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左右翼的一起崩盘,这一场约战的胜负已分。田豫本人未能完成自裁,被马谡活捉了回去。大批魏军士卒则在逃亡过程中遭遇汉军骑兵而绞杀,在自相踩踏与汉军马刀之中损失惨重。
不过说到底,汉军也就三万人。在魏军付出极其惨烈的损失之后,大半士卒还是可以活着讨回来的。
更何况田豫是被俘了,但费曜可是已经提前跑了。其在一百里开外带本部兵马竖大旗收拢败军,这才止住了魏军的颓势。
虎牢关之战,汉军以少胜多,在骑兵占优势的情况下大破魏军。费曜战后清点,全军损失约四万,而田豫从北境带回来的幽州突骑几乎损失殆尽。
这个发现让司徒高柔脸色难看了起来,但费曜却对战果非常满意。
“很不错,这一战之后我们部曲竟然没有损失过半。甚至全军只需要休整半个月,就可以接着投入战场,这已经出乎我预料了。”
高柔:“……”
关西出来的将领已经窝囊到这个地步了吗?合计着就没被马谡团灭就是胜利?“既然田老将军兵败失踪了,那现在部队该由我来全权负责了。”
费曜耸耸肩,对高柔的无语感到不以为然,反而大摇大摆的将帅印收入囊中。
跟着田豫作战时,费曜仅仅看一眼他的布置就知道要大败。作为一个跟马谡对战的人,你不全力防守以求不败,反而还想着算计马谡?
这你不败谁败?
面对马谡这种级别的对手,嫩不败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所以……费校尉可有办法?”高柔有些无奈,他并非武将,只是派来监军的。但是就眼下的局势来看,大魏的处境岌岌可危啊。
“有倒是有,但并没有那么容易。”费曜摇摇头,平静的说道。
“虽然蜀军声势浩大,且作战意志顽强。但是说到底关东是我们大魏的主场,在这里我们可以选择的打法是有很多的。”
“所以尽量跟马谡死磕虎牢关,想办法从其他几個关隘出击,以分蜀军兵势。等马谡被牵扯的到处分兵救援,无暇顾及我们的时候……”
“到时候我们在出兵,趁虎牢关空虚,一战而克之!”高柔下意识接了上去,不过随后迎接的却是费曜的白眼
“等时候……我们就安全了,马谡就不会东出了。”
高柔:“啊?”
合计着你的办法,就是为了保证马谡不会在拿下洛阳之后接着东出吗?从头到尾,你都把洛阳看做必定沦陷的地方!高柔想的没错,对于费曜这样的老将,他很清楚从马谡手里抢地盘是多么作死的行为。
马谡来了,你拼死反抗都未必让他停下脚步,你既然还想着漂漂亮亮的把他赶走?简直贪心不足!…………
…………
…………
相比于曹魏那边前景的暗淡,虎牢关之战再度让马谡打响了名声。
所有汉军将士再次看到了马谡的英姿,看着他带着大军从正面碾碎了数倍于己的敌军。其不仅鼓舞了全军的士气,同时一战将曹魏打怕了。一时间,汉军上下皆兴奋异常,士气疯狂上涨。
对此,马谡倒不以为意,他眼下有些头疼。
田豫这个倔老头被马谡强行绑回来之后,就开始绝食了。不管说什么,他都沉默以对,坚决不肯回他们一句话。
对此马谡也很无奈,实在搞不懂田豫这么倔到底图啥。人家王濬死忠还是因为蒋济的重用,让其感到备受国恩才不怕死的。
你一个先帝征辟的大才,又不是没关系,你何必呢?
不过就在马谡一筹莫展的时候,柳隐却提出了一个建议。
“将军,田老前辈坚持不肯合作,大概是在担心自己在邺城的家人吧?”柳隐望着田豫坚持不肯投降的背影,眉头紧皱道。
“毕竟伪魏的连坐是极其残酷的,若是他投降了,其家小恐怕再无活路了。”
“就因为这个?我们不是早就有对策了吗,当初老张的家小不就救回来了吗?”马谡眉头一皱,对此感到有些奇怪的问道。
曹魏方面对家人连坐是正常的,这个制度历朝历代都有。不过马谡又不是让田豫立刻投降上战场,你先假死一段时间,等我们把你家人救回来再谈不好吗?也没必要态度这么直接,只求一死吧。
“不,将军,自从张将军之后,伪魏就已经将人质制度改了。”柳隐摇摇头,无奈的向马谡说道。
“他们已经重视起了战死将领的遗孀,再想像之前那样搞已经基本不可能了。尤其是战场失踪者,如果找不出下落,其家人会被重点关注,所以……”
“啧……这老曹家可真狠啊,一下子就拿捏住前线将领的心思了。”马谡有些无语,不过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制度确实可以兜底。
就比如现在,田豫宁愿绝食饿死,也不愿意投降。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互换人质了。”马谡摇了摇头,一时间感到有些头疼。
“在此之前,先把国让送到后方吧,看看公衡还有什么办法吧。”
以魏军现在这个谨慎程度,大概想俘虏一个魏将是很难的了。好在现在蒋济所在的洛阳已经被重重包围,城破被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等俘虏了蒋济,就可以换回田豫的家人,这个活化石没准也就松口了。
当然,想救田豫的家人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迅速推进战线,将曹魏打的举国震动。在其上下想办法平息混乱与抵御汉军的时候,趁乱救人。
不过这个办法显然不是很现实,最终也就暂时搁置了。
随后的数日里,汉魏双方围绕着虎牢关展开了僵持。魏军方面在费曜的亲自布防下变的滴水不漏,也使得马谡没有机会突袭。
不过,在虎牢关方向,费曜采取了防守僵持的策略。但是在别的方向,魏军开始了一连串的出招。
很快,负责坐镇虎牢关的马谡,就接到了后方一连串的告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