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相浑浊[黑篮]
“黑子你这个周末结婚,,”
和黑子合作了六年,在黑子刚入台时就知道黑子已婚的野口“噗”的一声把自己刚喝进嘴里的茶给喷回了茶杯里。
“好脏……,”
一脸嫌弃地瞪着野口,和黑子并称体育频道w王牌主播的老牌女主播松井雅美不由得在心中问自己,和野j□j往的这件事自己究竟做的对吗,
“是的。野口前辈还有松井前辈请务必参加我的婚礼。”
原本三人是在进行例行的小会议,商量近期一些节目的小细节。等需要明确的一些小细节确定了下来,野口和松井正准备散会,哪知黑子就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其实,这个周末是我的婚礼。可以的话野口前辈和松井前辈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然后野口就喷茶了。
入台六年,如今已经是知名主播的黑子算是野口和松井的小半个徒弟。平时黑子也和野口还有松井的关系最好。
说到黑子家的事情,台内没有人会比野口还有松井更清楚。但就是这样的两人也不曾想过黑子会毫无预兆的对他们作出这样的邀请。
“我和内人结婚的时候,内人和我都是穷学生,所以我们没有举行仪式,只是到区政府递交了婚姻届。”
黑子淡然地解释着,他并不意外野口和松井会是这样的反应。
——台内没有人不知道黑子哲也已经结婚了。从刚进电视台的新人菜鸟们到负责电视台治安的保全人员以及每天往来进出进行打扫的清洁工们。谁都知道黑子早已结婚,他的旗子还在他第一年入台的时候就生下了一堆双胞胎。
不过黑子这么说也不算是说谎。诚然,当年黑子和霜月没有举行婚礼仪式,只是提交了婚姻届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黑子和霜月都是穷学生。但是其间的种种不是该向外人解释、也不是能向外人解释的事情,所以这些细节就被黑子统统略过了。
“可、可你们的孩子不是都已经……呃、五岁了吗?”
拿着松井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野口有些不确定黑子家那对早熟的淘气包们的年纪。
“准确的说是五岁零三个月。”
提到儿子们,黑子的目光顿时犀利了起来。
“嗯嗯……五岁零三个月。”
知道黑子对自家儿子们的事情和对自家老婆的事情一样认真,野口也不和黑子进行“反正都是五岁。”的争辩。他只是顺着黑子的话继续问道:“你们的儿子都五岁零三个月了……现在还有必要举行仪式吗?都老夫老妻了……”
黑子闻言轻轻一笑。
“我倒是觉得我和内人要在仪式结束之后才会是真正的新婚夫妻。”
“啊……?”
听到黑子这么说的野口又傻了眼。和松井暧昧了好几年,直到最近才和松井确定了关系的他实在无法理解黑子的想法。
“总之请两位务必出席我的婚礼。这里是请帖。”
黑子说着向野口还有松井递出了婚礼的请柬。
沉默着接过黑子递来的请帖,野口有些出神地看着站起身来说着:“那我就先失礼了。”的黑子的背影喃喃道:“结婚六年、孩子都五岁了……现在才举行仪式不是纯属浪费金钱精力和时间吗?”
“……是那样吗?我倒是觉得挺羡慕呢。”
“哈啊……?”
野口还在云里雾里。
(婚后六年,孩子都已经五岁了还要举行结婚仪式也就是说……)
不理会迟钝的野口,拿着黑子婚礼的请柬,作为台内第一个拿到这份请柬的人,松井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向了窗外开始向其他人发请柬的黑子。
(黑子君对他妻子的心意这六年间没有任何的改变吧。)
“……果然还是好羡慕。”
松井自言自语着又用眼刀狠狠剜了一眼不识风情,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想和他结婚、两人一起安定下来过日子的野口。
六年的时间看似很长,但是对于黑子来说,这六年的时间分外的短暂。
霜月大病初愈后出院,和霜月一起搬进电视台附近的公寓里开始新生活,苍太和霜辉的出生……这些事情都还像是发生在昨天。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黑子已经和霜月一起生活了六年。
(然后我们——)
想起妻子的笑颜,黑子微笑起来。
三天前——
“哈啊?!小黑子你要和霜月举行结婚仪式?!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就算黄濑君你说‘不同意’……”
用免提电话和在外国拍戏的黄濑通话中的黑子侧头望向了身旁的妻子:“……对吧?”
“是的。”
霜月虽然看不见,但是和黑子心有灵犀的她很清楚黑子那语焉不详的问句是什么意思。
“要举行结婚仪式的人是我和哲也两个人。就算是黄濑君也不能擅自干涉我们的生活和我们的决定。”
过去,霜月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没法对自己单恋了快十年的黄濑说重话。到了现在霜月才恍然发现自己不仅能对黄濑说重话,还能斩钉截铁的说绝情的重话。而且在自己对黄濑说了过分的重话之后自己还不会有任何的罪恶感。
“——就是你听到的这样。黄濑君。”
黑子似乎有些同情电话那边直接被霜月一番话击沉了以至于连“过分!”都说不出来的黄濑。这让霜月暗自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对丈夫的朋友稍微过分了一点。
“婚礼的请柬我已经寄到黄濑君的公司去了。黄濑君回国以后应该就能收到了吧。”
“……呜呜……小黑子……你和霜月……”
听到黑子那不知道算是安慰自己的话,还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的神补刀,黄濑终于亮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你们都太过分了啦——————!!!!!”
听到黄濑那悲愤至极的哀嚎,面无表情的黑子拿起电话拍了几下听筒。
“喂、喂……黄濑君,还听得见吗?怎么会忽然没有声音了呢?大概是身处国外的黄濑君那边的讯号不太好吧……”
“居然背着我决定结婚——……喀嚓。”
黄濑的哀嚎被面无表情的黑子用通话结束的返回键给结束掉了。
“……噗……”
听着丈夫那故意的棒读,霜月早在一旁笑得不行了。不过直到黑子挂断了黄濑的电话,霜月才不加忍耐的笑出声来。
“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放下电话的黑子问。
“非、非常的……好笑……”
对自己在这种时候因为这种事情笑出来是对黑子、黄濑两人失礼的事情心知肚明,霜月压抑着大笑出声的冲动回答黑子的问题。没法对黑子说他和黄濑的一唱一和比二人相声还要好笑的霜月眼角有些许的眼泪生理性地溢了出来。
回头看看自己的人生,霜月发现这么多年来她最快乐的时候黑子都在她的身边。
黑子不是那种会刻意逗女性开心的人,也不是那种会讨女性欢心的人。但不知怎么的,从来不刻意的向霜月示好,也不会刻意逗霜月开心或是讨霜月的欢心的黑子就是能够让霜月轻易地露出笑容。
喜欢看书的霜月失明之后,黑子一开始会每天抽出时间来念书给霜月听。之后找来了有声小说和有声杂志给白天一个人在家的霜月打发时间。等霜月学会看盲文之后,黑子又去找霜月想看或是没看过的书籍的盲文版给霜月。
像中学时代一样安静地坐在一起看书。讨论主要以小说为主的书籍的内容,交换彼此的读后感。黑子工作休息的日子里,天气好的时候黑子就陪霜月到附近的公园里晒晒太阳、吹吹风。下雨天黑子就和霜月一起窝在公寓里听雨点敲打着玻璃窗的声音。两人都喜欢的广播节目总是一起听。偶尔也为下次听什么节目而争论。
黑子把霜月保护的很好,但就是因为保护的太好了,霜月才会忍无可忍的在黑子面前拍案而起。
——那是霜月和黑子婚后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大吵架。
“别把我当成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
无法忍受自己叠个衣服都要被黑子干涉的霜月当着两个儿子的面向着从自己面前拿走衣服,对霜月说:“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霜月请去休息吧。”的黑子尖叫起来。
“这种多余的关心我根本不需要!!!”
彼时苍太和霜辉正扯着母亲的裙角想要让母亲陪他们玩。哪知母亲忽然这么大声的尖叫起来,两个孩子都吓得睁大了眼睛,接着很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天也是三岁的苍太和霜辉第一次知道原来严谨正直、温婉可人的母亲也是会歇斯底里的。
觉得自己是在保护妻子,最初对于霜月的脾气感到莫名其妙外加感觉自己的一番好意被误解了的黑子也很生气。于是他和霜月冷战了两天。到了第三天,黑子正坐在霜月的面前,深深地弯下了腰。
“对不起,是我错了。”
让头脑冷静下来黑子不需要两天的时间,要酝酿道歉的话也不需要两天。黑子之所以到第三天才向霜月低头是因为和霜月冷战的这两天里黑子想了很多,同时黑子还花时间尝试了一些事情。
例如说到电视台工作的时候以长针眼为由用眼罩遮住了其中一只眼睛。
“黑子君没事吧?”
“要不这期节目换桐谷上?”
“这些资料黑子君暂时不要看了。太伤眼睛了。”
“就是说就是说。这些东西以后再看也来得及啦。”
“啊,要不我来念资料,黑子前辈用听的就好?”
“那我来帮黑子前辈记要点吧!”
事后黑子自然是向对自己的谎言全不知情的同事们好好的道了歉。同时黑子也多少明白了霜月的心情:只是一只眼睛暂时看不见就让周围人的担心成这样,这样不能做那样不能做,简直要被当成一碰就碎的工艺品。黑子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多余的好心”,也明白自己是对霜月过保护了。
没有简单的只是认个错道个歉就算完事,也没有向其他男人什么都不深想就哄女友、哄老婆说“全部都是我不好”、“所有都是我不对”。黑子是真的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得让霜月感到不快了之后才向霜月道歉的。
霜月不清楚其中的曲折和黑子道歉的缘由。但是有一点霜月是再清楚不过的:黑子是打从心底的重视自己。
在那之后黑子不再反对霜月做家事。只不过难度较高的家事,例如说晾衣服、晒被子的时候,黑子就必定陪在霜月的身边。
没有从语言或是行动上强迫霜月接受自己,也没有摆出一副丈夫的架子告诉霜月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黑子让最初忐忑于自己如此依赖黑子、是不是应该以接受黑子的感情作为回报的霜月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在那唯一一次的大吵架之后,霜月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了黑子对自己的重视。也更加理解了黑子哲也这个人的存在。
说起来有点可耻,霜月发现自己居然开始会对总是在自己身旁的黑子小鹿乱撞了。
洗澡的时候自不用说,和黑子一起睡的时候,和黑子一起看书的时候,和黑子一起做家事的时候……就连和黑子一起哄着苍太还有霜辉睡觉的时候霜月都能听到自己那不太正常的心跳声。
(为、为什么……?)
最初是困惑。困惑于最初为了方便黑子照顾自己而和黑子同床共枕了这么几年之后,自己怎么忽然心跳不已。
(糟了……又来了……)
接着是困扰。有点担心被黑子看出自己的变化,窘迫于自己的身体开始擅自对黑子的触碰产生反应。
(不行了……)
最后,霜月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想要碰触黑子的冲动。在晚上和黑子一起就寝后度日如年的装睡了一段时间后轻轻地抓住了黑子的睡衣,蹭过去贴住黑子的身体,将脸埋在了黑子的背脊上。
霜月失算的地方在于那个时候的黑子压根就没睡着。白天和霜月在一起的时候黑子就发现霜月带着一脸想说些什么但又没法说出口的表情神游天外。有点担心这样的霜月是不是想要什么东西但又对自己无法开口,一直在思考自己最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细节;霜月想要但又无法对自己开口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的黑子就这样感觉到了霜月的触碰以及体温。
再然后——
结婚将近六年才有了夫妻之实这种事情说出来挺奇怪的。不过比起“奇怪”这种感觉来,霜月更多的是觉得“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霜月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会和黑子发生关系。但是这种关系发生的如此自然,且无论是途中还是事后霜月的感觉都好得不得了这种事实在是在霜月的意料之外。
原来性可以是这么甜美温馨又温存的东西,已经把家里的两个熊孩子养到了五岁的霜月这还是头一次知道。
反复回味着黑子那不具有侵略性,但让人骨头都快要酥软融化的触碰,霜月心不在焉了好几天。这弄得从自家两个熊孩子口中听到“老妈最近好像怀|春|少女”的黑子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这难道不是‘那个’吗?”
黑子屈指可数的女性友人之一、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的妈的原泽五月在听到黑子的话后冲着黑子伸出了右手的食指。
“‘那个’是?”
“就是灵魂契合的伴侣,身体的相性也会变成最佳哦~”
五月说着眨了眨眼。
“……”
于是五月面前的黑子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
究竟什么才是“爱情”,什么才算“爱情”,霜月想自己或许一辈子都没法想清楚。可是就算想不清楚这种看似高深的问题,霜月也能看清自己的感情。
(即使没有了双眼。)
(……不,应该说正是因为没有了双眼,所以才能看清吧。)
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在乎自己、把自己放在心里的黑子那率直的感情。想要和黑子一起往前走、只要有黑子在身旁就什么都不会再害怕的自己的心情。苍太和霜月这两个到处惹是生非的熊孩子真的爱着身为父母霜月还有黑子的亲情。
不是只有刻骨铭心的悲恋才能称之为“爱情”,一如“家人”并不局限于血缘关系。即使不套上“最爱的恋人”、“最爱的亲人”这样的光环,存在于那里的感情依然存在于那里。就像玫瑰即使不叫玫瑰也依然芬芳美丽。
“……混账阿哲你给我听好了!在我回来以前绝对不许擅自对霜月出手啊?!”
青峰的咆哮从免提的电话里传了出来。
“就算青峰君你这么说……”
黑子又一次转向了妻子:“……对吧?”
“是的。”
霜月向着免提电话道:“我已经对哲也出手了。还把哲也吃干抹净不知道多少次了。”
“哈啊——……?!”
电话那头的咆哮声似乎又大了些。
“就是这样,青峰君。”
黑子风轻云淡的说着,这让霜月不知道该说黑子是“好脾气”还是“太腹黑”。
“我和霜月的婚礼下个周的周末会准时进行。青峰君忙着比赛就不用回来了。我们会发婚礼的视频影像给你的。”
黑子说完又拿起电话拍了拍听筒。
“啊啊……怎么电话又没有声音了呢?难道是人在美国的青峰君那边的信号也不好么?”
“不、喂等等阿哲——……喀嚓。”
黑子的棒读声中,青峰的电话也被黑子给按掉了。
“嗯,这下子最麻烦的两个人就都通知到了。”
终于把麻烦事解决掉的黑子发出了一声松了口气的声音,这让霜月又一次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见状,把电话放到一旁的黑子凑到了霜月的面前。
“……再笑得这么开心,我就要吻你了哦?”
霜月不答反问:“难道我不笑了你就不吻我了吗?”
“……”
被妻子的反问一击击沉,奔三的黑子捂住了自己有些发热还泛红的脸。
“……太狡猾了。”
“狡猾的我哲也不喜欢吗~?”
“问这种问题也很狡猾。”
“嘛~……总之——”
含笑摸索到黑子的脸颊,继而环住了黑子颈项的霜月笑道:“我想被哲也吻呢~”
“说这种话……已经不是狡猾而是犯规了。”
霜月的轻笑声中,黑子的唇重重地落在了霜月的唇上。笑声被堵回口中,霜月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幸福。
“那就、犯规好了?”
舌头被缠住、口中被搅动,自觉有点呼吸困难的霜月在亲吻的间中笑道。
“……真是,”
把霜月推倒在榻榻米上,黑子解开了自己衬衫领口的扣子:“拿你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