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孝寒明白那把折扇,父亲临伯夷交给范良处理了,他准备去找范良问一下那折扇是不是真的被扔了。

结果他刚出临府大门准备去德禄布庄吗,迎面便碰上顾汤的爷爷顾觞,他感到几分奇怪,就上去跟顾觞打招呼,“顾爷爷,你怎么到城东来了?”

其实临孝寒想问的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担心激怒顾觞,就没问这句了。

顾觞看到临孝寒也有几分意外,他的视线越过临孝寒看到临府的牌匾,才想起来隔壁就是临孝寒的家。

“听闻一位旧友刚搬来临茗城,老夫就过来看看这位朋友。”顾汤捋着胡子,回答道。

顾觞这么一说,临孝寒这才注意原本已经荒废许多年的隔壁老宅子竟有人出入,看样子像修葺房屋的工人。

“原来是这样啊。”临孝寒点着头应道,“不过隔壁的老宅子已经很多年没人住了,十几年前还遭了一场大火,这要搬进去住,可能要多等些时候吧?”

顾觞点着头,说:“确实如此,老夫刚问了修房子的工人,他们是拿钱办事的,买下这房子的人还没到。老夫想见这旧友,且需再等些时日。”

很快地,临孝寒发现前两天,他进进出出也没看到隔壁的宅子有工人在修房子,更没听说隔壁的老宅子转手了,不过他倒是知道为何隔壁宅子会空这么久。

他小的时候经常跑进隔壁无人居住的老宅子玩耍,当年那场火,他也是见证者之一,但由于时间久远,他只隐约记得一把画着鲜红海棠的折扇,但他心中对自己是如何逃出那场大火及后来为何一直找不到那把折扇十分困惑。

更更早以前的事,他就更记不清了。现在对小时候残存的记忆很有限,除了那把折扇,也就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便过世的娘亲,他偶尔梦见过,梦里娘亲叫着他过去的名字“初雪……”

“这些工人忙活几天了?为什么前几天,我没看到?”临孝寒看着隔壁进进出出的工人,问道。

顾觞轻摇着头,说:“这,老夫也不知。”

“罢了,既然旧友尚未到来,那老夫就先回去了。”

顾觞的语气透着几分可惜,临孝寒看着顾觞,关心地问道:“那顾爷爷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顾觞摆摆手,说:“不用,待会儿老夫还要再去一个地方。”

“哦,那顾爷爷走好。”

说着,临孝寒目送着顾觞拄着拐杖慢慢走远,直到顾觞的背影消失在街的拐弯处,他才收回视线,转头继续看着隔壁老宅进进出出的人。

他抚摸着下巴想着,可能问李其就能知道隔壁什么人要住进来。

虽因为碰上顾觞浪费了点时间,但临孝寒还是记得他是为何出门的,他转身径直地往德禄布庄的方向走去,德禄布庄离临府不远,当他看到德禄布庄的招牌,准备过去时,耳畔突然听到一个温柔清润的女生,“伶央,等等我。”

待他转身却没看到人,他不仅觉得声音好听,而且有几分耳熟,但就是想起来在哪儿听过这个声音。

他站着,看看德禄布庄,再看看刚才听到那好听的声音传来的地方,他是要先去找范良,还是去找刚刚听到的那个好听的声音的主人。

当临孝寒踌躇不已时,身后传来范良的声音,“少爷,您怎么在这里?”

临孝寒转头看到范良身后跟着一个帮忙拿布匹的德禄布庄的伙计朝他走来,他没有回避,而是直接回道:“我是来找你的。”

范良看得出临孝寒是从临伯夷那边过来的,他只是刻意拖延了点时间,没想到真的碰上找过来的临孝寒。可见那把折扇对临孝寒很重要,范良在心里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但事实正是如此。

范良看着临孝寒,抚摸着下巴,说道:“让我猜一下你为何找我……”范良停顿了会儿,观察临孝寒的神色,然后他笑了笑说:“想必少爷是为了那把折扇来的。”

临孝寒的心思被说中了,他点着头语气有几分急冲,“爹说让你把那扇子扔了,那本少爷问你,那把扇子现在在哪儿了?”

范良看着临孝寒,不由得摇了摇头,说:“老爷说那把扇子沾了血,乖不吉利的,让我把它扔了。可我见那扇子看着像古物,便悄

悄收着……”

没等范良的话说完,临孝寒立即打断说:“快把那扇子给我。”

范良微微一愣,然后回答说:“少爷,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等咱回到府里,我们再聊。”

临孝寒这才注意他们正站在马路边儿说话,而他急冲的语气也引来不少人瞩目,他觉得范良说得对,便点头说:“好的。”

范良轻轻叹了口气,说:“那咱这就回府吧。”

“嗯。”临孝寒轻轻应了声,然后同范良一块儿往临府的方向走去。

在他转身的瞬间,一旁小巷子走出两名花容月貌的女子,一个身着鹅黄长裙,一脸冰冷,另一个一袭蓝裙,眉宇间有几缕淡淡的忧愁。

那鹅黄长裙的女子看着临孝寒远去的背影,她的右手不禁握成拳,低声咒骂道:“果然是哥哥做的好事。”

蓝裙姑娘低眉轻声说道:“伶央,莫要用这般语气说阴主大人。”

“哼!如果不是他多事,初雪怎会忘记在天府城的事?”鹅黄长裙女子冷哼一声,说。

那蓝裙姑娘听到这话,不由得摇了摇头,她也便没再劝鹅黄长裙女子了。

“不过,幸好我们来了临茗城,不然真不知道为什么初雪会隐匿不见。”鹅黄长裙女子淡淡说道。

“伶央,你说阴主大人他们还会追来吗?”蓝裙姑娘担心地问道。

鹅黄长裙女子沉吟了一会儿,说:“这是肯定的。虽然我用了匿踪蝶隐术,但以哥哥的能耐,不出一个月,定会找上门,不过我们不会在临茗城就留的。”

“等这件事搬完,我们还是要回天府城的。”

这一句,鹅黄长裙女子的语气透着几分无奈,她同蓝裙姑娘去了那么多地方,却也只有天府城这么一个地儿能接纳她们。

这可谓是天地之大,却无她们栖身之所。

蓝裙姑娘看到鹅黄长裙女子眼中的悲伤,她想开口安抚,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同她处境一样,不,是更惨几分。

待初雪降落,便是改变之时,她们等这个时间,等得实在太久,太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