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南飞本是自然定律,但这两天,兰郁发现时节尚未到,为何现在空灵山的候鸟渐渐变少,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不过兰郁并没有跟人提到这件事,不是自私,而是担心身边的朋友们产生恐惧,导致更大的悲剧发生。
却也因如此,大祭典这日,她早上醒来便开始惴惴不安,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当晓雯来叫她去大海棠树时,太阳毫不吝啬地将光芒洒向大地,给地上的生灵带去温暖,走出房门的兰郁却感觉不到太阳的温暖,她的心如同深埋冰霜中,已经麻木没有知觉。
晓雯看到兰郁时,发现兰郁的脸色苍白,她关心地问道:“兰郁姐,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糟?”
兰郁看着晓雯,轻轻一笑,说:“我没事。”
大祭典是很重要的日子,所以这一天晓雯和安明会幻成人形,参加祭典。因为他们修为不够,所以耳朵和尾巴都藏不住,那模样看起来煞是可爱。
兰郁间晓雯耷拉着耳朵,她伸手轻抚着晓雯的头发,说:“晓雯,我真的没事。”
“嗯,兰郁姐,你没事就好。”说着,晓雯握住兰郁的手,说:“安明先去大海棠那边了,我们也快过去吧。”
兰郁却拦住晓雯,“等会儿,我还要去一个地方,你先去大海棠树那边等我。”
“可是……”晓雯有什么话要说,但看到兰郁的神情,她乖乖地闭上嘴了。
兰郁轻轻地拍了拍晓雯的手背,说:“我一会儿就过去找你们。”
得打兰郁的回答,晓雯点头应道:“嗯,我先去找安明,我们还在原来的地方。”
“知道了。”
送走了晓雯,兰郁往大海棠树的相反方向走去,不知道天方守不守时,如果不守时,那这个朋友也不用交了。
兰郁刚出院子,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兰大夫,你要去哪儿?”
兰郁回头一看来者,是小月,经过修养,小月的伤基本痊愈了,森婆婆见她可怜没有去处,暂时收留了她,不过自从她的伤好了一大半后,兰郁就很少见到小月了。
这个时候,小月来找她,让她觉得有哪里不对的。
想着,兰郁跟小月轻轻地点了下头,说:“小月姑娘,你没跟森婆婆去见祭典吗?大海棠树那边,今天可热闹饿了。”
小月走到兰郁面前,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笑,“我不喜欢热闹的地方,所以就留下了。”
“刚想出来逛逛,正好看到你
,就想上来问候下。”
说完,小月直勾勾地看着兰郁,兰郁被小月的眼神吓到,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说:“对不起,我寻遍了整个南面都没找到你要找的人。”
小月低垂着头,她摇头说:“我已经跟你说没关系了。”
兰郁看着小月情绪的突然低落,她想安慰小月几句,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先走一步。”
小月看着兰郁要去的方向,她眉头一皱,“大海棠树不是在另一边吗?”
“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会儿就过去大海棠树那边。”兰郁不想跟小月说太多,她的语气冷了几分。
小月听出兰郁话中的疏远,她识趣地笑着说:“那行,我自己再逛一会儿。你也早点回来,听森婆婆说你们这儿的祭典很重要,每个人都要出席。”
“明白。”兰郁应道,“再见。”
说完,兰郁不理会小月,继续往前走。
小月看了兰郁远去的背影,良久她放飞手中的意念纸鸢,然后漠然转身,没入草木中。
兰郁走了一会儿,她回想小月刚刚跟她说话的神色,怎么想都感觉怪怪的,她想回去找小月时,小月已经不见了,她还是继续去找天方,希望天方不会责怪她来迟。
她同天方约在银湖亭相见,那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的地方,当她走出林子,方才听到的笛声更加真切了,站在银湖畔望去,隐隐约约看到天方立于吹着笛子立于湖边。
好听的笛子吸引着兰郁的注意,她笑盈盈地来到天方身边,调侃道:“没想到你会吹笛子。”
天方早已察觉兰郁的到来,但他直到吹完曲子才放下笛子,转头看向兰郁,“你来迟了。”
兰郁想解释,但看到天方凝重的神情,她眉头微微皱了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天方直勾勾地看着兰郁,“你的脸色比我更糟。”
听到这话,兰郁不由自主地抚摸自己的脸颊,沉默了会儿,她摇着头说:“没什么,可能这两天想事情太费神了吧。”
“有个健康的身体比一切都得都重要。”天方看着兰郁说道。
兰郁微微一笑,说:“我是大夫,这道理我懂。但……”
说着,兰郁的神情又黯淡下来,“上次与你别过,也不知怎的,心里老是堵得慌。原本每天都会在我家旁边的那棵树上唱歌的雀儿从昨天开始就不见了,后面我发现南面的候鸟几乎消失殆尽。这样的异象令我十分不安。”
兰郁抬起头看着天方,“你说这是关于天灾的预言吗?”
天方听到兰郁的话,他的眼睛轻轻地闭了起来,“莫要多想,倘若真是天灾,这里谁也躲不掉。”
“那你呢?”兰郁直勾勾地看着天方,急切地问道。
“我?”天方轻笑地说,“我非空灵山的生灵,这里发生的一切与我无关。”
“怎会无关?你到空灵山来,你在这里认识了我,给了我名字,怎么会跟这里无关?”兰郁反驳道。
天方微微一愣,然后伸手轻抚着兰郁的头发,说:“以后你会明白的。”
兰郁见不能从天方口中知道更多事情,她也不再勉强,反而紧紧地抓住天方的手,说:“我不跟你争,祭典快开始了,我们得快点。”
“知道了。”天方轻声应道。
兰郁似乎怕天方走掉,一路过去,她紧紧地抓着天方的手不放。
当他们远远地能看到那棵大海棠树时,天方突然停下了脚步,兰郁转头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天方突然大惊,他对兰郁说:“快去叫人散开。”
“什么?”兰郁还没来得及反应,天方便将她护入怀中,“小心。”
兰郁这才发现天火由天而降,落地一刹周遭一切瞬间被点燃,身陷大火中的兰郁从天方的怀中挣脱出来,“天方,你快走,你不是这里的人。我去救其他人。”
天方拉住兰郁,他将腰间的长笛递给兰郁,“保护好自己。”
“嗯。”兰郁将长笛抱在怀中,躲过天火袭击,往大海棠树的方向奔跑而去。
直到兰郁消失在视线内,天方眼神一沉,“月明,护住她,不要让她做傻事。”
月明立即在天方身后现形,他本以为天方在空灵山认识的朋友是位男子,没想到却是个做事莽撞的小姑娘,不,小妖怪。
月明看得出兰郁是妖,却看不出兰郁是什么妖,但天方已经下了命令,他就要遵从,“是,天方大人。”
在兰郁从他怀中挣脱出去时,天方心里某个角落突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不知,却能感觉到那是与他即将到来的劫数有关。
而空灵山的劫难正是他劫数的开始,他到空灵山来,一是同老友饯别,二是想看一下那空灵山的那天劫将如何应验。而此时的由天落下的天火却透着几分怪异,他眉头一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天上看一下空灵山此时的景象,究竟这是真的天劫,还是如他想象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