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医院的路上,永慧这才开口问道:“永生,你说实话姨到底是什么病?”永生先是一怔,又胡诌道:“我不是在医院里已经说过了吗?姨得的是贫血而已。”“不可能!”永慧立马说道,“虽说我不大懂,但刚才看贺玫那严肃的神态,再看你刚才那一付勉强打起得精神,我就知道,这决不是什么贫血!你老实说,到底是什么病?”永生万万没想到永慧竟一眼看出来自己的谎言,想了下,笑着说道:“你别说不信,要不,你等会儿去医院,问问贺玫,不就行了?看看是不是这个贫血!”
“行啦,别给我打马虎眼了,看你们刚才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就知道你们是在骗人!就算我去问,她也会与你说得一样,我那也是白问。”永慧瞪了永生一眼,随后,她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穿得一身黑衣服,“如果不是危病,危在时刻,你会让我穿这这样的衣服?”原来,永生刚才在迷瞪中无意识的给永慧换了一套黑衣,一般在风俗里,只有亲人快去世时,预备后世时,才会穿这衣服,如果没有亲人去世是不准穿黑衣的。
永生咧开嘴,勉强笑了下:“我刚才迷糊中,不小心拿错了!”“行啦,你就别再撒谎了,也别再骗我了。你以前撒谎时就会脸红,现在又是脸红练兵!赶紧,给我说实话,姨到底得的是什么病?”面对永慧不懈的追问,永生一时沉默了,他答应过贺玫不告诉永慧的,可是永慧已经看透了自己,看来,也只有沉默才能代替语言了。
“永生,你放心,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不会……哭的!”永慧看到永生的沉默,知道他有所心动,于是就又催促道。不过,说来也好巧,正好,此时到了医院。
永生拉着永慧下了车,说道:“咱们先去看姨,过会儿再说!”不等永慧再答复,就先向病房跑去,永慧无法,也只得跟随过去。
来到病房,居然又看到张思连和张思睿二人,原来,张荔在给永慧打完电话后,又给父亲打电话,正好出租车还没有到长途汽车站,司机也好心地把他们送了过来,没有再要钱,也正因为如此,他俩比他们俩要早到些。
“姨怎样?”永慧一把抓住小护士问道。小护士痛得直咬牙,急忙说道:“患者刚刚打了针,现在无大碍!”“你告诉我,姨到底是什么病?要不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昏迷症状?”永慧一时心急,也加上气永生的谎言,就把所有的气撒在小护士身上,手抓得更加紧。
永生急忙拉开妻子,低语道:“大哥和二哥在,你要是真想知道,咱们去找贺玫!不能让他们知道!”此时,永慧才回过神来,冲小护士歉意地一笑,这才匆匆地走出病房,熟门熟路的向院长办公室走去,永生也冲小护士笑了下,急忙去追妻子。
贺玫正在办公室里争着看着张荷刚刚拍出来的CT片子,忽然听见永慧的声音:“贺姨,贺姨,我姨究竟是什么病?”贺玫急忙赶在永慧进门家把CT片子收好,随后又统统放进自己的院长柜子里,看到永慧进来,正准备张口说话,还说张口,倒被永慧抢先了:“我刚才看到小护士给我姨输液的瓶子了,那药并不是治什么贫血的药剂,而且那个瓶子我熟悉,那是……给癌症的药!”虽说永慧不是很懂药剂但她的母亲是医生就算没有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也稍微了解一些药剂,因此,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输液瓶子上的药名。
听永慧如此一说,贺玫双眼闪烁了下,扫了下刚刚进来的永生,永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没法再隐瞒了。看到这种情况,贺玫又从柜子里拿出CT,把它挂在墙上,打开灯,这才说道:“房契,你要稳住,听我说……张姐得的病是……肺癌,而且……已经是晚期也已经扩散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永慧一听,不由大声叫了起来,双手紧紧攥起了拳头,一下捶在桌子上,双眼含泪。
“永慧。”永生急忙拉住妻子的手,边给她吹边劝道,“你先平静下来,也别激动,思连哥和思睿哥在病房呢。你忘记了,刚才你还说不会激动,不会伤心的!你这样回去,会让他们看得出来你难受的样子的,这对他们也不好啊!”
在永生的劝慰和安抚下,永慧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双手又捂上眼睛,边抽泣边缓缓地说道:“为什么,我的家人一个个离我远去?而且全部是与癌症有关的!”面对永慧的抽泣,贺玫和永生也都沉默了,他们也不知该用任何语言再来劝说,只能用无言来代替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永慧这才住了哭泣,开口问道:“我姨还有多久的日子?”贺玫万万没想到永慧会问这个问题又是一怔,再次看了永生一眼,永生点了点头意思是让她说出来。贺玫便说道:“时间长大概有一两个月……若是时间短的话……大概半个月!”“半个月?”永慧“忽”地站了起来,在院长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步后,突然想到什么,立马对永生说:“永生,回家一趟!”“回家做什么?”永生不解。“你别问,先跟我回家!”看到永慧如此坚决,永生也只有遵命的份儿了。
一进入家门,永慧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东西来,而永生站在一旁是手脚无措,永慧的这番翻动,也惊动了小梅和胡伯,三个人都在那里大眼瞪泪眼的,谁也不知她在找什么。
大约翻腾了有半个小时,永慧找到一本沾满灰尘的相册,她拿起来,笑道:“我找到了。”望着妻子满头大汗,永生急忙用手帕给她擦去,可是,还未靠近她,就听永慧说道:“你打开看看,这相册虽说有点旧,有点黄了,应该是我们最高兴的时候一起拍的。”此时,她几乎顾不上自己了。永生一听,就打开看,果然,这竟然是柳连杰、柳絮、张荷和永慧的全家福照,而且这一本全部是他们四人的。
“找到了,咱们再回医院。”永慧此时也顾不上问永生累不累什么的,而是一心要把这相册拿到医院,永生看到妻子如此兴奋,也不便说什么,只得再次陪同她去医院。
在路上,永慧抱着相册再次抽泣,可是当永生的车开进医院时,她倒是自己擦去了泪
,低声道:“永生,一会儿我要做什么,你都不要管,也不要问……好吗?”永生虽说不是很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永慧这才放心了,随后说了句:“谢谢。”“傻丫头,我不是说过了吗?咱们是夫妻,用不着说客气话。”永生边停车边笑自己的妻子,永慧摇了摇头,随后下车,匆匆跑进病房。
“咦?姑姑,你们刚才不是去找贺奶奶了吗?怎么从停车场回来?”张荔正好出来买东西,恰巧看到永慧下车,感到奇怪。“啊,我刚才想起来你奶奶有点东西在我家呢,所以就回家一趟。你先去买东西吧,我先进去了!”永慧一边解释一边进了病房。张荔虽说再好奇,但看到姑姑如此解释也行得通,因此也没有再追问,而是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当永生赶到病房时,却看到永慧正在与张荷笑嘻嘻地看着那本相册,听着张荷在说永慧小时照相的各种趣事。“慧儿,你知道不,你小时候可真得是个调皮鬼,尤其是你奶奶,经常让我抱你,要吃饭了,看你睡着了,你妈就让我坐下来吃饭。结果,刚刚一放下你,你就哭,你妈去抱你,你还不要嚷嚷婶婶婶婶。当时把你妈气坏了。”“哈哈,原来我小时候就与姨这么亲近呀!”“这张,是你将近两周时的照片,当时让你笑,你却不笑,而是噘嘴。”“嘻嘻,真正的是搞笑的。”
望着这两个人的一言一语,永生、思连、思睿三人都怔在那里,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两个人并不像是什么姨和外甥女反而像是亲母女二人。这三人望着这一切,也都沉默了,因为他们发现他们根本没有什么话可说,也插不进这两个女人话题里的。
正当大人们没有话说时,张荔正好给奶奶买吃的回来,一看到父亲、叔叔和姑父在大眼瞪小眼时,她就说道:“怎么你们三个大男人在这演‘木头人’啊?”被孩子这么一说,张荷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和永生竟然都没有说话,而且她和永慧也只顾得聊过去了,再去看永慧,虽说永慧是笑的,但她看得出来是永慧的勉强笑意,此时,她有点怀疑自己的病情了。不过,面对永慧,她还是笑道:“永慧,你看咱俩只顾聊天了,竟然忘记那三个人了。”永慧看了,也笑了,可是笑中,她忍不住想落泪,急忙说:“我去趟卫生间。”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永慧急忙冲了出去。看着急忙冲出去的永慧,张荷发现永生也红着眼睛追了出去,便冲张思睿悄悄地指了指外边,意思是让他去偷听,看看自己是什么病,可是张思睿胆子小,不敢去,而且也有点害羞。
倒是张荔说道:“奶奶,既然二叔害怕,让我去吧。再说,我就算偷听到,姑姑、姑父也不会说什么的。小孩子好办事呢!”张荷一听也是,让两个儿子去听,也许会让对方劝说不要告诉自己而且孙女毕竟是孩子就算嘱咐了她在给予一定的奖励后一定会在不知不觉中说出来的,想到这里,她点头说道:“那好,一会儿你悄悄回来,别让你姑姑、姑父看到,就像侦探一样,告诉奶奶。”“好。”张荔放下给奶奶买的饭,这才出门。
一出门,就看到永慧扶着一棵大树,在那儿哭泣,而永生站在一旁说道:“永慧,不是说好了,要忍着吗?你这样,谁放得了心呢?而且姨也会担心你的。”边说边给她递上手帕。“永生,永生,我真得忍不下去了……我真得想哭,虽说刚才是在笑,但是我是在……强笑,是为的让姨高兴才行……可是姨……为什么会得肺癌呢?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我爸爸是肾衰竭,我妈妈是……肝癌……难道是我不应该出生吗?”永慧越说越伤心,泪再次落了下来。是呀,亲人一个个离开自己,而且都是这些病症,能不让永慧伤心难过吗。尤其是在亲眼看到,亲人的去世。
“傻姑娘,又在说傻话呢,你要不出生,谁给他们送行呢?”永生摇头说道,“赶紧回去吧,要不就会被人看到,也会让姨怀疑的……你看张荔来了。”永生说到半截一抬头正好看到张荔出来,立马改口道。永慧一听,就接过来永生递给自己的手帕,擦了下泪,这才与永生一同走到张荔跟前。
“姑姑,姑父,你们刚才说奶奶得的是什么癌?”张荔没有听得太清楚,只是根本永慧的口型猜测的,但她看得出来永慧姑姑是真正的伤心难过。
“哪有什么癌,是你姑姑说肚子不舒服,让我给她买点热水呢。”永生急忙替永慧解释道,张荔带着怀疑的神色看了一眼永慧,永慧点头:“你姑父没说错。”随后,又匆匆走进了病房,再次与张荷谈起了相册之事……
三个小时后,永生和永慧被张荷劝走,说他们忙了一天了,也该回去休息,这里有张思连和张思睿他们可以照顾自己。小夫妻二人无奈只得走了,他们也不想让张荷伤心。
在他们走后,张荷这才开始问孙女,张荔就把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最后还补充一句:“我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姑姑的口型有点像什么癌。我问他们,可姑父却说是姑姑肚子不舒服让他捎热水,可是他根本没有去买过。”听孙女这么一说,张荷有点怀疑了,就让思睿把永慧放在床头抽屉里的病历拿出来,让她看。
这一看,张荷看到两个字“肺癌”,一时,吓得把病历掉在地上,随后怔住了……
看到母亲怔怔地坐在**,一动不动的,这可吓坏了兄弟二人,他们急忙跑出去,喊来医生,张荔也是吓得直掉泪,根本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医生听说后,急忙跑了过来,一看到病人这样,再一看病历掉在地上,立刻明白过来了,瞪了兄弟二人一眼,捡起来病历,正要说话时,倒是张荷回过神,开口问道:“请问……我还有多久的日子?”
黄医生听后,本想按照贺玫的说的隐瞒,可是想了想,他摇头:“张女士,我不是你的主治医生,贺院长才是,要问,你问她最好,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是值班医生。”“我记得我姐是在得肝癌后,一个月就走了……也许,我差不多吧……”张荷明白黄医生是怕自己伤心,便说道上次柳絮的去世。黄医生无语
,柳絮去世时他当时没有在场也不知道。
“好啦,你回去吧,我现在无大碍。思睿,给你大姐和小妹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我有话要说。”张荷在嘱咐了黄医生后,又吩咐小儿子。思睿点头,来到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
“娘得癌症了?”张玉琴一听,顿时吓了一跳。“好像是,你和小妹赶紧过来吧。”张思睿没有等大姐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随后就回到病房说姐姐和妹妹会过来的。张荷此时闭上眼休息,也不再说什么。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黄医生不放心地给贺玫打了个电话,说到刚才的事情,贺玫一听,也是极担心,立马让老公开车把自己送过来,她知道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病了,这真的对对方不好,而且还有可能会放弃治疗什么的。在半路上,贺玫想了想给永生去了个电话,说是张荷看到病历了,有可能过来劝说张荷要治疗,只要一放弃,什么都没有了。
“永慧,永慧。”永生一接到电话,立马清醒了,推醒永慧,“永生怎么了?”“姨看到病历了。”这一句话,就让永慧醒了过来,她一拍脑袋,“我怎么这么笨呀,我应该把病历拿回来才对!走,咱们赶紧去医院,得要劝说她继续治疗,不能放弃治疗!”就这样,夫妻二人第三次走向医院。
可是,这次走进来,却与前两次不同,张玉琴、张思连、张思睿及张鹂、焦奇都在,面对永生和永慧的到来,张荷笑了,看来,一切都齐了。
“既然你们都来了,我也正好有话要说……我刚才看了下病历,我知道我得的是肺癌……而且是已经扩散的了……移植也没有必要……不过,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鹂鹂和荔荔。鹂鹂,你要好好吃饭,千万别再耍小孩脾气,要好好与焦奇生活,不能随意发火什么的,那样对你身体不好……荔荔,听爸爸的话,好好学习,将来像你永生姑父一样,考上海山大学,到城市里工作……思连,对于你和妻子的事情,我也不再多说了……如果有可能再给荔荔找个后妈,毕竟孩子不能缺妈……思睿,好好生活,好好爱护自己的妻儿……玉琴,我知道是我在你的婚姻里多事,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至今这样……还有……”说到这时,张荷又看了一眼永慧,稍微停顿下,又继续说:“慧儿,你把那个蓝色包袱收好……一切等到宜锋18岁……”“姨,我知道……”永慧抱着张荷说道,泪直不住地落下来。
“娘,什么病呀?值得这么庄重吗?”张玉琴并不是很懂这些的,觉得母亲不过是小题大做。
“玉琴姐。”永生有点生气,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叫张玉琴的还如此说,“姨都这样了,你还说什么风凉话?”“到底是怎样?”张玉琴似乎没听明白。
“你非得要把你们娘气死才行吗?”贺玫也赶了过来,瞪了张玉琴一眼,她也听见了刚才张玉琴所说的话,在瞪毕后,她又来到张荷跟前,刚刚想说什么时,张荷又是抢先说道:“贺医生,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下来。”
贺玫点头:“你说吧,张姐!”
“我走后,把我的眼角膜捐给需要的人!”张荷此话一出,顿时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也包括贺玫。
“你……你要捐眼角膜?”贺玫几乎不敢相信。
“对,我是要捐。而且这是我自己的遗愿。”
“可是就算你愿意捐,也得要有家属签字才行。”贺玫有点为难地说道,这是法律规定的,家属同意后签字后才能有效的,没有同意没有签字,根本没法做的。
“他们会同意的……”张荷的话音未落下,倒是张玉琴开口道:“我不同意!”
“张玉琴!”张荷一看到大女儿开口,就生气道。“娘,你别气,听我说。你是我们四个人的娘亲,我们哪里愿意看到娘亲身上缺点东西呢,而且我们需要的是完整的人,又不是缺点东西的人。就算你走了,我们还可以办一个风光的葬礼,可是,你要把眼角膜捐了,那会让村人嘲笑我们没有尽孝,会让母亲没有眼睛的不是好孩子,这对我们来说真得很为难。你要不信,可以问问焦奇!”张玉琴的解释也可以说行得通,在农村,的确尸体是要完整,无论眼睛什么的都不能缺少。焦奇村里曾经就因为一个儿子遵照父亲的遗言把父亲的身上能用的东西捐给其他人,结果得到的却是村里的白眼,到现在这个儿子也不敢回家。
“张姐,这没法了,你的女儿不同意,我们也没法处置。”贺玫看到这种情况摇头道,随后又走了出去,她知道张荷还有话要说。
张荷看了一眼张玉琴又看了一眼焦奇,说道:“荔荔,你扶我起来!”张荔虽说不解,但还是扶起了奶奶。张荷缓缓地坐起来,随后穿上鞋子,只见她就要下跪,永生和永慧急忙去扶:“姨,你这是做什么?”“不用管,如果不给这个张玉琴下跪,她根本不会理解我的用意的!”张荷气乎乎地说道。
看到母亲这样,张思连和张思睿、张鹂、焦奇四人倒是抢先跪下,哭道:“娘,你别这样,我们同意就行了。你这样会折煞我们的!我们会短命的!”在他们村有个风俗如果是长辈跪小辈,小辈代表不孝,代表会短命的。
看到母亲如此坚持,张玉琴心还是软了,她也给母亲跪了下来:“娘,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只要你别给我跪,一切都好说。”后来又在永慧和永生的劝说下,张荷这才又坐在**,把五个孩子拉起来,又开始讲起以前的事情来……
十五天后,张荷去世,在去世前,她亲眼看到五个孩子签下了同意书,这才面带笑容的离去。在眼角膜取出后,张玉琴等人就把张荷的骨灰捧回了家,他们办葬礼没有再让永生和永慧去,说是已经麻烦他们十几天了,不想再劳累他们了。永慧想过要去,但被永生劝住了说既然对方不同意去也不用去了对方难受咱们也难受。
就这样,从此家里恢复了平静,永生也可以一心顾公司,永慧专心照顾儿子,在闲暇时,就去孤儿院或者敬老院做个钟点工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