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罗跟了戚乔,确实比以前大有进步,一个上午戚乔对他各种指使,他都乖乖听从,就算有不熟练的地方也是尽力的做好,没有怨言。
戚乔凝了眉,看着乖乖做事的碧罗忧心忡忡。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就回不到最初了呢?为什么每个人都翻了个个儿,让她莫名其妙呢?
这氛围,怎么好像每个人都揣着一个秘密,唯独她置身事外呢?
越想,心里就越慌。“菊仙呀,张大夫怎么还没来到?”
“应该快了,志儿走了大半晌了,估计是病人多吧……啊,主子,来了来了,你看!”
随着菊仙的声音,门外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很快,一个人影出现,“戚老板!”
“张大夫,你来了,请坐。”戚乔提了提精神,现在恐怕所有的秘团都在张大夫手上了。
张大夫稳稳的坐好,有些疑惑的看向她,见她愁容满面,便问:“戚老板可是身体不适?”
戚乔指腹扶额,叹息道:“是哦,头疼,心也疼。”
“哦?”张大夫凝眉,“这是……”
“不瞒张大夫说,我这是心病。”戚乔慢悠悠地说,“我家夫郎楚翊,日渐憔悴,体乏力虚,我心里放不下。”
张大夫神色稍稍收敛,“是吗?那楚老板可在?我为他把把脉。”
“张大夫,你上回为他把过脉,可是有发现有什么病症?”戚乔浅笑着问。
张大夫连忙摇头,“没有,如我上回所说,楚老板就是过度操劳所致。”
“哦?那张大夫可有看出,我夫郎曾服用过一些烈药?”戚乔盯住张大夫,不错过他一丝神情。
“烈药?”张大夫微愣了愣,又立即答:“哦……是有,不过药性早过了,不碍事。”
“不碍事吗?但是当年,夫郎与他的前妻生的孩子却是先天性有病,以至于生命不保,想来,这药还是挺毒的吧。”戚乔面上严肃,心里也已揪成了一团。
但是张大夫面不改色,依然坚持方才的论点,“时长年久,那些烈药都只是暂时的,渐渐就消散了。现在,您的身体状况很好,相信孩子应是健康的。”
戚乔抚了抚肚子,老实说不担心是假的,她一直只是安慰楚翊。“孩子我会用心保护,就是楚翊……张大夫,他是我的夫郎,病是给你看的,你的医德我很相信,但是,如果他日他有什么差池,这件事你可脱不了干系。”
张大夫神情怔了怔,似有些犹豫。
戚乔从袖子拿出一锭元宝,放他桌前,“张大夫,我希望你将实情道出,我与他夫妻恩爱,实在担心他的身体,若他病重,花多少钱我都不惜,可若是因为有人期瞒耽误了他的医治,我可绝不会饶过他的。”
张大夫浑身一顿,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张大夫,望你怜我爱夫一片心,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否则,戚某死不瞑目。”
张大夫惊慌,“念戚老板一片真心,唉,我就说了吧,原本,楚老板千求万嘱,不让你知道。”
戚乔心头嗡的一声,头皮都紧绷,顾不得多思,急切地催促:“他怎么了?”
张大夫惭愧的凝起了眉,沉声说:“楚老板中了‘半年红’,此毒很烈,原意是半年之命,是我用药物一直缓解其毒,延续至今,最近,毒素已逐渐扩散至全身,怕是回天无力了。”
晴天霹雳!
戚乔瞬间如掉入冰窑,全身冰凉,她怎么也不能相信他的话,瞪着眼睛如虎狼般逼向他,“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我夫郎他那样温和乐观,他那么鲜活,不可能中了毒!”
“戚老板,我知道你难以接受,楚老板也是怕你太过伤心才不敢告诉你。但是现在你也已经发现端倪了不是,否则你不会来问我。楚老板之所以精神尚好,是我的药物所致,但张某无能,始终参不透彻底解药之方,只能以精心调制的药丸延缓毒性,唉,只是近日,楚老板的情况委实不妙,那些药似乎有失了作用之嫌……”
看着张大夫摇头叹气,就好像在宣判楚翊的死刑,戚乔瞪大的眼眶里唰唰的掉下泪珠,她又怕又怒,咬牙切齿:“谁也不能咒我的楚郎死!”
“戚老板息怒……”
“你方才说什么,你参不透解药?那么还是有解药之方的对不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张大夫,当今世上,还有谁能为我夫续命!只要有一丝希望,戚乔我不惜一切也要救我夫郎!你说!你快告诉我,我怎样才能救楚翊!张大夫你说呀!”戚乔越说越激动,不可能,她不相信这是真的,看过多少部电视小说,什么疑难杂症都会有物相克,都会逢凶化吉的,她和楚翊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老天一定会给他们一条活路的!
“张某不才,不能为楚老板解毒甚是惭愧,也实在是,这解毒的药引不仅罕见甚至只是传说。”
“药引?是什么?”戚乔心生希望。
“至寒至毒之冰蚕。”
“冰蚕?”戚乔有点懵,“很难找到吗?好像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物种。”以前武侠书里有写还是怎么?有点熟,世上应该有吧。
“冰蚕听起见是不稀罕,我在医书上也见过,但是记载上也是闪烁其词,这种蚕实际上只是传说中的一种蚕,也或者是有人曾经以什么功力喂养过的品种,到底是怎样,张某无力查证,所以,等同于无有药引,所以,无有解药。”
一句无有解药,再次激怒戚乔,“哼,冰蚕,只要有这说法,定能找得到。张大夫,麻烦你,帮我寻找冰蚕的喂养之法,不管有多困难,我一定能做得到!”
张大夫面露感动,“戚老板对楚老板一
片痴心,感天动地。行!我告诉你,只是听说,北冥国曾产冰蚕,需以五毒之毒喂养后,以霜雪覆之,然后作茧,此乃半年红之唯一解药。”
戚乔倒吸了口气,真是半边喜来半边忧,喜的是终有了生命之路,忧的是这条路就像是空中楼阁。什么北冥国,跟死亡城差不多,别说她现在的身体,就是好好的会武功也难走得到,就算她走得到也不知哪儿寻,就算寻到了回来后恐怕楚翊也等不了。还要五毒喂养,霜雪作茧,虽然不至于做不到,可,有一处差错楚翊就……
这算是希望吗?
“恕张某多提一句,据书记载,已有五十年不曾出现冰蚕。”
呃……
戚乔不知道说什么了,两眼缓缓落下冰凉的泪水,“他早知道自己有病,为什么不早说……”
“楚老板也曾经努力,但是寻了半年无果,张某也四处打听,均是无果,只得一次次以次充好,先稳住毒素。”张大夫遗憾地低叹,“戚老板,恕张某直言,莫说是寻常人家,就算是女皇,要寻得冰蚕,除非有仙人相助,不然也是难以如愿哪。”
言外之意,您还是放弃吧。
戚乔呆坐在原处,久久的不能回神。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两个词:北冥,冰蚕……
这世上奇事诸多,她都能穿越了,为什么不能找到冰蚕呢?如果她再穿一次穿到北冥国,是不是就能有机会找到冰蚕,再穿回来救楚翊呢?灵魂出窍?还是怎样?
在她陷入深思中,张大夫已起身摇头叹气的走了。待她半途回了回神,才惊觉座上已是空空,而她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菊仙!菊仙!”她由心底升起骇意,慌手慌脚的起身寻人,“怎么没人在?”
“戚主子!我在!”跑过来的是碧罗,他上前紧张的扶住戚乔无助的伸出的手臂,小心的问:“戚主子,你怎么了?”
戚乔的视线在他脸上渐渐收回焦距,然后一凝眉,痛声问:“你们都知道对不对?”
“什,什么?”
“你们都知道我的楚翊身患重病,你们都不告诉我!”戚乔情绪激动,将碧罗的手臂都要拧断。
碧罗疼的呲牙咧嘴,连连求饶,“戚主子饶命啊,少爷他是昨天才知道的,之前根本不知啊。”
戚乔松开他,眼神望向门外虚空处,“昨天?怪不得,今天殷勤百倍。所以你们都觉得,楚翊会死?是不是?”
碧罗吓的脸惨白,连连摇手,“是……是楚老板托付少爷照顾你,他说怕自己不能……”
“住口!不会的,不可能的,你们谁也不准咒他!你走,回西院去,我不想见到你。”戚乔摇摇欲坠的往外走,突然门外匆忙跑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影,“乔乔?”
戚乔抬头,眼泪泉涌一般,“楚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