生出这个念头之后，叶杉杉对许婷的态度明显热情了许多，一进家门就问她想喝什么热饮。
“我还是乖乖一边呆着吧，顾首长和小公主还没原谅我呢。”许婷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道。
“他们才没那么小气呢，你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叶杉杉一边说一边给首长大人使眼色，许婷好歹也是大首长家的千金，就不能对人家和善一点吗？
再怎么生气，老婆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顾北辰只能勉为其难地应付她一下，“别太紧张，随便坐。”
“你们家收拾得好整齐啊，嫂子真能干。”别看许婷年纪小，见风使舵、拍马屁什么的也是一把好手。
笑笑还没消气，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训斥：“你坐到我妈咪的抱枕了。”
许婷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你随便坐，我先带笑笑回房换衣服。”许婷毕竟是客人，而且还是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笑笑再这么跟她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叶杉杉忙找了个借口带笑笑回房。
趁着笑笑和她妈咪回房，许婷再次郑重地向顾首长道歉，“对不起，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恶意的。”
她诚心道歉，顾北辰正好借此机会给她好好上一课，“这次算是买个教训，小孩子心思敏感，在他们面前说话必须格外小心。”
“下次我会注意。”许婷受教地点头，心里却在哀嚎：呜呜，这位顾首长真不愧是老爸的手下，训起人来可真不含糊。
顾北辰对她的态度表示满意，“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笑笑。”
“等一下。”虽然成功得到顾首长的谅解，许婷却丝毫不敢放松，小公主被她气得恨不得把她赶出家门，她在这里呆得也不踏实，“笑笑要是真不高兴，我可以自己回去的，爸爸有给我留钥匙。”
“别太担心，小孩子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投其所好，她会接受你的。”顾北辰的心也不比他家杉杉硬多少，许婷突然变得乖顺听话，他的态度也变得和善了许多。
听了顾首长的提醒之后，许婷很快就有了主意，“笑笑喜欢玩游戏不？我带了ipad。”
顾北辰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你试试，她要是有兴趣，会主动找你说话。”
此时，距离客厅最近的房间里，叶杉杉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笑笑，“你看，姐姐都已经道歉了，而且她又不是故意的，咱别跟她生气了好吗？”
“就是因为她，爸爸才不能带我们出去玩，刚才她还坐到你的抱枕上去了。”这话听着怎么有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意味？小孩子心思简单，一旦讨厌一个人，就会死抓着那个人犯下的错不放，即便那点错根本不值一提。
叶杉杉也没了脾气，“可她毕竟是客人呐，而且还是大首长的女儿，你总不能一直不理人家吧？”
“这样很不乖，是不是？”小丫头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
“我们笑笑从来就不是小气的孩子，咱不跟她一般见识，好不好？”叶杉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聪明地给笑笑戴了一顶高帽。而且她知道，这一招对她家笑笑非常管用。
“好吧。”小鬼灵精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小大人似地轻叹一口气，“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她计较。”
叶杉杉带着笑笑回到客厅时，许婷正聚精会神地盯着ipad玩游戏，笑笑已经走到她身边，她竟然毫无察觉。
“姐姐你在玩什么？”唔，顾首长真没说错，只要笑笑喜欢，她一定会主动靠近。
“小游戏捕鱼达人，你要不要玩？”呼，小公主居然主动跟自己说话了，许婷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我……不会。”虽然语气有点弱，但笑笑还是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些。
“我教你啊，来，坐这里。”许婷二话不说就把笑笑拉到自己身前坐下，“很简单的，笑笑这么聪明，一定一学就会。”
笑笑果然没有辜负许婷的夸赞，三五分钟就掌握了游戏要领，玩得那叫一个投入。
“果然是小孩子，只要有的玩，什么都忘了。”躲在房间门口观望的叶杉杉忍不住感叹道。
“你就不该让她跟我们一起回来。”好不容易腾出一整天的时间，却只能窝在家里，顾北辰心里难免会有抱怨。
叶杉杉忙把他拉进房间，一本正经地问：“不然你要她去哪里呀？”
顾北辰理所当然地回道，“跟许师长去部队，她原本不就是这么打算的？”
“许师长是去工作的，她跟去像话吗？”叶杉杉言之凿凿地反驳。
顾北辰无奈的轻叹一口气，伸手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多为自己想想？”
“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啊，爷爷常教我，帮助别人的时候自己也会快乐，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虽然许婷的到来打乱了一家三口之前定好的计划，但叶杉杉一点也不觉得失望，“而且，许婷真的很需要人陪，仔细观察一下你就会发现她也许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开心。”
“可以想象。”虽然没有刻意观察，但杉杉会有此感觉顾北辰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许婷的母亲是一位检察官，雷厉风行的气势一点也不输许师长，她又是许家唯一的孩子，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小孩子的压力也很大。”
“难怪她会一个人跟许师长来部队，一定是被逼得太紧了。”听他这么一提醒，叶杉杉心里的困惑也少了一些，“你说……我要不要找她谈谈？”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顾北辰忍不住想逗她，“又想给人上课了？”
叶杉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许婷正处在青春叛逆期，有人给她一点善意的指引总没坏处吧。”
“行，你要是能把她教得乖乖的，回头我找许师长邀功领赏去。”刚结婚那会儿，许师长不止一次问过顾北辰，挑来选去，最后怎么娶了个刚成年的黄毛丫头，当时他是这么回答的‘有些人，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她有多好’。现在终于有机会让许师长见识杉杉的与众不同，让他心服口服！
“我只是随便跟她聊聊，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毕竟和人家不是很熟，叶杉杉心里也没什么底，只能尽量一试。
客厅里，一个大孩子和一个小孩子玩得正欢，叶杉杉特地准备了点心和热饮给她们送去。
和笑笑玩了这么久，许婷的胆儿也肥了，贼兮兮地拉着她咬耳朵，“诶，我怎么瞧着你妈咪比我大不了多少，她到底几岁啊？”
刚刚的一局游戏又创了得分新高，这会儿又有点心吃，笑笑的心情格外好，“不知道诶，反正她成年了。”
许婷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奇心最重，从笑笑这里问不出答案，她干脆直接找当事人，“嫂子，跟你借样东西。”
叶杉杉笑着走过来，“什么？”
“不方便在这里说。”许家小妞一脸神秘，旁人很难猜透她的心思。
叶杉杉正愁没借口拉许婷回房‘上课’，这个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那跟我回房吧。”
许家小妞快人快语，被拉到房间后立马坦白，“呵呵，其实我是有个很私人的问题想问你，当然，你也考研选择不回答的。”
“问吧。”叶杉杉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你多大了？”许婷毫不含糊地开门见山。
“二十。”虽然这个问题有点出乎叶杉杉预料，她还是答得很干脆。
“呃，这么小就结婚了，你父母怎么舍得？”虽然早有准备，许婷还是小小地被雷了一下。
“我已经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作为交换，我是不是也可以问你一个？”叶杉杉反应机敏，轻轻松松把第二个问题带过。
“随便问。”许婷一脸轻松地耸耸肩，毫无压力。
“你为什么会一个人跟你爸爸来部队？”叶杉杉也不含糊，毫无铺垫，直接进重点。
“因为想找个清静点的地方透透气呗。”许婷答得坦然，只是，现在已经很难在她唇角找到笑的痕迹。
“叛逆期的小孩子都是这样，嫌父母太烦、太唠叨，总是想躲得远远的。”叶杉杉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许婷拼命想避开的，恰恰是她最期待的。
许婷没心没肺，一点也没察觉到杉杉的脸色异常，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哦，嫂子也是过来人嘛。”
“不，我没有这样的机会。”叶杉杉轻轻一笑，俏皮的梨涡里却堆满了遗憾和苦涩。
许婷不敢随便乱猜，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意思？”
“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过世了，同一年，妈妈出国，去年才回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总是很羡慕邻居家的同学，一回家就有人督促她写作业，周末的时候她妈妈还会带她去钢琴、学画画。”叶杉杉可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为了开导同学，不惜把埋藏在心里的辛酸记忆挖出来。
许婷一脸尴尬，急忙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
“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叶杉杉笑着打断她，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要珍惜自己拥有的，这世上没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
“霸道地控制我的人生，这也叫爱？”许婷笑得不屑，眉眼之间尽是叛逆的倔强。
“他们只是想把你引到正确的道路上。”叶杉杉毕竟阅历有限，能想到是说辞也就这么多。
“我自己的人生，不用他们引导！”有一对如此强势的父母，许婷的性格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和军区大首长对峙都不怕，叶杉杉当然不会被这个小丫头吓到，“你还没有完全长大，没了他们，你可能连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为人父母，都有望子成龙之心，难免会有些激进，可是……你捂着良心问问自己，他们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你好？”
许婷蓦地愣住，心里暗暗腹诽：她真的只有二十岁？怎么觉着她说话的犀利劲一点也不输做检察官的妈妈？
趁着许婷恍神的间隙，叶杉杉毫不客气地乘胜追击，“你这从头到脚的行头、包包里的各种新潮电子产品、钱包里的各种卡，哪一样不是他们给的？”
呃，好像是诶。
叶杉杉不依不饶，“就算你不喜欢他们为你安排的人生，也可以好好跟他们沟通嘛，干嘛要赌气地躲着？你根本就是在逃避现实！”
许家小妞明显还是有点被吓到了，“他们那么强势，沟通……有用吗？”小丫头再怎么骄横，也不过是个不满十七岁的大孩子，‘我自己的人生不用他们引导’之类的话纯粹是赌气的宣泄，她哪敢真的和爸妈闹翻。
“有没有用我不敢保证，但是你继续躲着、和他们对着干肯定会越来越糟！”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叶杉杉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如这样吧，晚上我爸回来，你去我们家一趟，帮我跟他说别送我去学钢琴和芭蕾，我也不想去上辩论课。”因为一时好奇被拉来上了半天课，许婷很是不甘心。小嫂子这么能说，何不物尽其用，让她去做说客？
叶杉杉囧了，这算怎么回事？沾上还甩不掉了？“今晚不行诶，你刚才也听许师长说了吧，我老公今天生日。”
“哦，你一定给顾首长准备了很特别的生日礼物是不是？”现在的孩子真早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居然就能邪恶地联想到一些不纯洁的事。
“那是肯定的，这是我嫁给他之后陪他过第一个生日。”和早熟的许家小妞相比，叶杉杉同学明显要单纯很多。她说的礼物和许婷想的完全不是一码事。
“唔，那可得精心准备一下，让顾首长大吃一惊才行。”
“他会不会惊喜我不知道，反正是我的一份心意。”叶杉杉还是比较喜欢风平浪静、细水长流的生活方式。
“安啦，你只要把自己送给他，保证他会惊喜得恨不得天天都是生日。”这小妮子，口无遮拦的本事比子言姑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杉杉当下就红了脸，“小孩子家家，别胡说八道！”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好吧，男生不都好这一口吗？”咳咳，越说越不像话了。
“你……你真的只有十六岁？”叶杉杉严重被刺激到了，她像许婷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啥都不知道。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十七了，你别大惊小怪，现在的高中生都懂这些的好吧。”许婷一脸不以为然。
听她这么一说，叶杉杉忍不住自我反省起来：难道真是我太保守、太落伍了？
“别发呆啦，今晚主动一点，给顾首长一个难忘的生日之夜。我就不打扰你们甜蜜恩爱了，给我爸上课的事还是改天再说吧。”唔，小丫头还是蛮识趣的，虽然喜欢热闹，却没有非要留下来一起庆祝。
“呃，你爸可是大首长，我怎么敢给他上课，再说了，我和笑笑再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叶杉杉真心不想帮这个忙，她这性子，和小孩子说教说教还行，给大首长上课什么的，她想都不敢想。
“啊，这才初几啊，你们就要回去？”许婷毫不掩饰失望之情，难得在家属大院碰上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军嫂，她还想在这儿呆到上学再回去呢，没想到人家马上就要走了。
“我老公工作忙，过几天还要去总军区开会。他不在，我和笑笑还留下干嘛？”叶杉杉一脸无奈，如果可以，她当然也想多呆几天，可是实际情况不允许啊。
“真可怜，年纪轻轻的，干嘛想不开嫁给一个当兵的。”许家小妞的口无遮拦还在继续。
“什么叫当兵的？他和你爸都是军人！再乱说话我翻脸啦！”叶杉杉气得够呛，皱眉瞪眼的凶样吓得许婷连连后退。
“呃，我错了。”许婷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唔，hello—kitty发起威来比母狮更可怕。
“还有，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可怜，身为军人家属我觉得很骄傲，你也应该一样。”许婷的话算是触到了叶杉杉的逆鳞，她的气恐怕一时三刻消不了。
许婷可不敢再招惹她，立马赔笑脸，“呵呵，我一直这么觉得，我爸再过几年就能升少将了，光是想想都觉得好兴奋。”
叶杉杉这才松了眉头，“好了，没问题要问了吧？”
“等一下，那个……找我爸的事？”这事可是关键，不能敷衍着一带而过。
“我先跟老公商量一下，明天再答复你。”叶杉杉始终还是心软，狠不下心当面拒绝。
“好啊好啊，我能不能买单反学摄影就全指望你了。”许婷俨然已经把这位看似柔弱却能量惊人的小军嫂当成了救世主。
叶杉杉被许家小妞的幼稚行为雷得满头黑线，我好像还没正式答应你吧，至于兴奋成这样么？
许婷的人来疯还不算完，刚才叶杉杉说要和老公商量，出去之后她立马开始拍顾首长马屁，“顾首长真是好福气，娶了个这么漂亮可爱的老婆。”
“你是不是又说错话惹到她了？”无事献殷勤，一定没安好心！顾首长何其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她的小心思。
一旁的叶杉杉忍俊不禁，幸灾乐祸地笑了笑，“首长大人真是英明。”
许婷生硬地轻咳两声，满脸都是心虚的笑，“哪有，我是真心这么觉得，家属大院这么多军嫂，就属杉杉姐最漂亮贤惠。”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是叫我叔叔的，为什么叫我老婆姐姐？”在称呼问题上，顾首长总是格外敏感。
这下许婷可笑不出来了，马屁没拍成，还把顾首长惹恼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