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终于舍得醒了?”他站在床头讥诮地说着。

“之前是觉得现实太残酷所以舍不得醒吗?”他又问,她静静地躺在**,眼睛看着床单,一句话也没说。

“很不想面对我吗?很抱歉接下来的每一天你都要这样面对我。你还真是周永卓的福星,你知道吗?周家的人差点就把他从医院带走了,闫旭想拦都拦不住,双方起了冲突,这个时候你醒了。”他坐了下来,凤眼里有着淡淡的谴责。

“你可以选择不说话,但你要知道接下来能保护你和你孩子的只有我,周家、杜家是一个都指望不上的,至于你母亲,没有把你害死,你都该觉得她是个善良的人了。”他捏着她的下巴,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唇被堵住,舌被撬开,她没有拒绝的力气,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还是不打算说话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周永卓孩子的名字将由我来取。”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叫亭亭吧,亭亭玉立的亭亭。”她终于开了说了话。

“别以为秦磊可靠,要知道周永卓出了车祸,他可是眼睁睁地在路旁看了一个多小时,如果不是周永卓的秘书及时赶到,周永卓早就死了。”欧阳烈忽又凑上前来说道。

“我累了。”聂小柔闭上眼睛道,他亲了下她的额头,又亲了下她的手道,“除了我指定的护士递给你吃的东西,其它东西不管是谁送来的都不要吃。”

他见她点头,满意地离开了。

欧阳烈离开后,聂小柔又睁开了眼睛。眼下的处境真是四面楚歌啊,她已经不指望闫旭,闫旭能够护住永卓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她这头,她能靠的只有自己,必要时,也许欧阳烈比她自己都可靠。

这么多天她一直昏迷,不是因为她抗拒现实,而是她的身体实在太虚弱,她每天都挣扎着想醒来,却发现怎么也醒不过来,她听得到周围的动静,却无法开口,更无法动弹,她无数次感觉到死神撒肩而过,有很多人想要她的命,而危机总是在最后一刻被化解,她知道这一切都得归功于欧阳烈,如果没有他,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欧阳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应该算是我的敌人,还是算是我的朋友。你这个人总是如此反反复复,我真的还很怕面对你。

这头欧阳烈春风得意地了离开,那头秦磊看着

办公桌上的DNA检验报告,整个人有如雷击,怎么会不是他的孩子,明明时间什么的都对得上的,何况那时他还让她吃了那样的药,怎么会,怎么会?命运怎么会如此不公,难道他和她的缘分就只有那一夜,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因为她甚至不知道那个美丽的夜晚她曾在他的身下如鲜花一样缓缓绽放。

他辛辛苦苦筹谋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断了和周永卓的友情,又为欧阳烈做嫁衣。他终究是大意了,以为欧阳烈曾经是他和周永卓的手下败将,就永远会是他的手下败将,却没想到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手下败将也有翻身的一天。

联系上常在心时,常在心一脸的讥讽,“不知道是哪阵风把秦公子吹到我这来了。”

“常小姐如果执意要这么说话做事的话,秦某人也无话可说。”秦磊不是个轻易能受气的人,常在心的话不好听,他的口气也不好。

“那好,秦先生,请问在下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地方吗?”常在心索性鞠了个躬道。

“你和欧阳烈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好像是我个人的私事吧?”

“我想知道。”

“就是报纸上写的那样。”常在心深吸了一口气道,她总不能说她为了家族被一个男人白白睡了,最后还被甩了吧。也许家族的理解不是这个意思,认为她还为家族带来了不少利益,但她心里有时不得不会这样悲凉地想。她一直以为自己与众不同,深得父母兄长宠爱,却忘了生在豪门长在豪门,怎么可能平白让你做二十多年的大小姐,享尽人间富贵却不用履行半点义务。更多的权利后面意味着更多的义务,只可惜她到现在才彻底看透。

“你对他难道心里就没有半点埋怨?”

“事已至此我又能怎样?”

“你的心里还爱着他不是吗?”

“他的心里没有我。”

“我也许可以让他娶你。”

“我没有自虐的倾向。”常在心道。

“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不然你觉得我还能怎样?”直到前不久她才知道欧阳烈这个人有多么心狠手辣,她现在要在这里发展,她是不可能再去招惹欧阳烈的,那样一个人她招惹不起。

“罢了,就当我没来。”从常在心的语气里,秦磊知道常在

心是不可能冒着让家族利益受损的可能性和他合作的。

那头,聂小柔喝着紫背天葵珍珠米红糖粥,她尽量让自己多吃一点,看着床边摇篮里睡得甜甜的孩子,她觉得很是愧疚,孩子出生这么久了,她竟然连一滴母乳都没能让她喝上。可能这个孩子是无缘喝到她的母乳了,这阵子她吃了那么多药,又是吊水,又是打针的,体内不知积存了多少抗生素。

中午正在喝薏米鸡汤的时候罗珊提了吃食来看她,想用她提来的酒鸡换薏米鸡汤,聂小柔摇头拒绝了。

罗珊让一旁的人出去,聂小柔没有点头,旁边的人也就没有出去,气氛有些尴尬。

“我怎么说都是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母亲啊,我还能害你不成?”罗珊又是尴尬又是难过。

“您别这么说,只是我不喜欢吃酒鸡。”

“那我明天煮红枣桂圆鸡过来让你补补身子。”

“医院里有人照顾我。”

“你喜欢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您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好好休息吧。”对于罗珊想趁她病,改她姓这件事情聂小柔很难谅解。

“小柔,你就给我个机会让我赎下罪好不好?”罗珊哀求道。

“那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聂小柔觉得心气有些躁动,罗珊又施展哀兵政策,她真的有些烦了。

“你这是对自己亲身母亲该说的话吗?”在门外的杜若兰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我没有请你们来看我。”真是越想越气。

“我们是念着亲情来看你的,你怎么能这么不知好歹?”杜若兰怒道。

“我下午就会立遗嘱,如果我们全家人有了意外,我们家所有的财产都会捐给慈善机构。”聂小柔忍气道。

“小柔,你何苦如此?”罗珊哀道。

“像你这样没有良心的人难怪会难产,难怪老公会出车祸,都是报应,都是报应!”杜若兰气得口不择言。

聂小柔觉得连生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见亭亭动了动,似乎要醒过来,她直接请朋友和护士把那两母女请出去,以后未经她的同意,她们都不能来探视她。

什么亲情,都是狗屁,这群人不过是盯着她的钱,她要是没有钱,估计死在路边也没人管。

有时候,亲情真是薄如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