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守望相助
八宝谷底。
一名凤翔武师的身影消失在秘道入口，前往秘道另一端的烧当羌营地。在凤翔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烧当羌兄弟伸出了援助之手，慷慨借给阿牛500万金和2500匹上品西羌战马。即使烧当羌在和气商会的扩张过程中获利，族群逐渐恢复了元气，这样的付出也足以让烧当羌伤筋动骨。
芒中没有提任何条件！
要知道，芒中正在竞争羌王之位，也是需大量用钱的时候。
青州大局已定，凤翔警报解除，再次来到凉州，阿牛自然要拜访一下，当面对芒中等人说一声谢谢。
以双方的交情，阿牛直接穿过秘道自然也无不可，但考虑到目前羌人世界微妙的形势，阿牛还是选择了更为稳妥的方式。从成公英等人口中得知，为争下任羌王之位，芒中所在的烧当羌，和现任羌王所在的巩唐羌几乎已展开激烈竞争，支持羌王的一些族群，一直拿烧当羌的经济奇迹说事，明里暗里都在指责烧当羌偷偷用八宝谷秘道走私，要求烧当羌从现驻地撤离，双方正闹得不可开交，敏感时期，某城主可不想给芒中制造麻烦。
龙飞一直是玩家心目中最神秘领地，没有之一。
外间关于龙飞是凤翔特别领地的说法甚嚣尘上，这是事实，秘密揭破后，自有众多事后诸葛亮旁征博引高谈阔论顺藤摸瓜，以显示其英明睿智有先见之明。论坛上，“龙飞与凤翔十大联系”、“铁证如山：郑阿牛即龙飞城主”等帖子点击率居高不下，分析透彻，论证缜密，即使阿牛本人也不得不承认有理有据，用心良苦。
阿牛对此的态度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随便猜好了。
凤翔如今的形势。与臧洪决战前大不相同，阿牛已不需要借龙飞威名让敌对势力投鼠忌器，现在的凤翔城，拥有足够自信和自保的力量。正因如此，要阿牛主动揭开龙飞的底，欠缺动力。
阿牛也不会刻意掩盖龙飞本归属凤翔这一事实，龙飞已是四级城市。待完成必须的升级装备之后，晋升一级都城是必然的事情。而玩家领地晋级都城必须占领名城，阿牛无从得知，特别领地是否也要遵循这一规律，但无论如何，占领名城必然会出现系统公告。漫说龙飞已经被无数玩家关注着。即使此前默默无闻，晋级都城都不可能隐瞒来历。
随成公英等人再次巡视了八宝谷立体防御体系，龙飞的战备并没有松懈，这让某城主颇为满意。
几人缓步而行，阿牛问道：“凉州重步营重整工作进展如何？”
马玩是前凉州重步营的主将，回答道：“重步营重整只是换了个名字，归入山字营战斗序列。接到命令的当天便完成了全部重整工作。倒是原山字营突然从轻步兵变成重步兵，将士们需要更多时间，适应等阶和实力提升带来的变化。请主公放心，晋级后兄弟们心气更足，人人努力训练，断不会堕了凤翔军威名！”
成公英也道：“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臧洪，承认主公是齐国相，却又以临淄是州府治所赖着不还。主公不得不指定另行指定齐国治所，正好凤翔城满足条件。若非如此，我们的山字营还无法借机晋级重步兵之列！臧子源还是做过一些好事。”
众人一阵大笑。
阿牛淡笑道：“龙飞占据地利，防御体系成型，又有数千装备精良的重步兵守护，虽不足以对外扩张锐意进取，保龙飞周全应能胜任。”
成公英不动声色道：“甚是。要论转战四方纵横捭阖，还得看骑兵。“
阿牛停下脚步，道：“你是在提醒我忘了雷霆骑，为李进鸣不平吧。”
“属下不敢！”
“李进啊。。。有万夫不挡之勇的虎将。自加入领地来多次出生入死，赤胆忠心，战功彪炳，也是龙飞的奠造者，我怎么可能忘，忘不了的。。。为让雷霆骑成为一支可与飞翼营媲美的强兵，他带麾下儿郎八入匈奴，最后一次不幸中伏身陷重围，率部血战八日，横穿大半个匈奴草原，弹尽粮绝仍奋勇作战，腹部中刀肠子掉了出来，他哼都不哼一声，用衣服草草包扎一下，接着战斗。。。”
“我们赶到时，李进已重伤垂死，还剩最后一口气，如果我们晚到一步，如果子龙身上没有救命灵药，他就完了。。。凤翔战史中，那一战的惨烈可排前三，最终一千雷霆骑兵仅40人生还，雷霆骑终于在此役之后破茧成蝶，晋阶特殊兵种，凤翔终于有了一支强大的重骑兵。“
阿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娓娓道来。
随着他的声音，成公英和马玩目光似穿越了时空，回到那充满血腥和杀戮的草原。同为武将，他们完全能够感受到李进所部当时的处境，晋级前，雷霆骑根本不是匈奴骑兵的对手，他们孤立无援，绝望的逃亡，但他们却坚持了八天，与匈奴人缠战千里。
李进几乎凭一已之力，带着大家前进！
后来才知道，李进早在第一次突围坠马时便已受伤，断了两根肋骨！此后的每一次挥鞭，李进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他象是铁打的战神，他的双鞭，永远指引着大家突围的方向！
“赶到土城，看到李进奄奄一息的样子，我恨不得受伤的是我，我愿意花费任何代价救活他，任何代价。”
阿牛目光变得柔和：“你们都觉得李进委屈，我也一样。”
“可是，回来后，我不得不处罚他。”
“他是一位好将军，为保护麾下的兄弟，战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可是，不管他的初衷怎样，那一次他的私自行动，让近千将士魂断异乡，逝去的生命无法挽回。凤翔向来赏罚分明，做错了事。就必须承担责任。贬为副将，罚俸降薪，两百军棍，加上公台为其揽责，总算保住他一条命。。。”
“李进是条汉子，伤稍好一点，就独自一人回凉州准备重建雷霆骑。”
“回凉州后。他没有回家与妻儿同住，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原雷霆骑的军营，沉默寡言，意志消沉。。。我们与臧洪苦战时，李进不顾重伤未愈多次要求回青州，陈宫不允。他便认为正是因为他的过失，不仅自己无法出战，领地还无法用到被打残还未来得及重建的雷霆骑，当晚把自己灌得大醉，两天没有出军营大门。。。”
“我一直担心他的身体，还好最近恢复得不错，医师报告说。最多半个月便可痊愈。。。”
“唔，听说前天他终于选中了新坐骑，一匹性烈的大灰马，第一次骑乘差点被掀下来，正忙着与坐骑磨合。。。”
“这些事，我都知道。”
成公英和马玩神色肃然，领主对李进的关心，远远超出他们想象。
阿牛叹了一口气：“他可能以为我还在怪他。其实，从来没有。。。那次战死900多骑兵，大家都心疼，可如果不是他舍生忘死地苦战，雷霆骑上次就被灭了种，哪有机会晋级？”
“他以为我在怪他，这不奇怪。受处罚后我从来没有与他单独说过话。我想这样会更好，就让这误会先继续下去吧。。。他有委屈，至少可以避免他把所有时间都用在自责上，以他的性子。那样会更难受，你们看，至少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当时伤得那么重。。。”阿牛喃喃自语。
“主公！”
身后不远处，李进雄伟的身躯跪伏于地，泣不成声。
安抚完李进，前往烧当羌的武师回来，带回了芒中外出此时不在领地的消息，得知某城主无法在凉州久待，留守的烧当羌人已经派人往寻首领。阿牛也没有闲着，立刻召回大黑，向北而去。
韩遂败亡后，马腾全盘接收了金城郡，麾下大将庞德常驻允吾，而马腾本人，仍坐镇老巢陇西。
陇西治所狄道城。
得知阿牛来访，马腾亲自出迎并设宴款待。
“将军百忙中仍抽身相见，已足证盛情，如此款待，倒阿牛有些不安呢。“某城主啧啧道，虽口称不安，面上哪有半分不好意思。
战胜臧洪之后，齐国相的位置阿牛总算坐稳，正式成为一方诸侯，与npc诸侯相交也多了几分底气。
马腾目光炯炯，笑道：“无须过谦，大家同为汉臣，阿牛如今已是齐国相兼领东莱郡事，官阶与领地大致相若。抛开官职地位，阿牛的凤翔城能挡住臧子源的全力进攻，寿成（马腾字）佩服，没想到阿牛一介文士却英雄了得，只凭这，就有资格与某平辈论交。”
“寿成将军出身名门，又豪爽过人，阿牛也甚为钦佩呢。”
马腾笑道：“我们这是在互相吹捧吧？上次见面时，我忙于接收金城琐事缠身，也顾不上与阿牛多聊，今日定要尽到地主之谊。”说着，双手端起酒盏，遥向某城主道：“这一杯，祝阿牛荣升齐国相，先干为敬！“
玩家哪会怕喝酒，某城主欣然一笑：“干！”
“咕嘟”声中，两人均一饮而尽，早有侍女上前斟满。
马腾也不去管胡须间的酒渍，再次端起杯子，正容道：“第二杯，我要敬阿牛重建洛阳，让大汉故都不至继续凋零。阿牛，请满饮此杯！”
“份内之事！”
“干！”
“干！”
马腾是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向来忠于汉室，当初十八路诸侯共讨董卓，马腾便是其中之一。要知道他的地盘在凉州，董卓奈何不了关东诸侯，要平掉老巢旁的马腾却是不难，但马腾还是慨然起兵，足见其对汉室的忠诚。
完成洛阳重建任务，使得阿牛在忠于汉室的npc心目中份量大增。
“韩文约死后，我全盘接收了其地盘，看似声势日盛，实则危机四伏。董卓恨我与关东诸侯讨他，羌人也不甘心失败，见韩文约死，欺我孤立无援，无时无刻不想这讨些便宜，这段时间虽没大打出手。小冲突却是不断。阿牛通过和气商会出售给我们的大黄弩甚是好用，还有上品西羌战马，我军战力多有提升，使得董卓和羌人不敢轻启战端。”
阿牛笑道：“你我同为汉臣，我的龙飞城多得将军照顾，自应守望相助。将军受逆贼与异族威胁，于公于私阿牛都应倾力支持。”
马腾大喜。飞快将酒杯再次端起：“不错，同为汉臣，守望相助！“
某城主也起身道：“阿牛辖区都在青州，战后重建百废待举，龙飞城还得麻烦将军多多照顾。“
“小事，我们也希望能从凤翔买到更高级的大黄弩和上品战马。“
“好说。干！”
“干！”
第三杯喝完，两人对视一眼，均会心一笑。
马腾直爽豪迈，却绝非头脑简单之辈，否则也不可能成为一方诸侯。
阿牛再不只是凤翔之主，即使不算目前管辖的河南尹，也是拥有两郡国下辖20县的诸侯；马腾的势力同样占据两郡。金城郡领10县，陇西郡领11县，一共21县，县城数与阿牛相当。但是，度过难关的阿牛赢得了和平发展的时间，这与时刻要提防凉州军阀和羌人的马腾形成鲜明对比。若再算上就在金城易守难攻的龙飞，以及阿牛玩家身份特有的不怕死和即时通讯等便利，阿牛的地位和威胁性。今非昔比。
豪迈如马腾，在阿牛成为齐国相后，对凤翔也多了几分忌惮。
谁知成为诸侯后的阿牛，会不会打马腾的主意？
龙飞就在马腾的地盘上，要知道，诸侯有权开疆拓土！
论战力，凤翔军是赫赫有名的铁军。马腾军同样英勇善战。但是，论财力和装备的先进程度，凤翔甩马腾几条街！无论是出于对凤翔本身实力的忌惮，还是在羌人和凉州军阀威胁下需外部支持。马腾都不希望与阿牛交恶。
阿牛在青州领地战事结束不久即跑到凉州拜访马腾，本就是在释放善意。两人刚才在酒席上的一番试探与隐晦表态，都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结果。
马腾知道，阿牛对凉州没有野心，无意与自己为敌；阿牛也得到了马腾会继续容忍龙飞的存在。还有对马腾至关重要的战略物资交易。虽然并非正式结盟，但两家合作的基调已经定下了，两人都非常满意。
席间气氛，少了几分例行公事，多了几分随意融洽，宾主尽欢。
马超也列席作陪，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锦马超，此时刚刚16岁，活脱脱一位身体强健，面容俊朗的美少年。年纪虽轻，却已多次经历战场洗礼，再加上颇有其父豪迈勇悍之风，言行举止间几让人忘了他刚刚成年的事实。席间，马超似对某城主极感兴趣，不断打量。
原因很简单，好奇。
马超勇冠三军，虽刚成年，与马腾麾下大将庞德交手不落下风。然而，汜水关一战庞德败于李进之手，前番韩遂攻打龙飞，庞德率部支援，面对李进时不战而退，少年心性的马超却多少有些不忿，貌似有损荣誉。
“真想与那个李进打一场啊，看看是否真如传说中厉害！”
“听说齐国相的五弟赵云更强，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阿牛是马腾的座上宾，马超再是技痒难耐也不敢吱声，只是与某城主喝了几杯匆匆了事。
临行之前，阿牛向马腾问起丝绸出口的事。
历史上，西汉张骞首次开拓商路，后因匈奴人袭扰丝路中断，直至东汉班超再次打通并延伸了商路，中国出口的商品以丝绸最具代表性，用丝绸换回皮毛、玉石、珠宝和香料，这便是著名的丝绸之路。
游戏中，玩家领地到三级乡镇时才能生产丝绸，待丝绸生产到一定规模时，董卓乱权并直接导致关东诸侯围攻，董卓最终为避诸侯锋芒，带着天子迁都长安，双方未分胜负。战争虽然停止，坐拥雍、凉、司隶大部的董卓，与地方诸侯的敌对立场却并未改变，盛产丝绸的关东诸侯，显然不会将丝绸交给被董卓把持的朝廷，而董卓控制区域并非丝绸主产地，以往朝廷收购丝绸用于出口的惯例无法持续。
此外，董卓背后除了马腾跟他不对眼，国力衰弱的大汉朝对西域也失去了实际控制，种种原因，最终导致了丝绸之路断绝。
凤翔生产出的丝绸，现在堆满了几个仓库，盟友枫叶城的丝绸存量更是夸张。如今与马腾关系良好，特别领地又在凉州，阿牛自然希望尝试一下，看是否有重开丝路的可能。
“若是能重新打通丝路，相信将军也能从中获益，时逢乱世，招兵买马，哪一样都需要钱啊。”
马腾显然大为意动，但最后还是摇头道：“不瞒阿牛，我也希望丝路重开，但此事难哪。。。我的势力仅在陇西和金城，北面的几个郡在我控制范围之外。最大的问题还是西域，我大汉朝近年内乱不断，西域各国多已投靠势大的匈奴人，想重开丝路，谈何容易！”
阿牛也知这事非马腾能办到，要想将仓库里的丝绸变成钱，还得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