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啊流苏,你当真让我失望……”花语扶额,缓缓摇头作叹息状。

花语这副样子瞬间吓到了还在打闹的流苏,她赶紧收敛笑意小跑着在花语面前蹲下:“姑娘,若你不同意,我是万死都不会嫁的!”

“哎呦,这就要嫁了啊?姑娘,这小蝴蝶长大了要飞走了呢。”簪星还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流苏回头朝簪星张牙舞爪:“坏簪星,别以为现在你跟着姑娘出门比较多,就妄想取代我的位置!我永远都是姑娘的第一侍女!”

“谁说你不是了?我又不是侍女。”簪星双手环胸,气死流苏不偿命。

“你!”流苏被簪星那无所谓的样子气得双脸涨得通红,也顾不得刚刚还跪在花语面前,当下就要起身再追着簪星打。

花语一把将流苏按下:“好了,别闹了!”

“姑娘,她欺负我。”流苏本就因着现在不跟在花语身边有点耿耿于怀,现在簪星还这样明目张胆地气她,她好委屈!

“流苏,你可知我不让你跟着出门是为你好?”花语也不跟流苏开玩笑了,怕真把她气哭,温柔地拍拍她粉嫩的小脸:

“商女的名声不大好,我不想你沾染太多,簪星和你不一样,她孤身一人身手又好,关键时刻能唬人还能自保,你么更适合做温室的小花朵,长得粉粉嫩嫩,浓艳娇美,等长成了我就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

“姑娘。”尽管花语安慰及时,但流苏依旧有些抽泣:“我知晓自己会的不多,帮不了姑娘,只能在家跟着嬷嬷学管事,姑娘放心,我不嫁人,就在家里帮姑娘守好后宅!”

“哈哈哈”

流苏认真又执拗的小模样取悦了花语:“谁让你不嫁人了?怎的?想赖在我家,给我做小?”

“姑娘!不害臊!”流苏一个小掌轻飘飘地拍在花语腿上,“我怎么就做小了?要做就做大!簪星做小。”

簪星失笑:“我?王勇?给王勇做小啊?那可不行,他娶不起我。”

“啊啊啊,你们俩太坏了!”

流苏被这两个“魔头”调戏地挠头不止,最后羞愤离去,背后还传来花语和簪星的笑声。

流苏跑了,花语又一脸审视地看着簪星:“你和傅闲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簪星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后无奈道:“姑娘你这是转行要做红娘?”

“也不失一个好主意。”花语笑脸盈盈,“先置办流苏,再置办你,啧啧,两场婚礼,两份嫁妆……”

花语掰着手指,算了算又是两大比开销,立马笑不出来了,拖长着尾音大喊:“天爷啊,杀了我吧!”

哎,自家姑娘还是视财如命呀!

簪星怕花语回过神来再谈及傅闲,立马趁机一溜烟跑了。

又是几日过去,花语游走在一品楼和各种生意之间,忽然有一天听闻孙太傅亲自将指婚圣旨,也就是赵昱和孙蓉那份,送到官家面前。

因着这事,花语特地多跑了几趟一品楼,就想混在贵女们之间,听听八卦。

这不,池焉知带着她的小姊妹们一起来品酒,刚进门就让掌柜的去请花语。

花语一听便屁颠屁颠来了,坐在池焉知身边,听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原来是一场宫里荣妃娘娘举办的赏菊宴,请了众多贵女公子哥儿们一起进宫赴宴,孙太傅原本不想放孙蓉出门,因为她的脾气最近实在太差,稍稍一点火就爆。

可耐不住孙蓉听闻赵昱会去,便一个劲儿地闹腾要赴宴,最后在几番保证会冷静后才被允许。

“脾气暴躁?”花语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道:“孙姑娘确实是性情中人。”

“哪能啊,花老板对她不熟不知道,她这个人惯会捧高踩低,得了点蝇头小利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当真是丢了官眷的脸。”

“对啊,我记得那百花园就是她向官家求来的,当个宝儿似的,可就那院子里的花,还没我花圃的花儿名贵呢!当真是笑死人了。”

“……”

又是一阵对孙蓉的冷嘲热讽,每每这种话题,花语总能听得很开心。

之后话题又绕回到赏菊宴上,听闻马上金夏两国的使臣要来,其中夏朝来的是位公主,指明要嫁与本朝的最英勇的人。

显而易见,说的可不就是赵昱?

就因着这几句玩笑话,孙蓉当场暴怒,直接掀翻了自己面前的桌案,惊了圣驾。

“当时我还以为有刺客呢,突然一声巨响,吓死我了。”池焉知绘声绘色地将当时的场面描述了一遍。

这孙蓉也真是,什么时候发怒不好,偏偏官家和娘娘都在的时候,突然暴走,紧接着就被护驾的侍卫拿下,官家也趁机要定孙蓉的罪。

但关键时刻,赵昱开口:“孙家嫡女孙蓉德行欠缺,本王不敢迎娶,还请官家收回圣旨。”

全场寂静,孙蓉更是以泪洗面,挣扎着要到赵昱跟前哭求,但御前侍卫是何等人物?还能被一小小女子挣脱了?挣扎得过分了,一位姓海的侍卫直接卸了孙蓉的双臂,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赵启衡也配合,当下令身边的大太监领口谕前往孙府,现在就将圣旨取回,不然就治孙蓉御前失仪之罪!

孙太傅听闻此事,那是一个痛心疾首,恨不得当场活剐了孙蓉。就这一个女儿,多少次了?将孙家的颜面踩入泥尘,他暗暗发誓,今后再不会对孙蓉心慈手软,就算她提到她的母亲也不行!

孙蓉的母亲,是孙太傅一生最为亏欠之人,也是屡屡放纵孙蓉的根本源头。

现在,孙蓉又一次捣乱了他的计划,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没头脑还爱作的女儿!

最后,孙太傅亲自带着圣旨和孙家家法,同大太监一起入宫,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交圣旨,并打了孙蓉十鞭,打到她口吐鲜血才完事。

赵启衡也没想到孙太傅能这么心狠,打到第六鞭的时候他就出声喊了停,但孙太傅或许是气到神智全无,还在继续打。

侧身倒在地上的孙蓉双臂被卸了,又承受着来自一个成年男子的重击,最终在第八鞭的时候,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赵启衡见势不对,可别打死在这里,立马叫侍卫拉开孙太傅。

“好了,太傅,够了。”赵启衡沉声,“再气也不好在朕和爱妃面前如此失礼。”

孙太傅被两个侍卫架着远离了孙蓉,这才避免了一场人伦惨剧。

说到底,赵启衡这一阻止,也是救了孙太傅,因此受了赵昱两个白眼。

白白的大好机会,就这么没了,年轻人,还是心软啊!赵昱心里止不住的吐槽。

赵启衡后知后觉,在命人拉开孙太傅之后才反应过来,确实,刚刚若孙太傅在盛怒之下打死了孙蓉,那不就一箭双雕么?

哎,良心啊,在关键时刻替赵启衡做了决定。

既如此,赵启衡只能硬着头皮派太医送去孙府给孙蓉治病,顺带也给孙太傅开了几贴降火的药。

至少,这一遭,赵昱顺利拿回了赐婚圣旨,接下来便是压着赵启衡写下新的赐婚旨意。

花语心底隐隐期待着,以致于后面池焉知她们说什么都没听进去,她转头看向窗外,一片火红的枫叶被风撩着缓缓落下。

能不能赶在入冬前呢?

花语没发现自己居然如此期待了,哎,可能到年纪了吧……

自己好事将近,那怎么着也不能落下流苏和簪星啊!反正酒庄的事情,高家这里行不通,孙家又快不行了,花语就打算着捡现成的,因此这段时间算是空了许多,有脑子来思考一下流苏和簪星的婚事。

甚至,花语都能蹲在家里,抓花询!

这个臭小子说是每天去新的先生家里温书,但就是不让花语跟着去,也不让她去送点心,花语早就开始怀疑了,这不簪星也没事做,直接领了新任务:跟踪花询!

果然不出花语意料,感情这花询是到文桥府里温书!

所谓的新先生,是文桥本人!

常嬷嬷也是,居然也瞒着她,花语顿时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姑娘,或许他们也是怕你多心。”簪星明白以花语和文桥的关系,花询作为亲弟弟,居然为了文桥欺骗姐姐,花语定然是生气的。

生气的点不是花询找文桥温书,文桥好歹也是状元之才,又是他们姐弟俩认下的义兄,温书也没什么,花语生气的是,花询骗她!

仔细算来,骗了大半年有余!

“哼!”花语击案而起,“臭小子,你老姐我每天拼死拼活在外头赚钱,你倒好,竟然还欺骗老姐,不孝不义的逆子!”

簪星:???

逆子是什么鬼……

“姑娘冷……”

簪星还想再劝一劝,最后一个“静”字还没说出口,花语就一个猛劲儿冲出了一品楼,直奔花宅而去。

“要出事啊!”

簪星赶紧跟上,然后发现,花语最近的功夫见涨啊!

原先跟上花语最快的步伐一点都不费力,现在簪星还得微微抬气才能与花语保持持平。

从零基础练到如今能与簪星简单过几招的程度,花语也算是很刻苦了,想来若遇险,抵挡一阵子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