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庞德公枯木逢春
刘冯从新野南下襄阳,舟车劳顿,也费了一些口舌。
用他正统的身份,再加上如今坐拥四郡的势力。成功的收服了司马徽,并且买一送一,连着邓艾都给弄到手了。
除此之外,庞德公,黄承彦,庞统,蒋琬这些人也不用刘冯亲自出手,只需要司马徽从中周旋,就可以搞定了。
怀着不虚此行的心情,刘冯领着新的太子舍人,乘车返回襄阳去了。
司马徽宅院门前。司马徽目送了刘冯一行人出了他的视线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立刻转身进入了宅中,迁来了一匹驽马,乘上驽马就朝着西方而去。
驽马就是劣马,速度不快,但总比司马徽的脚力要快上很多了。
对于刘冯交代下来的事情,司马徽一刻也不想耽搁,甚至连家人都没有通知,就启程了。不久前,司马徽与刘冯交谈过,知道刘冯急需士人的力量,以稳定势力。
把黄承彦,庞德公等人收入麾下,越早越好。
虽然黄氏,庞氏都是襄阳大族,在襄阳城内都有祖宅。不过黄承彦,庞德公却都是闲云野鹤的性子,不喜欢住在城中,反而在城外庄子内居住。
其中庞德公就在住在西方不远处。其从子庞统也在庞德公帐下求学。另外,黄承彦则在南方,目前蒋琬就住在黄承彦的庄子内。
二人所在的庄子,最近的还是庞德公的庄子。于是,司马徽先向西,去找庞德公。
因为走的急,这即使是劣马,也是让司马徽催出了一般战马的速度,很快就到达了一座村庄外边。
虽然是座村子,但却完全是庞德公的私产。村子内的田地都是庞德公的产业,这些村民都是佃户。
到达村子后,司马徽片刻不停,直入村子中心,庞府。庞府门外,一个老奴正在守门。
司马徽与庞德公交情很深,甚至司马徽称呼庞德公为兄长。来去都不知道多少回了,这老奴老眼昏花,但也迅速的认出了司马徽。
“拜见司马先生。”老奴上前行礼道。
“兄长可在?”司马徽翻身下马后,立刻不顾马匹,上前问道。
“老爷在书房中读书。”老奴说道。
司马徽闻言二话不说,立刻直入庞府,去见庞德公去了。
“司马先生行事,向来不急不缓,这涵养甚至是比老爷还深厚一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如此来去匆匆?”
老奴极为诧异的看着司马徽的背影,心下纳闷。
不过,很快老奴就不纳闷了,遇到什么事情,也不关他们这些下人的事情啊。想罢,老奴上去牵了司马徽的马下去喂食草料去了。
涵养功夫好?如此匆匆?
若是让司马徽知道此刻那老奴的心中所想,肯定是要撇嘴的。
这涵养功夫好是实在的,但也要看什么时候。若真的是混吃等死,那就算是泰山崩于前,那也是面不改色的。
但是现在的问题却是,他不打算混吃等死了。不仅是不混吃等死了,而且还遇到了皇太子,哪还坐得住啊。
在直入了庞府后,司马徽会很熟门熟路的来到了书房内。
此刻书房内,一老者正跪坐着看书。这老者看年岁却是比司马徽还要大上一些,头发已经完全花白了,不过,这保养也做的却是不错,脸上没多少皱纹。
坐姿端正,体态宽伟,有一股威仪。此人正是庞德公,司马徽的至交好友,这荆楚之内威名赫赫的大人物。
“德操?”听见门外的动静,庞德公皱起了眉头,但抬起头见到来人是司马徽后,眉头不由松开了。面上也不由露出了奇怪之色,问道:“为何来的如此匆忙?”
“却是真遇到了大事。”司马徽闻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上前跪坐在了庞德公的身前,喘息了一口气后,说道。
“什么大事?”庞德公闻言露出了惊奇之色,问道。
这天下还能发生什么样的大事,让司马德操急成这样子。记得襄阳城破的那日,也没见他如此急切啊。
司马徽闻言沉吟了起来,虽然心中急切,想要亮出皇太子的存在,这大汉朝的希望,让老哥知道,好顺势拉拢老哥进入皇太子的阵营,帮助稳定势力。
但是说话,却是要有技巧的。
沉吟了一下后,司马徽抬起头问庞德公道:“不知道兄长以为,这汉室天下还有救否?”
这个问题,司马徽,庞德公,黄承彦不知道已经谈论了多少次了,似乎没有必要再说。但是这一次,又似乎不同。
庞德公抬起头看向司马徽,所看到的是一双明亮充满了希望的眼神。顿时一愣,沉吟了下来。
但是最终,庞德公摇了摇头,说道:“这汉室没救了,但是这天下却还是有救的。”说着,庞德公叹了一口气道:“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打乱之后,必有大治。汉室亡,却也会有新的皇朝崛起,平定乱世,再次引领华夏进入盛世。”
话中无奈之气,几乎直冲而出。汉室,注定是要亡的。虽然眷恋,但却不可逆天啊。
“但若我说,这汉室还有几分生机呢?”往常谈论到这里的时候,司马徽必定也是摇头叹息,满脸的颓废,但是今日却是神采飞扬,对着庞德公说道。
“生机?”庞德公疑惑的看着司马徽,这个问题真没什么好讨论的了。他们三人都自负智慧无双,但是不管怎么谋划,都没有汉室的一线希望。
怎么可能还有生机。不过,庞德公也知道司马徽是一个稳重的人,不会无故方矢,他说有生机就必定有生机。
生机?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庞德公的心中震动,再联想到司马徽来的匆忙。不由目中精芒爆闪,极为惊喜的对着司马徽问道:“难道死中有活,汉室另有一番机遇?”
说话的同时,庞德公的心中几乎是惊喜滔天了。与司马徽一样,他也是隐士,隐士不是天生的,要么寄情于山水,要么必定是遭遇挫折。
他也与司马徽一样,对于汉室有几分眷恋,但却绝望于汉室必亡。惨然之下,才选择了做隐士。
他从来没有改变心中的这一抹眷恋,宁可闲赋在家,也没有出仕别人。现在普一听到司马徽说,还有生机。
这自然是狂喜的。
庞德公老了,跟那老树枯枝也差不多了,但是这一刻却犹如枯木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