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摇摇头,楚楚可怜地说道:“我不想做什么公主,只想和我的族人们在草原放马牧羊。可是,我却害死了他们……”
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知道她一定是又想起了族长爷爷和那些族人,觉得他们因自己而死,心中内疚。
我突然间心中激动,伸手将她娇小的身躯抱在怀里。青青“嘤”的一声,身子微微颤动。我在她樱唇上深深印了一吻,说道:“这怎能怪你,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啊。要怪只能怪于夫罗心思歹毒,我答应你,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青青柔声道:“大虎哥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我二人歇息了一会,便一人一马,向着王庭走去。她自小在草原上长大,骑马的本事比我还要娴熟,也不见她如何鞭笞骏马,那马似乎能听懂她的话一般,跑的飞快。
如此跑了半日,只见前方有大队军马正在向前进发,我仔细观察,发现这正是呼厨泉从太阴山上带来的兵马了。我大喜,跑上前去和他打了招呼,他本来愁容满面,此时见我安然无恙,也是十分高兴。
又将我回来这一讯息通知了许褚,许褚也是颇为高兴,我便把这一路的经历给他们说了,他们也都听得暗暗心惊。许褚大笑道:“丞相总说你是员福将,其他将军还不信,这会想不信都不成了。”
呼厨泉见许褚如此说,也自高兴,对于这次讨回单于之位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三人说话间,猛听得前方传来阵阵的马蹄声,轰隆隆宛若雷震。许褚听到这等大军奔驰的声音,不禁脸上变色,知道于夫罗肯定已经带人前来阻击了。
前方探马回报道:“启禀少单于,前方约有十万大军,正向我们疾驰而来!”呼厨泉点头,登高远望,果见十余里外黑压压的一片人海,如潮水般涌来,看来确有十万之数。大军气势奔腾,阳光照来,映在无数刀枪之上,阵阵眩目反光,望去极是刺目。
许褚皱起眉头,说道:“这便是要在王庭之外先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吗?”
只见一名番王一马当先,脸上都是浓浓的胡须,体型巨大,气态却十分沉稳,应该是那弑父夺位的于夫罗了。许褚嘿嘿冷笑,伸手道:“呼厨泉单于,你吩咐下去,让一万兵马在旁埋伏,观望动静。我自带五百虎豹骑在此,请段将军前去宣读朝廷旨意,看看于夫罗如何说法。”
呼厨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大军正面对抗,显得是率兵前来攻打王庭了,事情便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当下吩咐道:“三军埋伏于左右两侧山丘,不得喧哗。等我号令!”副将领命去了。
许褚挥手喝道:“三军一字排开,布长蛇大阵!”五百兵马暴喝一声,只见众军士挥刀举旗,人奔马驰,登时在路上摆出偌大阵式。
于夫罗大军停住,呼厨泉道:“于夫罗也不敢这么众目睽睽地杀我,我前去阵前和他答话,看他怎么说。”我说道:“即便如此,也还是要万分小心,我再陪你走一遭好了。”
呼厨泉大喜道:“有劳段将军了!”我披上胄甲,脚跨雪泥宝马,手提屠龙宝刀,山冈上大喝一声,和呼厨泉拍马飞驰而去。
我二人驾马上前,只见十万大军轰隆隆地冲向前来,一时间泥尘飞扬,扑天盖地。闷雷也似的马蹄声中,尚且夹杂着匈奴番兵的狂野呼喊,不禁使人神为之夺,气为之馁。但我现如今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再多来十万兵马又能如何?
忽听远处传来匈奴将军的吼叫:“兀你那中国蛮子,快快滚开!不然大军把你们踩成肉泥,你就后悔莫及啦!”他们故意当做认不出呼厨泉,有意威吓,刻意狂驰侵逼,势头丝毫不缓,可说狂妄之至。
正说间,无数军马已经冲到了我们身前,此时若不避让,真的恐会给乱蹄踩死。但若要让开了,定然会狼狈不已,没来由让这些蛮子笑看。我冷笑一声,气运丹田,如平地里响了一声霹雳雷震,猛地吼道:“我乃大汉天朝使臣,匈奴王何在,速来接旨!”
我这些日子来和匈奴人接触,沿途之中青青又给我教了不少匈奴语言,此时匈奴语我已经能听得懂,并且也能说几句简单的匈奴话了。此时我用匈奴语言将之喊出,一时人惊马鸣,当前十余名将领摔下马来。大军前队一停,后队立时冲撞上来,呼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十万兵马居然乱做一团。
那站在我面前和我搭话的将军满脸狼狈,虽没给震下马来,但也是头痛耳鸣。他叫道:“兀你那中国蛮子,怎么说话如此大声!操你奶奶的!”
他说话粗俗,我心下大怒,骂道:“大胆番将,在天朝将军坐骑之前,胆敢口出污言秽语!你们单于在哪里?”
“我怎知你是真的使者还是个冒牌的?相见我们单于,哼哼,先将圣旨拿来我看。”那将军甚是无礼。于夫罗没前来正主没到,呼厨泉虽不说话,但此时也是颇为恼怒,暗暗握住了马刀,冷哼一声。
他虽是无礼,但我一想此话也对,于是从怀中拿出了曹操给我的名帖。那将军也不下马,只嘿嘿地直笑,伸起马鞭,便要将我手上的圣旨卷了去。可自古使者便是代表本国,便是单于亲至,岂有不下马相迎之理?何况这区区一个番将?看来这于夫罗派了他来,真没把汉庭放在眼里。
我心下大怒,暗道:“我奉皇帝之命前来宣读圣旨,那是代表我朝与之交涉,岂能任凭他侮辱作弄?”我运起长生诀内力,掌心生出偌大黏力,将圣旨牢牢吸在掌心之上。那将军鞭术甚精,连着使劲卷了几下,那圣旨却好端端的停在我的掌上纹风不动。他大叫一声,喝道:“古怪的!”跟着翻身下马,走向我便要伸手来取。
这将军能来和我答话,显然也是颇受于夫罗重用,他先前几次甩鞭,却卷不起这卷薄薄的圣旨,旁人只道他鞭术拙劣,连张薄布也卷不到,弄得他面上无光,无地自容。他大踏步走向我,想要争些颜面,伸出右手,牢牢抓住圣旨,用力往后掀去,谁知那圣旨还是牢牢地黏在我的掌心。
我故作惊讶,就好似看不懂他为何不拿走圣旨。
那将军骂道:“他奶奶的!岂有此理?”跟着两手抓住帖子,用力回夺,显然已经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我面上轻松如常,却在掌上加劲,那将军只有一身蛮力,如何能动之分毫?他气喘吁吁,脸色胀红,口中不住喝骂。
我一把抓住圣旨,回撤了掌力,那番将正猛力向后回夺,登时一个收势不住,跌个四脚朝天。我的马蹄一抬,重重踩在了他的肚子,只听得那将军“哎呦”一声,脸上表情狰狞至极。
这下众人也都知道是我搞的鬼了,顿时议论纷纷,他们不知我使了什么妖法,倒也无人敢上前了。
我又大声喝道:“于夫罗何在,速速前来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