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冷战并没有维持多久,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又恢复如初了,这一切都归功于谢遥给周齐明带的那杯全糖奶茶。

其实说和好似乎也不是特别准确,毕竟两人日常相处时的交谈原本没有特别多,更谈不上闹的有多僵。

但周齐明还是很轻易的被一杯全糖奶茶给收买了,虽然他面上不表露,但谢遥能看出对方的心情好了许多。

对于谢遥而言,来主动求和并没有什么丢人的,他从前就一直不要脸面缠着周齐明,并且周齐明怎么赶都赶不走,但现在不同了。

现在的谢遥并不会轻易地去向周齐明低头,特别是在他并没做错的情况下。说白了,谢遥开始有原则了起来。

只是让谢遥没想到的是,这次周齐明会在他之前主动道歉并且承认错误般,昨晚那副模样的周齐明看起来有些落魄,这让谢遥有些于心不忍,最终他想了想,决定各退一步。

不过让谢遥未曾想过的是,周齐明能这么好哄,仅是一杯奶茶就没再跟他过多计较,实在少见。

两人谁都不曾提及昨晚发现的事,彼此都绕开了那个有些敏感的话题,然后不咸不淡的谈论着戏中的内容,周齐明还不时跟谢遥点了几句关于演戏的技巧。

可以看出,周齐明确实是热爱演戏的。不过说来也是,如果真的不热爱,当年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自己忽悠然后威胁了。

两人没聊多久,周齐明便开始了新的戏份,谢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昏昏欲睡,昨晚的事情让他失眠了大半夜,导致才到十二点左右,谢遥就已经困得不行了。

下午的时候,谢遥跟周齐明共同吃了午餐之后说要回宾馆,想好好休息,周齐明倒没有阻拦,只是嘱咐他空调不要开的太低。

谢遥应了一声说好,兜里揣着房卡悠悠的晃**了回去,在回去的路上,谢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段日子他跟周齐明相处的太过自然,自然到周齐明对着他亲昵时,他也理所应当的接受了,可他差点忘记了,他们不是真正的爱侣,两人中间还隔阂着一些未能摊开的话题。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差点就被这段日子的舒适冲昏了头脑。谢遥回到房间后,站在阳台前想了想,是时候该找个机会好好聊聊了,这段日子他一拖再拖,差点忘了真正要去解决的问题,大概是一直缺少了一个契机,让他无从插入这个有些突兀又显得重要的话题。

只是大概连谢遥都没想到,这个契机来的那么快。

契机源于任启霖的生日,任启霖今年二十七了,虽说不是什么大生日,但是他们家很注重仪式感,非要任启霖举办,还派了黄梦婕监督他。

任启霖无法,虽说他这么大了又很有主意家里人管不了他,可他家老太太是个迷信的主,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跟任启霖说,找大师算过了,他今年的生日必定得好好大办一场,可维持好运,还说任启霖要不认真对待,她就要大老远赶过来督促。

任启霖不是不知道自家老太太多难说话,再说了一把年纪的,跑来跑去太折腾,任启霖不愿把事情弄得那么麻烦,所以到最后,不情不愿地举办起了生日会。

但源于任启霖良好的家教,在生日晚宴的当天,他并没有摆出臭脸,反而客气地招呼着来往的人们,虽说大部分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但也有几个特地从别的城市赶来的多年好友。

在众多人的目光下,任启霖轰轰烈烈地举办了他的二十七岁生日,在他的生日宴上,周齐明自然也受到了邀请。

在得知任启霖生日的时候,一开始谢遥并没有什么想法,他一不是剧组拍摄的演员或者是工作的员工,二不是任启霖的好友,觉得自己怎么都没个正当的由头去。

直到前一天晚上,周齐明拍摄结束后回来跟谢遥直截了当地说,想让谢遥跟着一块去。

谢遥不解,那会他正在叠刚晾好的衣服,“我跟任导也不太熟络,没被邀请就去赴约,貌似不太好。”

他斟酌着说出自己的顾虑,却不曾想周齐明早就替他想好了,“我跟任导说了一声,他不在意多添一双碗筷,”周齐明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衣物,替他细细叠好,“再说,你要是不出席,回头别人又不知道该怎么揣测我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谢遥愣了愣神,他反复确认自己确实是没有听错,他真真切切听到了周齐明说不知道会被别人怎么揣测,但令他意外的是,周齐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虽说周齐明说的云淡风轻,但话里有莫名有一丝委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周齐明的态度似乎也没多在意别人揣不揣测,但他也确确实实是这么说了这番话。

到最后,谢遥还是应了请求。

于是在任启霖生日宴的当天,他坐在了周齐明临近的位置。

周齐明这些年在圈里的人缘还不错,一个晚上来找他敬酒的人就不下五个,当然偶尔也有注意到一直安静地坐在周齐明身边的谢遥,眼尖会来事的立马就说要敬两人一杯,话里话外都在祝两人感情能长久。周齐明听到这话只是点点头,然后默不作声地替谢遥挡掉了酒。

一晚下来,除了任启霖外,周齐明喝的酒大概是排第二的,好在大多数人还是冲着灌任启霖去的,跟周齐明只是客气碰杯,敬完又寒暄了几句也就结束了。

谢遥一整个晚上都在安静地吃着自己碗里的菜,不得不说墨禾市的特色菜还蛮合他胃口,谢遥很久没吃到过喜欢吃的菜了。当然除此之外,他也喝了几杯红酒,不过并不多,因为大多数都被周齐明挡住了。

临近晚宴的尾声,周齐明凭借着脑海里所剩的清醒,带着谢遥给任启霖再次说了声“生日快乐”,随后两人缓缓地淡出大众的视线,倒也没人去挽留。

回宾馆的路上,谢遥一直搀扶着周齐明,他生怕这人只是面上清醒,实际早就摸不清方向,毕竟今晚周齐明喝的确实很多。

两人就这么一路回到了宾馆的房间。周齐明的脸上挂着少见的红晕,谢遥把人搀扶到椅子上,转头又准备去给周齐明烧壶热水。

热水烧的很快,过程中一直冒着“咕噜咕噜”的声音,谢遥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他不时回头看了眼椅子上的人,还安稳地坐在原处。

烧好水后,谢遥端着一杯刚装的八分满的水杯走向周齐明。椅子对着阳台的位置,窗帘没有被拉上,今晚的月亮很圆,发出淡淡的光亮,谢遥走上前,把水杯放到了周齐明面前的桌子上。

看到面前多了一个水杯,周齐明抬起头看向为自己接水的人,让谢遥坐下来。他的话没说全,但意思明显,谢遥没多犹豫,坐在他一旁的椅子上。

很显然,周齐明已经有了些醉意,在谢遥印象中,周齐明的酒量一直都很一般,不过酒品很好,因为周齐明这人喝多了不哭不闹,甚至有时候你喊他去做什么,他都会反应迟钝的乖乖去做。

谢遥刚坐下来没多久,就听到身旁的人语速缓慢的喊他名字,“谢遥。”

谢遥应了一声,侧过头看着脸颊泛红的人,此刻正在愣愣地看向他。

周齐明反应慢半拍,等谢遥应了自己后,又不自觉地喊了一声谢遥的名字。

谢遥依然不厌其烦地应了,就这样又重复了两遍之后,周齐明盯着他,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柜子里还有一瓶红酒……是刚来剧组那会,别人送的。”

谢遥静静地听着,没明白周齐明的目的。

“正好有机会,不如我们来玩个坦白局,”周齐明望向他,虽说脸上泛着红晕,可眼神却很坚定,“不掺杂任何欺瞒的坦白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