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吕布来了,那就打吧!

虽然郑冰跟刘协并没有相处多久,但想到他刚刚出生就被共同的仇人,何皇后毒死了娘亲,她就想到了自己母亲当初的悲惨遭遇,于是心里同情他,觉得跟他亲近了不少。既然这次九死一生,八成不能或者走出洛阳,那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就最后帮可怜的弟弟一把吧。

自己死了,也要帮他找来援手。杀掉董卓,同时趁机反败为胜。

王允见到郑冰走神,轻声唤道:“殿下……”

郑冰这才从遐思中回过神来,幽幽一叹道:“爱卿,麻烦你安排一下,看看何时我能见见陛下。”

当秦妍道明身份说出来意之后,张扬才知道她们一个是天山剑派如今的『门』主秦妍,郑冰的师父,一个就是郑冰的师妹『花』雨。

『花』雨静静地候在一旁酌饮,似乎张扬跟秦妍的对话都跟她无关一样,只是偶尔她才把目光投向张扬,淡淡地打量几下,然后又把目光转到了别处。

“气质真好啊。天山剑派从师父到徒弟果然个个出类拔萃这当师傅的,怎么这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比我还年轻,都是师傅了。皮肤身材还是这样绝佳……啧啧……”张扬看着跪坐在自己面前的两『女』,细细打量,由衷地说道。

饮了半刻的茶,秦妍才开『门』见山道:“刘将军,我已经知道了冰儿跟将军的约定。以后就由我来跟将军续约吧。”

张扬知道一直盯着算是自己长辈的『女』子看,很失礼,于是忙收回在她身上逡巡的目光,干咳了一声,笑道:“那就麻烦前辈了……”

“不客气。冰儿不能履行对将军的承诺,我这个做师父的只能带他向将军道个歉,然后尽力补偿将军。”秦妍客气地说道。然后秀眉一闪,就缓缓地低下头端起杯子喝水了。

张扬却是看见了她毫无瑕疵的容颜上那一闪而逝的惆怅感伤,再听着她的『花』雨,他心里一动,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身体向前一倾,沉声问道:“前辈,告诉我,冰儿这次去洛阳到底做什么去了?”

秦妍一愣,抬起头不知如何回答。而张扬却是真诚而郑重地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前辈,告诉我我们已经有了白首之约,我必须知道她去洛阳做了什么。我要对她负责”

秦妍看着张扬包含着焦急、担心、关心、害怕的复杂神『色』,那闪着异样光彩的目光,她苦叹一声摇了摇头。

张扬心里一沉,一旁静坐不语的『花』雨却是一惊,凝视着张扬道:“原来师姐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她瞒着你?”

张扬忙一下子站起来,跳到『花』雨面前追问道:“告诉我,她去洛阳做什么去了?是不是很危险?”

『花』雨望着张扬半刻,才叹息了一声点点头:“九死一生。她是去刺杀董卓了。”

“为什么不是别人,天山剑派出『色』的『女』刺客那么多,为何偏偏就是她天下的格局却压在一个弱『女』子的身上,真是太荒唐,太残忍了要我们这些男人做什么”张扬红着眼悲愤地对着『花』雨喝道。

『花』雨苦涩地一摇头:“因为她是被『逼』的,不得不去。”

张扬冷声道:“是你们?”

『花』雨摇摇头:“是王越,是『门』中那些老鬼。”

张扬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我就灭了天山剑派”

秦妍脸『色』一变,而『花』雨看着杀气『逼』人的张扬,淡淡一笑道:“师姐找到为她担心着急的人了。”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卫兵急切的呼喊:“主公,我们的斥候跟从西边来的敌人碰上了,正在『激』战各位将军正等待主公主持大局”

张扬厉喝道:“谁的人马”

外边答道:“吕布的人马”

张扬哈哈大笑道:“那好,咱们就先击垮了吕布,再到洛阳杀董卓”

说着,张扬就握着长刀,仰天大笑着奔了出去,却是把她们这两个客人给丢下了。

秦妍苦涩地摇摇头,看了一眼近旁的『花』雨道:“雨儿,这次你闯祸了。”

『花』雨却是把从『门』帘处的目光收回来,看着苦涩的秦妍,微微一笑道:“有了这个姐夫这股强劲的外力相助,王越和『门』中那些老顽固该知道什么叫做恐怖了,那时候师父就借力上位,把敢于铛师父改革道路的力量全部毁掉,岂不比如今这样半死不活地跟他们扯皮要强得多?”

“可是——”秦妍迟疑道。

“『乱』世用重典,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师父,要想改变『门』中如此深重的弊病,把那些苦命的姐妹从命运沉沦的边缘拉回来,必须要狠下心来。”『花』雨面带微笑,但她的话语已经让秦妍赶到了骨子里的寒冷。

这个徒儿,一直都让秦妍另眼相看。

她跟冰儿一样,都非常的聪颖。但郑冰偏于柔,像『春』风一样细雨一样的让人舒畅。而眼前这个徒儿,却是杀伐果敢坚决,绝不拖泥带水,智谋过人,心思缜密,坚韧不拔,若是一个男儿,这天下哪里她去不得。简直是为了『乱』世而生的

也就是这样的人,才能肩负的起太平道这个烂摊子复兴的大任吧。

“雨儿,我不放心冰儿,要留在这儿。你呢?”秦妍看着『花』雨,叹了口气。

『花』雨缓缓放下手中的粗瓷杯子,淡然说道:“我要去荆州。那里该有大行动了。”

秦妍惊愕道:“师父刚刚从那里回来,荆州刺史刘表已经站稳了脚跟,荆州全境已经一片泰和。你没机会了。”

『花』雨一愣,蹙眉道:“程远志,管亥呢?”

秦妍道:“刘表入主荆州,在蔡瑁等人相助下,招揽大将文聘、黄祖,击溃管亥程远志所部,管亥等人立足不住,已经北上徐州逃窜了。也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

『花』雨低头沉思片刻,才抬头道:“那,我就去徐州吧。总有机会的。”

秦妍苦笑着摇摇头:“何必如此强求呢。这一点,你不如冰儿看得开。”

『花』雨笑道:“人和人的追求不一样,这也何必强求呢。”

千军到齐,终将汇集,臧杨不等细细商量,就发令道:“黄忠、廖化前驱。机关营随后。其他人,跟我走”

曹『操』看着失态的张扬,诧异了一下,接口道:“夏侯惇,夏侯渊,乐进,带领所部人马,协助刘将军。”

吴颖担心地看着双眼通红的张扬,小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张扬冷冷地望着前方,但马上就无奈地苦涩地说道:“我被骗了……”

吴颖惊愕半晌,当她细细地凝视着张扬的颓唐的神『色』,疑『惑』的眉宇渐渐清明展开。她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咬了咬嘴『唇』,才小声看着张扬道:“是郑冰吧……”

张扬点点头,此刻张扬心里满是担心和内疚,当初郑冰临行前如此诸多的反常,他应该能察觉的到她此去洛阳的危险的,但他就是没察觉出来。若是『逼』问出来她是去刺杀董卓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去冒险的。

洛阳城有『精』锐带甲西凉军十万,董卓身边更是高手如云,历史上正史记载的刺杀就数不胜数,却没有一次成功的,可见董卓能活到近日有如此成就,猜疑心是如何的重。

也就是后来被王允摆了龙『门』阵,设了连环计,又被吹捧着是真龙天子,晕晕乎乎在登机那一天被吕布杀掉。

可这是连环计啊,有陈宫等高智商的谋士共同参与,还有那么多大汉忠臣帮忙演戏,才把董卓『蒙』在鼓里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王允的美人计啊。

郑冰的美貌自然不必说,但她若真的不惜代价,自荐枕席给董『肥』『肥』了,他哭都来不及了。就算是董卓死了,西凉军垮了,但郑冰制定时活不了了。这代价实在是太昂贵了,昂贵的张扬没办法接收。

若是依照以前他跟郑冰若即若离甚至有隔阂的态势,她**或是牺牲,他会失落会可惜,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偏偏郑冰发动了美人攻势,投怀送抱,连初『吻』都献给了他。短暂而深刻的缠绵,深情的相许,张扬已经把这个天使『女』孩当成是自己要细心呵护的人儿了。此刻郑冰再出什么事儿,他就不仅仅是伤感了,而是可以吐血抑郁的。

“是啊。她已经跟我定了终身,将来是要跟颖儿你做姐妹的……但却不想,她瞒着我去刺杀董卓……”张扬痛苦地摇摇头。

张扬坦诚的『交』代,让吴颖心里感到一阵酸涩感伤。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尤其是对于感情问题,见到自己心爱的人为别的『女』人担心受怕愁眉不展,她们嘴上不说,??心里绝对是苦涩难言的。

但吴颖此刻却是拿出了她的巾帼气度,没有在战场上发小脾气,而是温柔地对他安慰道:“别苦着脸了,冰儿妹妹那么聪明,又跟你有了白首之约,哪里会这样轻易地送死……放心吧,她会没事儿的。等到攻陷了洛阳城,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儿啊,就站在钟楼上等着你呢。”

张扬听着她温柔的话语,看着她关切的笑容,心里既感动又内疚。他对于感情是做不到钻一了,偏爱了哪一个,对另一个都是伤害。尤其是这样一个跟他走过了这些风雨的初恋之人,她知道自己心里除了她还装着别的『女』人,此刻心里一定不太好受吧。

“谢谢你,颖儿。”张扬动情地对吴颖说道。

吴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事情都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可你也别得寸进尺,什么『女』人都往家里领……下不为例”

说着,她就收起笑颜,策马前往,向曹『操』皇甫嵩抱拳道:“曹公,皇甫将军,我去前面看看。”

皇甫嵩点点头,嘱咐道:“小心。”

此刻宽阔的阵地前已经旌旗招展,千军涌动,杀声震天了。

吕布立于神骏非常的赤兔马上,一身威风厚重质地极佳的明凯,手持方天画戟,立于中军阵前,望着前面的敌阵,瞥了一眼身边的高顺、张辽等人,呵呵笑到:“没想到刚到洛阳,欢迎我们的不是相国的仪宾,不是陛下的天使,而是这些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敌人。真是让人心里不快——”

说着,吕布就一震手里的方天画戟,朗声喝道:“张辽、曹『性』,带领所部人马,直接冲过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让他们看看咱们并州铁骑的厉害”

“喏”

“喏”

然就两元威风凛凛的大将就从他身侧策马而出,扬尘而去。然后两支斑驳的洪流卷着滚滚黄尘,带着撼天动地的雷动,千军呼啸着挥舞着刀戟朝着杀来的敌人大军奔腾而去。

“这是刘扬的人马长枪营神臂营都来了。我们得小心——”一直一言不发的高顺,当双方大军已经开始『交』汇成一处的时候,沉声说道。

吕布“哦?”地疑『惑』地看了一眼高顺,魏续不屑地冷笑道:“你无能,就把敌人的实力往天上吹。哼哼,这些敌人不过是土『鸡』瓦狗,看好他们是怎么溃不成军的”

高顺按住愤怒地要起来跟魏续理论的爱将郎平,深邃的目光投向廖化带领下稳步而来的长枪方阵,看着长枪阵后张弓备『射』的神臂营,还有从两翼前突保证长枪营侧翼的骑兵部队,他淡淡地对一脸傲气的魏续说道:“那咱们就好好瞧着吧。”

吕布不悦地看了高顺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已经开战的阵前。

当张辽带着骑兵大军冲到长枪阵前时,还未来得及带着骑兵冲垮长枪营方阵,就听阵后一阵弓弦响动的声音,然后就见长枪营阵后一片黑点铺天盖地而来,那可是将近一百步之外的距离啊

但没等他来得及怀疑神臂营是否能『射』的到他们,密集的箭雨已经如梭地飞『射』而来,疾奔如飞的骑兵士兵顿时中间落马一片,然后被铺天盖地的沉重马蹄踏成什么也分辨不出的血『肉』。

“竟能『射』的如此的远”张辽望着身边周旁一片人仰马翻的惨状,看着远处正往头顶飞来的蝗虫,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

胡轸的破军一品弩他是知道的,可是……可是敌人怎么也如此大规模地装备这等远程利器了?

但他没功夫想这些没用的问题了,作为一个战斗经验丰富,有着优秀心理素质的大将,张辽当机立断采取措施,挥刀厉喝道:“曹『性』,侧面掩护,其他人跟我不惜代价冲过去”

此刻面对前面突如其来的远程箭雨打击,让他的军马陡然陷入了低『迷』。可是,骑兵冲锋那可不是好玩的,那样高的速度,那样巨大的惯『性』,遇到危险你就急刹车。你试试?连环撞击之下,不等敌人动手,自己就能把自己人马撞死三成,阵脚大『乱』那就是另说了。

所以,如今前方哪怕是刀山火海,张辽也只能带人一路压过去。等冲到了长枪阵前,冲进了长枪阵里,跟敌人『混』在了一起,强劲的弓弩也就失去了用武之地,他们反攻的时候就到了。

见到黄忠阵后开弓,那密集的可怕的箭雨的洗礼下落马一片的自家人马,吕布脸『色』有些难看,而魏续却是脸『色』白了,惊恐地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射』这么远”

郎平见到他如此模样,感觉心情大块,忍不住讥讽道:“少见多怪”

而黄忠见到张辽策马挥刀,带着人马躲在马背下,迎着呼啸的箭雨誓死冲锋的张辽,微微赞赏地点点头。

几十步距离对于飞速疾奔的骑兵来说不过是瞬间之事,神臂营的箭雨刚过不到两拨,张辽的骑兵就已经冲到了廖化驻守的长枪营阵前。黄忠当即振臂呼道:“停住”

然后阵后千百个弓弩手就“唰”地一声整齐地放下弓弩,等待黄忠下步命令。

但黄忠知道,现在『混』战开始之后,他们的使命就完成了,接下来的舞台就『交』给长枪营和骑兵营了。

张辽的骑兵大军犹如决堤的江水一样,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猛烈地向着看起来单薄的,似乎只需一下子就能冲垮掉的长枪营阵地。

而廖化挥枪大喝一声:“止步——举枪”

“唰——”千百杆锋利的长枪齐齐斜举前突,在日光下闪着冰寒的杀气。那如林如山,那坚如磐石,战无不胜的辉煌战绩,让这支廉价的兵种在此刻彻底展现出它的实力和自信。

不管前面冲来的是步兵,是骑兵,还是战象兵,老虎兵,他们都敢于用血『肉』之躯组成柔韧之墙,强行拒马。

不管你是西凉军,匈奴兵,还是『交』州兵,他们都敢于冷酷地挥枪便刺。

长枪所向,皆是喷壶。长枪营就是这样一只军队,敢于亮剑,用他们的战绩来告诉骑兵兄弟们,他们不需要马,不需要厚甲,不需要昂贵的维护费的便宜货,一样可以做出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事儿来。

兵,不是昂贵就顶用的。物美价廉,是存在的

斑驳的洪流管着漫天的烟尘而来,长枪营阵地的地平线就在眼前了。

张辽双目一缩,挥刀厉喝道:“压垮他们”

廖化同时举起了长枪,暴喝道:“长枪营——紧缩阵列,前五列——拒马——”

他们两个主将的声音瞬间就被淹没无踪,黑压压的骑兵已经带着巨大的速度,压过了长枪营这道地平线

血与『肉』的『激』烈碰撞,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