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孝寒醒来时发现李其正守在床边打着瞌睡,他请咳了两声试图叫醒李其,结果他眼珠子一转,一脸坏笑地用脚轻轻地踢了李其一脚。
“哎哟!”李其一个不稳倒在地上,他从地上爬起来要质问谁踢他,结果看到临孝寒得意的笑,他心中大喜,“少爷,少爷醒了。我去告诉老爷和范管家。”
眼看了李其就要跑出去,临孝寒叫住李其,“阿其,你等下。”
“少爷有什么事?”李其转头看着临孝寒,问道。
临孝寒摸着肚子,皱着眉问道:“我睡了多久?为什么感觉这么饿?”
李其一听到这话,他的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少爷,你睡了整整四天啊!昨天顾公子跟他爷爷来看你,你还是没醒,不过顾老说你快醒了,让小的多注意注意。”
“四天?我睡了四天?难怪肚子这么饿。”临孝寒对自己沉睡多日之事并无太大反应,反而对自己饿肚子的事怨念很大,他黑着一张脸看着李其,说:“阿其,你也知道我睡了四天,那还去快去厨房,让张嫂给我准备好吃的?”
“是是是,是小的疏忽了,小的这就去让张嫂准备少爷喜欢吃的菜!”
说完,李其转身快速往厨房的方向而去。
送走了李其后,临孝寒陷入了沉思,他醒来后觉得心里空空的,总觉得什么东西没了,而而且这种感觉比上回……上回又是怎么了?他的记忆是不是少了什么?
李其不愧是临孝寒的贴身小厮,很快地就领着一帮奴婢带着张嫂给临孝寒准备的食物来到临孝寒的屋。
之前刚从天府城回来的那段时间,临孝寒觉得李其有事瞒她,又不告诉他,他一怒之下就不理李其,天天跑出去跟顾汤混,不然往常多数时候,他是会带李其一块儿出门的。
临孝寒看到满满一桌子的好菜,他食指大动,“阿其,你也坐下一块儿吃吧。”
李其摇头,说:“不用了,少爷,我不饿。”
“对了,少爷你慢慢吃,我还要去禀告老爷,少爷你已经醒来的事。”李其对临孝寒说道。
临孝寒一听,点头说:“嗯,你去吧。”
临孝寒吃一半的时候,有个奴婢跑进来说顾汤跟他爷爷来了,临孝寒让那奴婢将顾汤和他爷爷领进来。
顾汤看到临孝寒正在吃饭,他笑着说:“哟,恢复得真快。”
“你怎么来了?”临孝寒鄙夷地看着顾汤,然后将一块肉塞进嘴里。
“自然是来看你死了没。”顾汤眼中的笑意加深了。
顾汤
的话引来顾觞一阵咳嗽,顾汤立即给顾觞请罪,“爷爷,我这只是跟孝寒兄开玩笑呢,开玩笑。”
顾觞冷哼一声,道:“这事怎能开玩笑?小汤,从小老夫让你学礼数,不是让你以这种玩笑的口气跟朋友说话的。”
顾汤见顾觞生气了,他只能再次道歉,然后乖乖地闭上嘴巴,到一边去。
临孝寒看着面前这位银发童颜,不过这声音一听便知年纪很大了,他将碗筷放下,站起身给顾觞作揖道:“请问前辈和顾汤到此处有何事?”
顾汤听到临孝寒的话,他刚要开口却被顾觞瞪了回去,他再次乖乖闭上嘴。
顾觞轻轻一笑,说:“看来老夫给公子算的那一卦应验了。”
“公子可记得你为何会昏睡四日?”
听到顾觞的话,临孝寒微微一愣,他努力回想却如何都想不起这之前的事,他摇着头说:“还请前辈赐教。”
顾觞瞥了顾汤一眼,顾汤自觉地走了出去,顺带将门关上,顾觞这才开口道:“看来公子的情况比老夫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临孝寒被顾觞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妥,说到底只是记不起一些事。但顾汤带顾觞过来肯定不是因为这种小事,他还是虚心请教道:“前辈,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记不起之前的事?”
顾觞看着临孝寒说:“这事,老夫也说不清。”
“那前辈为何而来?”临孝寒见上一个问题没有答应,他继续问道。
“你先前被困火中,虽然后来被救下,请了几个大夫来看,却依然昏迷不醒。老夫同你爷爷有几分交情,你爹便差人去请老夫过来,让老夫帮忙查看是否有脏东西附身。之前,小汤曾带你去顾家找过老夫,询问老夫为何你会失去此前一段经历的记忆,当时老夫便觉棘手。这回比上次更甚。然后老夫猜想这回你能醒,那也会有更严重的后遗症。没想到,这后遗症依然是失忆症。”顾觞感叹着说道。
临孝寒仔细思考着顾觞说的话,按照顾觞的说法,他是连续失去两段记忆?他觉得心里空空的,却不像顾觞说的那样失去两段记忆啊?
临孝寒抱着脑袋,该死的,头好疼。
顾觞见临孝寒露出难受的表情,他立即关心道:“公子,想不起来便别想。”
“不过这回算你运气好……”
没等顾觞说完,临孝寒打断他问道:“为何说我运气好?”
“老夫认识的一位旧友也来到临茗城,而且此时他就在临府隔壁。不过,老夫那旧友脾气怪得很,
不知道公子能不能请得动他,如果他肯替公子看病,老夫敢保证,公子定能很快恢复。”顾觞面带笑意地看着临孝寒,说道。
临孝寒眉头一皱,“不对啊,我家隔壁那是一座空了好多年的无人宅子,怎么可能有人?”
“以前是美人,现在老夫那旧友将那宅子买下,重新修葺一番变成了医馆。”顾觞解释道。
听到这话,临孝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医馆?前辈,你之前不是说很多大夫看过我,都没效吗?”
顾觞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老夫那旧友可不是一般的大夫。”
临孝寒被顾觞的话搞得更糊涂了,“那我要如何才能见到前辈的那位旧友?直接去医馆?”
顾觞点着头说:“是的,而且只能你亲自去请。”
“啊?果然是高人,架子真大。”临孝寒不禁感叹。
“之前隔壁无花馆开张的时候,老夫同临老爷提起过,当时临老爷就派人去无花馆请人,却被一口拒绝。后来老夫亲自走了一趟无花馆,旧友说若要他插手,只能让公子自己去一趟。不过当时旧友给了老夫几帖药,让老夫交给临老爷给公子煎了药,服下。如果没那药,公子定然不会如此快醒来。”顾觞笑着跟临孝寒解释说。
临孝寒皱着眉,问道:“那我真的要去一趟那什么无花馆吗?”
“自然。”顾觞点头应道。
“可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临孝寒只觉得心中空空的,却也轻松许多,他不是那种喜欢给自己招惹麻烦的人,更多时候是随性而行。
“公子,你若觉得你这样很好,那老夫自然是不会强求你。老夫只希望,多年后,公子记得忘却之事,能不后悔!”顾觞的语气透着几分低落。
不过,临孝寒跟顾觞不熟,或者说对顾觞毫无印象,不知顾觞为何情绪低落,他向来随心,从不勉强自己,“前辈,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若要我改,我还真改不了。以后记起便也记起,不记得那就永远不记得吧。而且如果我真的忘记很重要的人或事,那有缘的话,那些忘却的人或事都会自己找上门来的。此时,我觉得无知便也挺好,何必为了未来不确定之事而徒增烦恼呢?”
“果然很有悟性,当年你爷爷真的是目光如炬啊!”顾觞赞叹道。
这短短的时间,临孝寒听到顾觞多次提到他爷爷,他对爷爷的记忆很模糊,隐约记得是很和蔼的老人,常常唤着他曾经的名字,初雪。
对,那是过世的母亲给他取的名字,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这个世上再也没人叫他初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