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

赵昱无语了,完颜宗干竟然上门要与赵昱比武。

“对!当初在战场上你我无缘对战,现在我要你跟我比一场,分个胜负!”完颜宗干一大早就跑了过来,指着赵昱说道。

昨夜他辗转难眠,脑子里都是赵昱,这人生下来就享受着他没有的尊贵,即使面临三国联盟还能杀出一条血路反败为胜,这种人,逆天地让人生恨!

而他好不容易看上的女子,想用真心去接触的女子,居然也是赵昱未来的王妃!

新仇加旧恨,让完颜宗干越来越睡不着,踩着鸡鸣的时间就进宫,冲到赵昱面前下战帖!

可赵昱却赖在**,懒懒地闭眼,再翻个身:“不高兴。”

什么?

完颜宗干气得想冲上去将赵昱抓起来,可还没近身呢,就被赵昱突然的一脚踹在地上:“滚远点,别搅了我的好梦!”

这下子完颜更气了,转身去取了一桶凉水直接泼在了赵昱的**。

“哼,我看你还怎么睡!”

赵昱一整个无语,没想到完颜宗干堂堂三皇子竟然如此幼稚,泼水这种女人干的事情他都能做的这么顺手。

撩一把脸上的水渍,赵昱计从心来。

“啊秋~”赵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装作虚弱的样子昏厥在**。

完颜宗干愣了:“哎!哎!你个大男人,这么弱?别装啊!”

喊了好几句都没见赵昱醒来,依旧躺在那被冷水浸湿的被褥上,刚想上前去晃晃身体时,正巧一行宫娥端着梳洗水盆来了,看见摄政王昏迷,而本不该出现在此的完颜在做攻击状,立马吓得嗷嗷乱叫。

最后孙玄朗身体不适着被喊到宫里,处理“金国王子行刺摄政王”的谣言。

结果来了才知道,完颜不过是泼了一盆子冷水而已,但赵昱那样子,看着确实像生病了。

“请太医。”孙玄朗捂着胸口,底气不足地说道。

真不知道,这太医是为谁而请。

太医很快便来了,上来环顾四周便在孙玄朗身边放下医箱准备诊脉。

“蠢货,去摄政王那里。”孙玄朗一脚踢开太医,怒斥道。

太医惊慌不已,跪在地上磕头:“我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请大人恕罪!”

“新来的?滚滚滚,叫盛太医!”孙玄朗顿感眼冒金星。

一天一天,一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赵安玉闻讯前来,刚到就听盛太医说摄政王寒气入体,需静养。

呵呵,就他那个壮身板,能寒气入体?

“太傅看着身体不大好,不如也让太医诊治一二。”赵安玉见孙玄朗那眼底乌青,假装关怀道。

“无事,老毛病了,晚上没睡好。”孙玄朗昨夜先是被孙蓉气的不清,而后孙明梧这家伙又上前来提他母亲灵位之事,真是烦心!

烦上加烦,孙玄朗便辗转难眠了。

“那便一起商量一下要事吧。”赵安玉提议道,思绪回到昨夜,凌冲来找她,与赵启衡一起密谈了一夜,他们决定按照赵昱的原计划进行,好好试探一下齐王。

“威武侯将军呢?他还没来。”完颜宗干缩在后面,不敢冒头,生怕说了什么将孙玄朗当场气死。

这老头看着气数将尽了,我得温柔点。完颜想着。

“无妨,威武侯的任务就是掌控城内安防,我们先行议事便好。”孙玄朗连喝两碗参汤,才觉得胸口没那么刺痛了。

于是他们四人便离开了赵昱居住的沧澜殿,到勤政殿议事。

而赵昱也在他们走后睁开双眼,看着正整理银针的盛太医。

“太医。”赵昱虚弱地喊道。

“王爷醒了?王爷稍后,微臣等下给您行针散热。”盛罗生恭敬地拿着银针来到赵昱床前。

赵昱点头,任由盛罗生鼓弄,随后催动内力,在宫娥进来的下一刻,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惊愕地指着盛罗生:“你,竟敢行刺!”

宫娥又被吓得出去叫人,而盛罗生完全没弄懂这是什么情况,呆愣着直到侍卫冲进来将他带走,才堪堪喊出两声“冤枉”。

很快这事就被传入勤政殿,四人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猜忌。

“你做的?”四人异口同声。

“不是啊!”又是一起回答。

“那会是谁?”孙玄朗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比他还想弄死赵昱,莫不是……

齐王终究是下手了?

同时,赵安玉也在思索着这个可能性,难道齐王这么快就耐不住了?

而完颜想的却是,赵昱这厮莫不是在做戏?怎的就这么巧?被他泼了冷水之后就昏厥,正常男人哪会这样?

但转念一想,不对不对,赵昱根本不知道他会来,连他自己都是临时起意,若没有他泼的那盆水,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难道,真的是巧合?那厮莫不是征战这几年的旧伤复发?

嗯,对,就是这样,要不然怎么会不肯跟他比试?肯定是怕输!就是这样!

完颜宗干在心里提出疑问,又说服了自己。

“走,去看看!”完颜宗干真想立刻看见赵昱那惨样!吐血,吐得好!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便又回到了沧澜殿,一问宫娥才知道,是盛罗生太医用银针行刺。

“太傅,你安排的?”赵安玉知道盛罗生是孙玄朗的人,故有此一问。

但孙玄朗一头雾水,“没有啊,这不是我们还没商议好么,我怎么会先动手?”

“齐王?”赵安玉直接点出孙玄朗心中所想。

“这……”孙玄朗也拿不准,按理来说,齐王并未回应他的诉求,之前在赵启衡面前的胸有成竹都是装的。

包括现在。

“或许是吧。”孙玄朗说的心虚,但完颜宗干与齐王只数面之缘,只能信他。

赵安玉却是不信的,但也没必要在这里多加揣测,只吩咐宫娥:“去请阮长清阮太医,好好照顾摄政王。”

阮长清要来,赵安玉自是要走的,便也顾不得今日没走议事的过场,直接出了宫。

想起阮长清,赵安玉就来气,前几日还当场求官家赐婚,这些天却连人都不见,当真是一时兴致,不可靠。

想着想着,赵安玉便不自觉地来到了一品楼。

“花语……”赵安玉掀开马车的帘子看见花语走进一品楼,被众人簇拥,而花语脸上洋溢的笑容,与六年前出入百花园时的不自在大为不同。

那是她的地盘,是她的天地,她才笑得如此开怀。

是啊,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是好是坏,是黑暗还是光明,全凭自己如何选择。

她赵安玉金尊玉贵,却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连自己爱的人都留不住,一直沉溺在过去;而花语只是一介平民,身为小女子,却敢于放弃,凭一腔孤勇打出血路,拥有似锦之途。

这么看,她赵安玉才是怯弱胆小的人,才是不配拥有幸福的人。

脑海里突然想起数年前被阮长清看到的那一幕——那是她豢养男宠最盛的时候,一日喝醉酒,将一个男宠认成了阮长清,在花园的凉亭里做了那事,然后阮长清就走了。

明明他才是第一个住进公主府的人,明明她是想遣散男宠的,明明她和他那么近……

“若此事平息,你还能来求婚,我便应你。”赵安玉长叹一口气,看向湛蓝的天空,心里第一次有了期待。

文府。

“文兄,你在写什么?”花询来到文桥的书房门口,从虚掩着的门缝里看见文桥眉头紧锁,于是便推开门问道。

可文桥一见是花询,便收起了桌上的纸张,故作轻松道:“无事,练练字罢了,你来找书?”

“对。”花询亮了亮手里的书,熟稔地将书摆上书房另一侧的书架,然后又拿起另一本国策论。

“这么快就看国策论?”文桥起身,来到书架旁拿起另一本:“国策论说的观点太大,先看这本,再看国策论更适合你。”

“好。”从学问上,花询是事事听文桥的。

换好了书,花询便没有理由在书房停留了,刚想走又回来:“文兄,那个……上次绾妹妹……”

“哦!你说文绾上次说的冰酥酪宴吗?不急,等来年开春再办,现在天冷,还是多吃点暖和的好。”文桥知道花询想说什么。

“询弟,莫要多思,开春科考,一定要高中啊。”

花询看着文桥认真的眼神,重重地点头:“文兄,我记得小时候你说过,将来为官必为民请命,可还作数?”

“当然!”文桥毫不犹豫地回道,然后拍拍花询的肩膀:“以后你也要是为民请命的清官。”

“是!”花询脆生地应下。

送走了花询,文桥才回到桌边,拿出刚刚写了一半的信件,收件人俨然是齐王。

另一边。

孙玄朗想知道为何盛罗生会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时候行刺,便只好让威武侯提审他。

只是盛罗生打死都说不知道,让孙玄朗很是头疼。

“太傅,这人莫不是是齐王的人?”凌冲适时地给孙玄朗吹耳风,“看来齐王这是想借你的手,弄死赵昱,然后栽赃给你,啧啧,其心可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