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陈挽风的心猛烈跳了一拍,他的脑中一片空白,而虞娘的手臂顺势攀住了他的脖子,勾在他的后颈上,以手掌制住他的后脑,不让他逃走。

虞娘是小心翼翼的,同时也是狡猾的,她用舌尖试探的‘舔’了一下陈挽风的嘴‘唇’,然后用牙齿轻轻的咬开他的上‘唇’,咬得他麻麻的,心慌意‘乱’之间,不经意的就被她的舌尖钻进了他的齿缝,挑开了他的牙齿,与他‘唇’齿相接,舌尖相触。

陈挽风只觉得一阵眩晕,吸进去的气都不知道如何呼出来,呼吸错‘乱’之际,不知该将手放在何处,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应该推开虞娘,却又不想推开她,更要命的是,他的下-身发热,而水流很冷,虞娘的身体在水中浮动,似有似无的磨蹭在他最敏感之处,让他又是冷又是热又是急。

陈挽风的手在水下抓住了虞娘太不安分的细腰,往外推了一分,突然惊觉手中的皮肤又细又滑,又冰又凉,一时不舍,不禁‘揉’了一把,手往回一收,竟然又往回扯了三分,这下两个人的身体彻底的贴在了一起。

虞娘的身体才十二岁,心理年龄已经差不多快十六岁了,她感到有东西抵住了自己,心里有点怕,又有点暗暗的期许,同时觉得陈哥哥好像没那么排斥自己,于是她念念不舍的松开了他,双‘唇’离也开了他的嘴‘唇’,身子向退了半步,一双眼睛怯怯的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他对自己的审判。

虞娘这次逃离得太快,让陈挽风始料不及,身体下意识的前倾的挽留了一下,又麻又肿的双‘唇’立即因为她的‘抽’离而感到一阵空虚,他立即睁开了眼,而诡异的是,他完全沉浸在了刚才的氛围里,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闭上了眼。

他惊讶又惊慌的看着赤-‘裸’的虞娘,但见她微微抬起下颚,‘唇’瓣因为紧张而瑟瑟发抖,柔软的双臂环抱住自己,‘欲’语还休的遮挡住了已经微微隆起的‘胸’,潭水打湿了她,令这个稚嫩的身体宛若一颗柔弱而娇羞的新芽,而她的一举一动包括那该死的战战兢兢的目光,都像是在用无知和纯洁来期待着承受狂风骤雨般的肆虐和折磨。

很多时候,稚嫩也是一种邪恶,勾起人想要去破坏的‘欲’-望。

陈挽风浑身绷得紧紧的,所谓天人‘交’战,就是明明知道这一步跨出去,极有可能会带来始料不及的灾难,可后退也是无路。

他咬牙切齿的道:“你,你不是康贞儿!”

或许他仍然固执的认为,虞娘是因为从康贞儿的角‘色’中还未走出,仍然希望她像上一次在光明谷镇的街上那样退缩走掉,并说,陈哥哥,你瞎想了。然后他们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可这一次,虞娘不再给他装傻的机会。

“你也不是周文宣。”虞娘的声音低哑,她以一只手拢着‘胸’,一只手伸向他,向他发出邀请。

陈挽风用最强大的意志力后退了两步,遗憾的是两步之后,理智立即溃不成军,他猛然伸手重新抓住虞娘,用力的将她扯向自己。

虞娘看到他后退,已然无限失落,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拉了过去,顿时惊慌之际,心头却是无限甜蜜,而陈挽风抱住她的身体,低头‘吻’住她的嘴‘唇’,与方才虞娘带着强烈试探的‘吻’不同,他的‘吻’甚至失去了怜香惜‘玉’的耐心,只在她的嘴里强取豪夺。

借着潭水的浮力,虞娘被他轻而易举的托起,他一边狠狠的‘吻’着她,一边用力的将她往自己身上‘揉’和按,而这种关头之际她竟然不知死活的分开双‘腿’,跨在了他‘精’壮的腰上,他与她之间,也不过只剩下一件布料的约束。

和陈挽风不同的是,虞娘本身没有作为人的‘欲’-望,所以她对他的引-‘诱’才能那么清晰明了,不像陈挽风那样时时沦陷,她寻求的与其说是发-泄,不如说是安慰,她迫切的想要和他建立一种关系来安慰自己,所以急不可耐的撕扯陈挽风身上的衣服,陈挽风常年奔走,别看平时不显,衣裳之下的身体健壮而有力,宽肩窄‘臀’,猿臂蜂腰,当虞娘的双手碰到他滚烫的身躯,身体立即如飞蛾扑火一般去与他厮磨。

陈挽风抱住了她小小的‘臀’,将她转过来往岸上抱,他们本就离岸上不远,于是他抱着她走了几步就将她甩在了岸上,虞娘的上半身托在岸上,腰间以下仍然泡在水里,他就像扑向食物的豺狼一样,拨开并且按住她护住‘胸’口的双手,啃咬她的耳垂、颈项、肩膀、流连她的‘胸’前,分出一只手顺着她的细腰而向下抚‘摸’,一直‘摸’到她因为紧张而夹紧他腰部的双‘腿’根部。

这时候的陈挽风完全放弃了抵抗,让自己人‘性’中的兽-念完全做主,可他心里仍有一丝呼喊,告诉他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做。

“陈哥哥……”虞娘感到他的犹豫,轻轻的喊着他:“不要紧,我没事……陈哥哥……”

可正是她的声音,让陈挽风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他猛然抬起头看向她,虞娘与他对视,努力的让他觉得自己也很欢愉,可她的双眼十分清明,没有半丝**,面对这样的她,不知道为什么,陈挽风突然为自己感到可耻。

陈挽风松开手,胡‘乱’抓过旁边的一件衣裳盖在了虞娘的身上,转身往水深处走去,心中的一团火无处发泄,便以双手击打水面,溅出无数水‘花’。

虞娘抓着那件衣裳坐了起来,她错愕的看着陈挽风。

“为什么?”她的声音嘶哑,微微带着一丝带着凉气的颤抖。

“我不能这样做。”陈挽风停止了击打水面,他不敢去看虞娘,背对着她艰难的道:“我心里知道不能这样。”

没有‘女’人能接受这样的羞辱,虞娘失望又愤怒的嘶吼起来,“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

“你还太小……”

“我快满十六岁了!”

“我把你当妹妹……”

“你刚才的态度可不像是这样!”

“你只是还没从康贞儿的‘阴’影中走出来而已,你现在还不完全清醒,等你清醒了就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

“你怎么知道?”虞娘冷笑着反问。

“我就是知道!”

“如果我说我不会后悔呢?”

“……你会后悔的!”

“你为什么不回过头来看我?”虞娘又问。

“你先穿好衣服!”

“你回过头来看看我!”

“你别‘逼’我……”陈挽风百般无力,却始终不肯回头看虞娘。

“陈哥哥……”虞娘伤心极了,咬了咬嘴‘唇’,忍着揪心般的难过,嘶哑着声音道:“我真的喜……”

“不要说了——”陈挽风突然转身,发出一声大喝,打断她想要说出去的话。

因为他转身得太快,所以这一次虞娘看到了他脸上来不及收敛的恐惧表情,虞娘呆呆的看着他。

“不要说了……你不是康贞儿,我也不是周文宣,我们不是他们也不会是他们……我们只是,只是被‘迷’‘惑’住了,还没有从他们的故事里走出来而已,所以……”陈挽风几乎是乞求的对虞娘道:“所以我们只需要冷静下来,然后就恢复正常,跟以前一样……”

看着这样的他,虞娘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其实他一直是知道的。

他一直知道自己喜欢他,但他始终不肯承认,不肯相信,因为他害怕。

“他们的悲剧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陈挽风望着虞娘,看着她从愤怒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他心若刀割,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开始他的确是将她当做妹妹的,但不知不觉之间,不知道为什么就变了,他察觉了她的心意,也想要独占她,然而面对她似有似无的暗示,他却始终不敢表态,尤其是当他进入了周文宣的记忆之后,他连假装都快装不下去了。

可是,有了周文宣和康贞儿的前车之鉴之后,他不禁诚惶诚恐,一个人和一只僵尸,究竟要用什么办法去相爱?

他们中的一个能活几十年,而另一个会活至少几百年,一个很快会垂垂老矣,另一个将永远保持稚子的模样。

那么等到他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渐渐变成朽木一样的老头,他还要将虞娘箍在自己身边吗?当她觉得无趣了,厌烦了,受够了他身上散发出的老人味道,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他是捆着她还是绑着她还是跪下来求她!

他不想利用她的依赖感来牵绊她,不想到了弥足深陷的时候才开始后悔,不想等感情磨灭了再承受她的怨恨……他不能这样做!

“是因为我是僵尸?对不对?”虞娘嘶哑着嗓音问道。

从陈挽风的拒绝中,她意识到了真正阻挡他的是什么,因为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个字眼,而这才是无法被忽视的关键。

陈挽风没有说话,扭头不去看虞娘。

虞娘心中升起一股悲愤,她冷冷道:“一直都是这个原因,我是僵尸,你是人,我明白了。”

虞娘从水里爬了起来,不顾身上的湿漉,走到大石边拿起陈挽风给她放在那里的干净衣裳。

她看着水里的陈挽风,一件一件的将衣裳穿上,陈挽风仍然半身在水潭里,既不上岸,也不看她。

面对陈挽风,虞娘一直是自卑的,他是人而她是……一个怪物,他可以有自己的人生而她其实是个拖累。即便她努力让自己强大,努力减少自己给他造成的负担,可是一个怪物,怎么给他生儿育‘女’,给他一个完美的家?

这注定只是一份让他尴尬的痴恋,而她也……受够了。

“陈挽风……”虞娘穿戴整齐后,面对水中的陈挽风,以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道:“既然你无法接受我,而我也已经不需要你了,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

可以……走?陈挽风闻言,猛然回头愕然的看着虞娘,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虞娘的意思很明确。

“你自由了,我不需要你了,从今之后,有我的地方,我不想要见到你出现。”

虞娘站在岸边,难以置信的是她能够冷静的说出这一段话,不等陈挽风做出反应,她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决然离去,不顾他在身后的呼喊。

“虞娘……——”

“虞娘,你别开玩笑了——”

“死丫头你不是认真的吧——”

有时候,转身离去只是最后的尊严,虞娘在山林里奔跑,她的泪腺已经干枯,所以她哭不出来,唯有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绝望的嘶吼。

陈挽风慌忙爬上岸,可她早就没有了踪迹,陈挽风憋着一腔苦闷无处发泄,随手捞起一根木棍朝着她消失的地方砸过去——

“没良心的死丫头!‘混’账——”

陈挽风的脑袋又变成了一片空白,他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刚刚砸过去的地方惊起了一只夜鸟。

夜鸟入林,眨眼变消失不见了。

潭水依旧缓缓,倒映在潭水中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同一时候,大帐之内,一个出奇般俊美的男子倚座在披着白虎皮的大座之上,而他的双眼完全失去了瞳孔,呈现出极其诡异的白‘色’,只片刻之后,那双白茫茫的双眼中就突然冒出清晰可见的银‘色’圆圈,圆圈颜‘色’逐渐变深,最后形成了一双银灰‘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