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手不信邪,转而用右手去拿,右手的手指不但坚硬,如果石手把尖锐的地方故意的朝向外面的话,它还非常的锋锐,足可以抵得上普通的刀斧,但即便是如此,那快白色的石头仍然无法拽起。

石手不得已,蹲下身子仔细去查看,这一看才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原来这块白色石头露出沙子表面的仅仅是一小块而已,在下面仍然有连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石手拿不起来的原因。不过这东西看着还真奇怪啊,石手轻轻的扫干净上面的沙子,发现怎么看这东西都不太像是石头。他急忙用石化的右手挖沙子,想要看看这玩意到底是什么。这并不困难,沙子质地松软,石手又力量很大,大概挖了半尺左右,一切就已经非常的明显了,沙子之下所埋藏的,是一具人的骨骸,而那露出表面的被石手当做是石头的部分,正式那具骨骸伸出的食指,他就躺在那里,像个路标一般在指示着什么。

石手已经不想继续在挖了,虽然发现一具陌生人的骨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这毕竟还是好生晦气,另外,所谓入土为难,能让他这样安静的躺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何必去惊扰逝者呢?想一想,也就把骨头重新埋好才对。

这一来一回很多动作,都不可避免的要触碰到骨头,石手发现了这骨骸不对劲的地方,按说在大漠中的行者,筋疲力尽倒下后,被风沙掩埋,应该是面部冲下,才符合人垂死前的常理,可是这具骨骸手指伸了出来,很明显是脸冲上仰面栽倒的,这不太像是自然死亡,到好像是被人杀死之后,扔在了这里。石手走了没多长时间,距离大漠边缘已经很近了,从距离上来说,也不太可能出现旅行者在安全地带的旁边,遭此横祸。

最关键的就是,要是自然死亡的话,表面的血肉随着沙子而干燥风化,骨骼的表面应该是斑驳的,但是这骨头居然如同白玉一般光华,也正是因为这样,石手才在最开始的时候误认为这是一块石头。石手曾经见到过腐烂后的骨骼,因为没有筋骨和肌肉的连接,这些骨骼会散架,即便是有所连接也是松软无比,决计不可能出现这种,用手都无法改变它的样子的情况。

石手在掩埋骸骨的时候,那只手仍然保持着指路的样子,为曾因为石手的动作有任何的改变。

这不是一个自然死亡的人,他是被人杀死在这,然后骨骼被处理后,形成了一具路标,他的手指一定是指着什么方向。这……这会不会就是张树所说的指引?如果是的话,这简直太过于神奇了,张树怎么会知道,我一定会在这片沙丘的阴面休息呢?石手的心里满是疑问。不管怎么说,休息都是必须要做的,他的身体太过于疲惫了,可要让他跟死人躺在一起,也确实是勉为其难,好在石手这一路上也练就了一身随遇而安的本领,他坐在沙子上,倒也能够悄然入眠,睡的安稳。

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很快,沙漠中独特的干热风就让石手清醒了过来,他甚至感觉到石化的右手都有些发烫,他见过在太阳下暴晒的石头,最后开裂的样子,有点担心他的右手会不会也变成这样,要是那样的话,他将变成真正的残废。反正睡了一会,感觉也好多了,石手节省的喝了一点水,便上路了。

石手选择了骨骸所指的方向,因为那本来就跟正西的方向差不多,只是略微的有些偏差罢了,在这大漠里,怎么走对于石手的影响都差不多,就算这骨骸并不是为石手指路的,沿着这个方向走也不至于犯什么大错。张树的信中,对于“道路指示”一事,显得信心满满,既然如此的话,那应该是不管怎么走,都应该被指示到才对。石手也就由着性子走下去,在他的内心深处,甚至在跟张树较着劲,他非常希望,再见到张树的时候,能够挖苦他一下,自己居然在大漠中没有按时的得到道路的指示。

石手已经不是过去的刘林,他觉着自己距离传奇的距离越来越近,只不过他没有到达过那,所以还不知道到底有多远。

除了太阳毒辣的有些过分之外,周围的空气温度更像是初春。一个人的旅途确实非常的闷,尤其是周遭的景物都差不多的情况下,就更显得乏味,闷头走了一个时辰,可抬起头来看,周围的景物跟刚才没有什么变化,这是极为丧气的。他也有点担心,照这个方法走下去,甚至不能够保证,所面对的方向仍然是骨骸所指的方向,更要命的是,不知道具体的时辰,连太阳都是去了方向的参考意义,他甚至怀疑,再过几天,连大致的东南西北,自己都会辨别不明,要是走了很久绕了个圈,那这个人可就丢大了,总而言之啊,真应该买上两三匹骆驼,再进沙漠。现在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只会增加脚下的疲乏和心中的焦躁。

石手觉得自己该休息一下了,于是他依然选择了一出沙丘的背面,这样能够避开猛烈的日照,然后喝了一口清水。水袋是油毛皮制成的,非常的隔热,所以里面的水还是冰凉的,这在此时的石手喝起来,非常的舒服。喝完了睡,他伸了个懒腰,这一次休息不能够耽搁太久,最多一刻钟,再走一段时间,天就要黑了,说什么也要找一个相对安生的地方睡觉,不要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石手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应该是非常的安全,他舒心的躺下,然后,似曾相识的感觉传来,他的腰眼又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石手的反应快极了,他马上翻过身,仔细的检查那在沙子中凸起的东西。

只需要看一眼,他就知道,这玩意跟刚才一样,也是一小截露出沙子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