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经过陈谦的一番敲打后,陆家以八成以上的田产外加所有的隐匿人口为代价,换来了一道封陆俊为吴县令的委任书。

单从结果来看,陆家简直血亏。毕竟按照当初汉灵帝卖官的价钱,这些钱都够陆家买上个三公来玩玩了。

不过嘛,陆俊与陆逊倒是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尤其是陆逊,陈谦今日是在刻意敲打他。这点他看得出来。

但正因如此,他才觉得兴奋——能被敲打,说明陈谦已经有了重用自己的心。不然人家堂堂侯爵,闲着没事敲打自己干嘛?吃饱了撑得吗?

和陆逊同样想法的还有甄宓,她此刻正端着夜宵坐在陈谦对面。想起自家夫君对那个孩子的态度,忍不住问道。

“夫君可是对那陆逊另眼相看?”

“嗯?宓儿为何会有此问?”

“妾身看夫君方才言语,似有敲打之意。然则那孩子年纪尚小,夫君又一向胸怀广阔,那必然不是私人恩怨。所以妾身猜想,夫君应该是告戒他,要戒骄戒躁,方能成大器。”

“不,我只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而已。”

“啊?”

甄宓明显是被陈谦的回答给雷到了,张着小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陈谦见状,笑着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才轻声道。

“他刚刚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一把绵延了七百里的大火,心情不太好,所以才敲打了他两句。”

甄宓:???

不是,夫君你还好吗?要不咱们找华神医去看看吧?

“罢了,为夫我胡言乱语的,宓儿不必放在心上。”

也是,这个时空的老刘,怎么着也不至于再被人火烧连营了,自己这点小情绪也着实是有些可笑了。

不过,陆逊这小子如果能收到刘备麾下,倒也是一桩美事了。至少老刘不会像孙十万那样,把他活生生的逼死。

反正二爷都收吕蒙了,也不差一个陆逊,等过上几年,陆逊长大了,就把他丢给子敬好了。都是大都督,说不定还能触发什么Buff呢。

结束了自己的胡思乱想,陈谦飞快的消灭了眼前的夜宵,随意的一抹嘴,伸手将甄宓抱了起来。然后在她的惊呼声中,迈步走向了卧房。

第二天早上,陈谦神清气爽的来到了政务厅。

陆家的提前投效,让他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将接下来的计划,全部告知于鲁肃,由他来解决。

至于自己么,那当然是带着夫人,去体察民情了。

江东大地再次有了大动静,或者说,自从陈谦回到吴郡后,江东的大动静就不曾停下来过。

只是这一次,纵然那道命令十分离谱,可一众士族却集体陷入了沉默。因为,继步成之后,又有人主动投效了陈谦。而这次投效的人,是陆俊。

江东四姓之一的投效,其威慑力远远要高于步成。也因此,即使这一次陈谦已经变本加厉的将手伸向了人口,这些士族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当然,这些都和陈谦没关系了,因为他在刘备给他写信的当天,便已经将“府兵制”等事物,详尽的写了下来,快马送给了刘备以及荆州的徐庶。

眼下,江东这里有鲁肃和陆家在,基本上也不会再有什么大事了。自己的作用,已经慢慢开始朝着吉祥物的方向发展了。对于这点,陈谦很满意,当然,鲁肃的面色不怎么好就是了。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只要不出意外,五年以后,刘备就能拥有横扫天下的实力。

放松下来的陈谦,心思不自觉的就飘到了别处。比如,自己那个有些憨憨的弟弟。

也不知道他和高顺在会稽围剿山越之事,进行的怎么样了。待此地事情结束,抽空去看看他吧。

只是陈谦却不知道,他心中担忧的弟弟,此时却正红着脸给人家当护卫呢。

来到会稽之后,陈宗与高顺遇到了曾经与江东军相同的问题——找不到山越的聚集地。

好在当初陈谦明确说过,这是一个长时间的任务,不必着急。是故高顺除了每日练兵以外,就是带着陷阵营漫山遍野的找人。

反正以陷阵营的战力,即使遇上万人以上的大部落,也能轻松应对,不必担心有危险。

而陈宗见状,干脆带着士卒干起了剿匪的工作,一来保护治下黎民,二来也是为了让新兵见见血。

可就在今天,陈宗正领着两百亲兵巡逻呢,忽然就听到一阵厮杀声。听动静,好像是山贼在劫掠过往的行人。

这特么能忍?我还没去剿你们呢,你们居然敢来劫掠我治下?真当你宗爷爷没脾气的吗?

以陈宗的武艺,区区山贼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还带着精锐士卒呢。

不过半刻钟左右,那些山贼便死的死,降的降,一个逃脱的都没有。

战斗结束,陈宗才有空打量起被围攻的人,五六个大箱子被摆在一架大车上,其中一个箱子已经被碰倒,里面全是各种金银玉饰,想来这便是山贼会盯上他们的理由。

也幸亏这些人还有数十名家丁护卫,否则,可能还撑不到陈宗来援。

除此以外,还有一驾马车,只是车门并未打开,也不知里面是什么人。

危机解除,这群人中一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人走了出来,恭敬的对着陈宗拱了拱手。

“多谢这位将军援手之情,在下是步家管家,还乞将军赐下性命,好让我步家家主日后有机会亲自上门拜访。”

这位管家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在这个世道,兵不如匪。虽说人家刚刚救了自己,但谁知道是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没看到这个年轻将军一直盯着那一箱金银看吗?

所以这位管家先是点出自己乃是步家之人,希望这位将军能有所顾忌,不要起什么杀人灭口之心。另外又暗示了,今日之事不会让他们白忙活,日后定有厚报。

刚刚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帮这些人把箱子搬好的陈宗,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道。

“分内之事而已,不必如此。对了,你说你是步家人?你们不是在吴郡吗?跑这里来干什么?”

“这…”

“陈将军容禀,我等本是去荆州看望兄长,回程时是我不想坐船,这才借道此处。不想却遭此横祸,多亏陈将军相救。”

那名管家还未说话,马车之中便响起了一道脆生生的声音。随后车门打开,走下来了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双眼有些微红,看上去好像是刚刚哭过。

活了十几年,一向信奉美女哪有练武香的陈宗,第一次感受到了美色暴击。

“姑娘不必多礼,保境安民,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只是,姑娘何以知我就是陈宗?”

“小女子曾听兄长步鸷说过,陈侯之弟陈宗将军眼下正在会稽剿匪,将军如此年轻俊朗,小女子不过斗胆一猜而已。”

听到这女子说自己“年轻俊朗”,陈宗不自觉有些脸热。他虽然在战场之上豪气干云,但私下里却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如今被人当面夸奖,自然是有些不自在。

“咳咳,姑娘过誉了,原来姑娘竟是子山兄的妹妹,我与子山兄份属同僚,姑娘不必客气,若不嫌弃的话,唤我表字即可。”

“嗯,敬之兄长也莫要唤我姑娘了,小女子名唤步练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