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只是开始

“为什么……”王越的声音带着虚弱的颤抖,语气充满了疑惑和迷惘,还有深深的不甘。

“为什么,真是好笑!”穆山将干将从王越的身躯里拔出,将他推倒在地,道:“知道丁原也是死在吕布那把匕首这件事情的,只有五个人,我、吕布、张辽、高顺和左慈!吕布和高顺不必多说,他们很少与人交往,更不会拿这件事情到处乱说,张辽也不是那种多舌的妇人,所以他们绝不可能把消息泄露出去。在来瑶池仙阁之前,你既然也能说出这件事情,那么你的身份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妖道,还想在我面前演戏演到什么时候!”穆山剑指躺在草地上的王越,道:“之前无涯子几次三番的试探,已经对你起了疑心。如果师傅是被人控制了意识,那么他怎么可能将悍天剑宗的剑法演练得出神入化,因为这个缘由,无涯子放弃了对你的追查。可我却知道有一个人,不但可以操控人的躯体,而且对悍天剑宗的一切了若指掌,而这个人又恰恰是与你狼狈为奸的徐福,于是你的身份就不再是什么秘密!”

“嘿嘿,眼下徐福的魂魄是不是也寄居在你的身体里?我想杀你们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两个蠢货如今倒也算是替我省下了不少的时间,值得嘉奖两句!”

穆山缓缓的踏出一步,剑尖已经抵在王越的脖颈上,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刺入他的肌肤里,杀气横溢道:“上次在悍天剑宗,你们几乎将我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里,没想到你们却还有勇气在我面前晃悠,真是胆大包天啊!”

“就凭这些猜测你就敢动手……”王越的眸子渐渐的转动起来,慢慢的幻化成一对太极鱼眼,死死的盯着穆山,道:“你就不怕自己猜测有误,错杀了自己的授业恩师?”

“哼,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穆山不屑道:“如果是我师傅,刚才的那一剑,无论如何他都能够躲避过去,至于你……,啧啧,这里是瑶池仙境,不知道你的魂魄能不能顺利的回到人间?会不会就此残留于此,从此成为一个孤魂野鬼!”

“这点就不劳你操心了。”左慈冷笑道:“老道的这双阴阳瞳,乃是阴阳道法修炼到至极时才能产生的神通,能够将部分意识寄居在别人的躯壳里,即便就是有所损失,也不过是将养些许时日罢了!倒是你,真的下得了手吗?这幅身体,实实在在是你师傅的!”

穆山将剑尖从左慈的脖颈上挪开了少许,双眼已被怒火所充斥,声严色厉的叱问道:“你,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如你所见,只是将他变成了一具傀儡!”左慈摊开了双手,想要从草地上站立起来,无奈胸口的伤太过严重,大量的失血已使他的面色呈现苍白,无力支撑他的身体再次站立起来:“那一战真是老道有生以来经历的最为凶险的时刻,若非徐福有混沌肉身当盾牌,只怕凭借我们三人合力,也不过是让王越的剑下多增添几条亡魂罢了!”

穆山一脚踏在左慈的胸膛上,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大声的嘶吼起来:“你们杀了我师傅!”

“当然不是!老道三人只是堪堪将你师傅打成重伤,令他陷入长久的昏迷里。不过如今,想必他能够清醒过来,这幅身体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你……”穆山的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整个人像是丢失了三魂七魄,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王越的肉身脸上露出的嘲讽笑容,心却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甚至连疼痛和懊悔都感觉不到。

“穆公子,穆公子……”隐隐约约间,穆山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他,可是那声音却很恍惚飘渺,听得极不真切。

“穆公子,别听他胡说!令师号称剑神,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想要将令师打得意识溃散而不伤肉体,任谁也没有这份能耐!他们定是杀害了令师,又用什么歹毒的手法操控令师的身躯,想要在幕后掌控悍天剑宗,指使你为他们办事。”

“以令师身为剑神的骄傲,若是他知晓自己死后,身躯依旧被人利用,该会是多么的痛心和耻辱。易地而处,若是你有这么一日,公子会如何打算?是宁愿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糟践自己的肉体,还是希望自己的肉体快点得到解脱?”

“……对,一定是这样……”穆山喃喃的念叨着,皇甫清墨的话,像是大海之中的一根救命稻草,即便明知是在安慰他,却也依旧令他内心稍稍的好受了一些。

“……你们这群只敢躲在阴暗里的臭老鼠,我不去找你们的晦气,你们还敢跳出来蹦跶……”穆山高高的扬起神剑干将,对准了左慈,几次三番想要斩下去,只是每每到了他的脖颈处,却又都被他收了回来,烦躁的来回走动着,像是一头即将暴走的猛兽。

“老道曾经劝过你,当时你只要离开洛阳,你我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可惜,路是你自己选的,后果,自然要你来慢慢的品尝!如果可以的话,或许你留在魔界,对我们都是最好的选择!”

“放屁!”暴怒起来的穆山,一脚踏在左慈胸膛上,将他踩得口吐鲜血,狼狈不堪而犹自怒火滔滔的咒骂道:“我既然回来了,你和徐福就别想能够继续苟延残喘下去,无论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这点不用你来提醒,我们之间早就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格局。只是可惜,你的对手太多,多到你自己都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对付你。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若是你能回到人间,你就会知道,有的时候,站在明面的敌人不管有多强大,他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以朋友的名义站在你身边,心中却在暗暗算计你的人!”

穆山像是被人揭开了伤疤,暴跳如雷的吼道:“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嘿嘿,老道若是你,会选择留在这处仙境终老,而不是重返人间,死得不明不白!”

“穆师弟,别跟他废话。只要是敌人,他的话就不可信!袁绍那个死胖子没翻脸之前还不是跟我师兄长、师兄短的,翻脸之后恶毒的言语就从来都没有停歇过。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只是想要搅乱你的心境,让你不得安生而已!清墨,帮师弟一回,将师伯的尸身埋在这里,也算是他老人家飞升仙界了。”

公孙瓒话音刚落,地上的青草开始翻动起来,包裹着王越的身体,慢慢的往下方的土地沉没下去,唯有左慈嘴角那阴冷的笑意,始终徘徊在穆山的心头,像是一个挥之不去的诅咒,令他感到深重的压抑和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