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生,记得爱上你那年我18岁,我用了两年时间终于让自己相信一个事实——你不爱我。此后,我就很努力工作挣钱,我想要存够一百万。一百万不多,你可以买房娶妻生子,不要辜负下一个女人了。好好待她,把你没有给我的爱统统给她......死亡对我来说不可怕,而我最担心的是,我死了,你怎么办?好在,我给你存了一百万。苏生,我想要谢谢你,谢谢你陪我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爱上你,陪伴你,有机会成为你的妻子,即使离婚了,你还会回家来看看我,吃我做的饭菜,喝我煲的汤,给我一个拥抱,对我而言,这已足够......

静安的遗书,让我在悲伤之后,想了很多,我们都以为我们爱得很伟大,可这样的静安,告诉我,今后,该怎样去爱卓尧。

而我,能做到坦然看着卓尧和别的女人幸福吗,不管是欧菲,不管是叶洁白,我能够做得到吗?

苏生走了,没有告诉我去哪里,静安死了两年,他依旧这样悲伤,他也不算是无情无义,多少男人,在女人死后不久,娶了一个又一个,但,这并不是不对。我在想,如果我死了,卓尧会悲伤多久。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

他曾说他和他的情人是桐花万里路,我不过是万里路上遥望他的一棵树,即使他和我连朝语不息,还有那么多的桐花在等待他。

起初清晨那激动的心,竟跌落谷底,我是个永远都没有危机意识的女人,过于自信,我要见他,要他的解释,要他亲口告诉我,他爱的只能是我。

在银行保险柜取到了重要的证据,收在包里,小心翼翼,关系到佟家生存攸关的问题,我在想,要是我可以解决佟家这次遇到的麻烦,是不是卓尧和叶洁白的联姻就可以取消。

只要冯伯文在税的问题上不再闹,摆平有关部门,佟氏企业就可以平安无事。

走出银行大门,一辆银色车上下来两个双手交叉放在腰际的墨镜男,其中一个打开车门,对我说:“阮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我抓紧了怀里的包,生怕是遇到了抢劫,但对方既然能够叫出我的姓氏,想必是熟人。

谁会消息这么灵通,我一到上海,就要见我。

我以为,是卓尧的母亲林璐云。

我坐在后排座位上,左右前后都是冷清不语的男人,我警惕地问:“你们最好别乱来,银行门口有监控,我若有不测,警察可以第一时间查找到你们。”

开车的男人语气冷漠地说:“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放心,不会对你怎样,只是你的一位老朋友,想要见见你。”

车停在我很陌生的一栋大厦门口,上了电梯,22层,进了一家新开的公司,公司进门的Logo,我熟悉,是冯伯文的公司,这个Logo是当年我设计的。

难道他早就派

人跟踪我,我包里的证据,是不是他此次见我的目的。

冯伯文的新公司俨然成立不久,或者说,公司里没有一个员工的身影,我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绑架我?应该不至于,他不会那么傻,他说他要做良好市民,怎么会用做坏事的表象来做坏事呢。

他只会用做好事的表象来做坏事,这是他一贯作风,阳奉阴违。

冯伯文坐在办公椅上,背对着我,我环顾他的办公室,死气沉沉,他还是那么虚伪,想尽一切办法把办公室布局得豪华气派,不过,是个皮包公司,他目的就是联合钟利涛和戴靖杰来对付卓尧。

“你果然来上海了,戴靖杰说用这一招对付你,你肯定要来上海,没想到,你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东西取了吧,我念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我不动手,你自己交出来吧。”冯伯文没有转过头,声音阴沉,威胁。

我恍然回悟,上当了,不能让他得到那几张指证他的证据,我故意扯开话题说:“冯伯文,我们两年没见了,你就用后背对我说话吗,至少,你也该给我沏一杯茶。”我说着,小心地把手伸入包里,将证据拿出来,轻轻放在地上,用脚踢进办公桌下面。

冯伯文是想不到我会把证据藏到他办公桌下的,我只要争取时间,就能悄悄拿回来。

“可以,只要你乖乖交出来,我当然愿意用我英俊的脸对着你说话,并且,给你沏上等绿茶,我没忘记,你爱喝绿茶。”冯伯文转过脸,白色的西装被他阴邪的笑容糟蹋。

在他望见我的那一刹,他的目光里有些异常,他愈发像一只狼。

我穿着豹纹短裙,黑大衣,长皮靴,只为给卓尧一个惊喜,没想到,却被他尽收眼底,我暗暗后悔,仍装听不懂他的话,说:“你要我交什么,我不欠你的,冯伯文,我今天来这里,是警告你,好自为之,停止你脑中想做的事,这对你没有好处。”

“曼君,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性格,我认准的,会放弃吗。噢,对,我放弃了你,不过没关系,拜佟卓尧所赐,我离婚了,你要是想跟我重归于好,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不如,交出东西,免伤和气。”冯伯文站起来,皮椅还在转动,他朝我走来,皮笑肉不笑,面目分外可憎。

“站住!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我指着冯伯文的脸,对他的厌恶,若他再靠近,我真有开窗纵身一跃的冲动。

“我仇人太多,这个窗户外面有防护设施,跳下去,也不会受伤。”冯伯文嘴角一抹阴冷的笑。

“该死的你给我滚远点!”我粗口对他大吼。

“哈哈,曼君,你还是像从前那样可爱,那样傻。”他哈哈大笑,得意地走到办公桌前,他做了一个弯腰的动作。

他弯腰,很顺利地捡起了最为重要的证据。

我惊得不轻,

他明明是背对着我,却对我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冯伯文举起一部手机,按了一个播放键,里面重复着我和他刚才的对话,他说:“我的办公室里,有监控的,你抬头,正对着你,我的手机和这个监控是并联的。曼君,你的样子,真可爱。”

他从桌上拿起打火机,一手紧握着几张关键证据,他打算烧毁证据。

我必须阻止,就算拼了,也要把能指证他的有力证据拿回来,没有考虑太多,冲上去,先死死拽住他拿打火机的那只手,用力掐,他痛得甩开了打火机,而我,连同打火机一起,跌落在地上。

咔嚓一声,是裙子裂开的声音,我忍着痛站起来,捂着裙子破了的地方。

冯伯文,已把那些证据付之一炬,脆弱的纸,烧得只剩下一个角,他扔在地上,很肆意地笑。

我红了眼,对他的仇恨快要爆炸,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但,不能,我还有小黎回,我不能让他失去妈妈。

“我劝你放弃和我鱼死网破的念头,你我不一样,你有儿子,你心里根本放不下佟卓尧,我不同,我不怕身败名裂,我不怕头破血流。不如,我给你一个建议。”他手抚摸着下巴,猥琐地看着我,说:“你生完孩子,身材恢复得不错,比以前丰满了嘛。今晚,你把我哄得开心,伺候舒服,我就对他网开一面。”

和这种无耻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没想到,这副嘴脸,我竟曾为他着魔。突然对自己生了莫大的怜悯之心,我爱过这样卑鄙的混蛋,想想,就恨自己,一失足,千古恨。

“我彻彻底底明白自己当初错到什么地步!你好下贱。我本想和你谈判,只要你放过佟氏,远离戴靖杰的复仇计划,我会把当年的证据交还给你。牢嘛,两年我都做了,我没想过送你进去。既然你做绝,那你最好思量你下面的每一步路,卓尧有任何事,我不会让你下半辈子好过。”我说完,没看他一眼,摔门而出。

走出来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曾经爱过这个男人,尽管我早已释怀,当他面目狰狞厚颜无耻,我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当初的执迷不悟。

我比静安还要傻多少倍啊,至少,苏生只是薄情,本质不坏。

那两年牢,做的真他妈的一文钱不值,阮曼君,以后再也再也不要提起,想起,承认和冯伯文的曾经,从现在起,是仇敌。

想到卓尧温暖的笑容,让我觉得生命的真实,他和孩子,是我坚强再坚强的最大支撑。他待人总是清凉如水,独独对我,亲密无间,热诚欢好。想着他的好,想马上和他见一面,扑到他的怀里。

站在电梯口等电梯,看着指示灯从负一楼停车场一层一层往上窜,我急切地想要快一点离开这个鬼地方,生怕冯伯文这个凶灵般人物伏出来。

电梯叮铃响了一声,银色的门拉开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像是阔别已久的卓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