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河奔流

是人都有难掌控自己的时候,吴畏不是呆头鹅,女人看过来的眼光就知道她内心世界的反应,然而在女人堆里混迹时间长了,都以为她们只是羡慕你的成功、或者依附你掌控支配别人财物的权力,一直没有发现有为了承担责任、和家里决裂而对你趋之若鹜的女人,吴畏还想用以往的方法处理,半推半就地想把那份心事化作为企业出力的原动力,因为这样的女人给她升职、给她加工资,所有的问题都能应刃而解了。

再说,那些女人都会有强悍的何秀在那里的顾虑,一般都不会对其他心事过于强求。可张颖不是,两个人在饭店吃饭聊天时,好像她对升职、加工资没多大兴趣,对和企业共同成长也没有那样的心事,她问的更多的是当时吴畏和前妻分离时的那种心境。

吴畏还真被问的有些错愕,当时并没有过多地去想凤芝的处境,和她离婚的结局认为是她咎由自取,但张颖关心的问题实感让人有些难以启齿,她认为就凭何秀这样的能耐,也许并不是男人落难才使凤芝放弃了原有的婚姻生活,也许没有落难,凤芝也是这样的命运。

吴畏被她问的瞠目结舌,她说的不无道理,自己和何秀早有**的关系,何况何秀的‘愣头坳’的性格,到事情暴露的那天,也许真的需要牺牲凤芝的地位。

提出了这样尖锐的问题,这顿饭吃的就都有些沉重了,眼瞧着雨停了,吴畏想买单早一点离开她。

张颖则突然同情起他的前妻是个迟早要被婚姻淘汰的人,却在关键的时候自己先因心存那点自私,被人理直气壮地扫出门了。

张还想问更多的问题,可吴畏已经起身买单了。张颖没敢和老板硬坳,刻意地把那种心境拉回到现实当中,原本想回家拿一些冬衣御寒,现在进不了家,这一趟就算白跑了。

看到张颖回到家门口一筹莫展,吴畏觉得冬天了,说不准哪天寒潮就会下来,就这样回到厂里隔天又要回来,担心会影响工作,看了看门锁,对张说:“只要以后你们家少东西了不赖我,我可把门弄开!”

张颖惊讶地反问:“怎么会赖到你,我们家的东西给你都嫌差,你就把它弄开吧!”吴畏说:“你只要去买一副扑克牌来!”

张颖反问:“是我们平时玩的那种吗?”吴畏点头说:“是的!”

这种东西街上到处有的卖,张颖跑过去二十米远就买到了一副,回来递给吴畏。

吴打开包装,抽出了两张,往门口一插,打开了。

这一切把张颖都看蒙了,惊讶地说:“哎呀,这么容易就搞开了,这门不是没锁一样吗?”

吴畏笑着说:“锁就是针对君子的,对小人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张颖没有那么多心事想锁的安全问题,门打开了,她赶紧去摸拉线开关,然后说:“快把你的湿衣服脱下,我帮你用熨斗烫一烫。

吴畏认为是有这个必要,湿漉漉的衣服就了脱了下来递给张颖,自己坐在桌前找来一本书乱翻。

张颖在里间插上电熨斗,她对坐在客厅的吴畏说:“都是我在问你的问题,你怎么不问一些我的事?”

吴畏心里嘀咕,厂里有那么多女工,才没有心事来管她的事,可人家这样问了,也只好走过去问说:“你也有很多故事?”张颖点点头:“是的,在来秀丽厂之前就发生过很大的事!”

吴畏身子往门框上一靠:“那就说说看吧。”

张颖看了看吴畏不在意的样,又改变主意了,摇摇头道:“算了,不说了,说了都丢份!”

吴畏没强求,看自己衣服熨烫的差不多就等着穿上它回厂里去。

张颖多少知道这位成功人不愿在这个破落的家多呆一分钟,她到另一间屋里脱下自己湿漉的衣服,从衣柜了拿出羽绒服穿了起来,还抽出几件换洗的内衣,因为母亲不在家,她也不愿在这里呆,准备坐老板的摩托回到厂里去,因为那个客房条件很好。

上路了,下雨后的天很湿冷,张颖的手被冻得都抓不住吴畏厚实的衣服,发僵的手指头松开了怕人掉下去,抓前面又会被风吹着,很想**吴畏的衣服里暖和暖和,此时一点没有男女授受不清的想法,附到他的耳边说:“厂长,我的手很冷!”

吴畏知道她的意思,反正在晚上,回头说了一句:“你插到我衣服里吧!”

得到允诺,张颖赶快伸进了暖烘烘衣服里,身子也顺势贴在了这位大男人的背上。

吴畏内心复杂,从男人好色的角度来看,漂亮的张颖绝对能接受她是亲密接触,但这一步跨出去,也知道会给美满家庭带去支离破碎的忧患,在这样的制度下,任何人都没有这种分身能力去对付两个女人。

车在寒风中行驶,张颖的脸贴在身上很有温馨的感觉,就像那年何秀把脸贴在身上一样,可这种快意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为止,远看城里的灯光渐渐发亮,吴畏慢慢地停下了摩托,回头对张说:“七四年的冬天,何秀在被迫嫁到江西的那天夜晚,她也这样把脸贴在我的背上,那时候我骑得是自行车,绝望的她想把女儿身给我,但我没敢要!”

张颖好奇地问:“那是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要!”

“要了就要承担责任,我有凤芝,如要了何秀的,又不能给她什么,我于心不忍啊!”

张颖听到很感动,她抛弃了一切不自在,把这位大男人抱的严严实实,声泪聚下地说:“你真是好男人,你就是于众不同,难怪你能有这样的成功,有的人他们不这样,他们只管自己泄欲,什么承诺都会说,但最后又会懦弱地缩到角落里!”

吴畏多少知道这个女孩的无奈,他放下停车架,转身把这位多情的女孩按在怀里,温存一会后说:“我们俩只能到这个地步,你一定会碰到你理想的守护人,我家的何秀很看重你,几次和我说,在你身上看到了她以前的影子,我们不要伤害她!”

张颖点点头说:“我记住了,她对我应该有知遇之恩,我会克制的!”

秀丽厂是一个四面环形的建筑,购置土地的时候,还觉得近十亩大的地方都可以做花园,没想到业务不断地跨大,几年时间里,四面都筑成五层高的混泥土建筑,朝南另起一栋是生活区,它的对面是凹形厂房和办公区的连体建筑。

吴畏一家住在凹形朝南的第三层,隔壁是技术科,在过去就是办公区,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家的方便而设。今天和张颖去五亭,受风雨的影响,回来时都已经九点多了,星期六的晚上,厂里除了门卫顶上一盏灯外,其他地方没有多少可见的光线,吴畏停下车,张颖拎着小袋,冷静地摆了摆手一个人往客房去了,吴畏停好车,摘下头盔快步往自家的楼上跑去。

他推进半开半掩的木门,只见何秀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生气。

“怎么啦?”吴畏问。

何秀噘着嘴用责怪的口气说:“你到哪里去了,不回家吃放也不打个招呼,人家一直在等!”

吴畏把头盔一挂,毫不在意地说:“你在等我吃饭,桌上怎么没有饭菜摆着?你妈回去了,就不知道怎么样打理自己了!”

何秀忽的一下站起来,很有情绪地说:“我是骆驼啊,上班忙死,下班还要做家务!”

“适当干一点也是调节精神嘛!”

何秀今天好像吃了炮药,和吴畏顶撞说:“我就不干,你不管我,我就饿死算了!”

吴畏一脸无奈地说:“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吃饭?”何秀委屈的泪流满面:“我现在就准备饿死!”

吴畏也知道女人总有几天会和你闹别扭,一把拉起她说:“好吧,我送你去吃饭!”

何秀被吴畏拉着,拖着脚步往楼下走去。其实女人越爱你,越会和你撒娇,刚从一家饭店里坐下,她就开始捣鼓:“今天到哪里了?不管怎么总的打个招呼!”

吴畏不想和她说真话,因为她不会来理解你有些做法,回话道:“干嘛非得都和你说,在外面有事要办,也要先回来向你请假吗?”

“那你就可以把我晾在一旁了!”

“又不是出远门,几个小时而已,何必搞得那样繁琐!”

“这怎么是繁琐?”

眼看着老婆要叫真,吴畏赶紧用另一种口气说:“我做对这个家忠诚的是,说老夫老妻的每一天搞得那么肉麻,谁受的了啊!”

“怎么是肉麻?”

“好了好了,先吃饭,一切吃完了再说!”吴畏真的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