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佣兵天下篇 169皮下领域
当豺狼女准备好上百种瓶瓶罐罐的怪味药剂，铁木石骨皮各种材质的奇形道具，巨大中小微各种型号的固定处刑台，准备做上三天三夜的人体实验时，时间又过去了几个小时?
忙得晕头转向的豺狼女终于准备好一切用品，手持硕大的针头打算先上点迷幻药当开胃菜时，她惊恐地发现艾薇正在悠闲地翻阅着着自己的食材处理大全，一边满脸通红，一边啧啧称奇：“你的私货可真多，这部本子太棒啦！虽然不懂你们的文字，不过光是看图就好过瘾呢。”?
明明已经用坚韧的特制皮鞭和加了阻魔材料的锁链把这个人类女孩牢牢捆住了，她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脱的？?
豺狼女慌张之下用手上针筒刺向艾薇，而后者竟然主动用白嫩的小手迎面一推，尖锐的针头顶在女孩皮肤上却呈现出钝圆物体挤压才可能出现的碗口状凹痕，那股被分散开的压强完全无法戳破娇嫩的皮肤。?
“难得你能把那么多种器材都拿出来，如果不是你的样子太不符合我的审美，说不定我会把这些东西都让你自己尝尝。”艾薇歪头一笑：“我可能已经摸到斗气六阶的门槛了哦？”?
“这不可能！我们蛮兽人最重阶级分明，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强大，哪怕站着不动，气势场也会令我臣服。”?
豺狼女丢掉针筒，转手拿起更加适合战斗的锯齿镰刀，凶恶扑来。?
“这也是我的烦恼呢，因为情况太过匆忙，晋级的过程中似乎出了一点问题。我的斗气领域似乎只在身体范围内张开，不能拿来震慑宵小。很不方便啊。”?
艾薇一边挠头一边无奈地抱怨，就是对豺狼女的攻击视若无物。?
就连针头直刺都没能让艾薇的皮肤擦破哪怕一丁点油皮，更何况蠢钝数倍的锯齿刀？?
豺狼女的劈砍怎么看都像幼儿在挥舞纸糊的玩具，攻击在艾薇的身上只触动那层娇嫩的皮肤，视觉上看起来明明吹弹可破，反馈来的触感也确实很柔软，但就是无法破坏。?
“就算只能在体内生效，领域就是领域，哪怕是五阶斗气，也是绝对不可侵入我的身体的。更何况是你这种货色？”?
艾薇收起戏谑的表情。眼神一凛，终于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势，瞪得豺狼女两腿一软，不由自主跪了下来。?
兽人的野性直觉确实很强，而且他们也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个人类女孩。确实远远比我强大！”?
犬类一族的豺狼女更是有着屈服强者的天性，所以一旦受到震慑，马上就完全臣服了。?
“去给我找身能穿的衣服来，再按照这张菜谱的方法给我做顿大餐。”艾薇从那本奇怪菜谱上撕下一页烹饪中级魔兽的菜式。?
豺狼女低眉顺眼地接过那页菜谱，说了声“遵命”便离去了。?
打发走豺狼女，艾薇这才松了一口气，全身无力蹲在了墙角：“刚才好危险啊，最后一丝力气硬是顶住了，不然就算真的不怕她攻击。僵持下去也会很麻烦。”?
盯着自己手心发呆片刻，艾薇自言自语道：“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算六阶，但是相比五阶的领悟绝对是有极大突破了。”?
在几个小时的深度感知中，艾薇已经发现了斗气的波粒二象性，如果将斗气的粒子性质发挥到极致，就能够让它们以空间单元内概率出现的形式活动起来。?
这样一来。斗气粒子的存在形式便不再是可以预见的斗气流，而是以类似“气氛”这种形式存在的斗气场，那便是所谓“领域”产生的奥秘了。?
如果不是在几近油尽灯枯的情况下，艾薇或许还进入不到那种深层感知的状态，可也正是因为以极端情况下尝试了斗气的高级运用方法，导致晋升过程出现了一些问题。?
本就存量稀少的原五阶斗气，以分散气场的状态散布进了全身血肉。?
这样一来，斗气操纵不再如书本中那样有迹可循，而是成为以更加高端的规律运行，一步从经典物理迈入了量子物理世界。?
艾薇等于是用居家干电池，来尝试了原子反应堆的制造，更离谱的是她的制造过程居然还是正确的，并且真的搞出了一个原理很高端、材料很庶民的的体内斗气领域。?
如果是按步就班来修炼，这个世界上的六阶高手都是可以将领域扩展到周身一定范围内，并且成为一类规则的掌控者，他们是有资格凭借自身战力参与世界争霸的强者，全世界不超过二十人。?
而艾薇是只在体内散布了斗气领域，具体的领域效果是什么还不好说，至少从已探索到的，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抓取特效仍然保留，领域的不可侵犯性也以皮肤为边界得到了体现。?
“保守一点说，我混个全世界一百强大概没问题吧？”艾薇有些心虚地想。?
实际上在进行这种妄想的时候，她一直有个隐忧。?
自己的力气好像没有得到恢复。?
拿起那本大厚书的时候，用手去推豺狼女的针筒的时候，她都觉得身体出力大不如前，甚至低于未进入学院前的自己，简直和普通女孩一样了。?
倒是承受伤害时候，并没有感受到身体受到多强冲击，这也让艾薇存了一些侥幸心理，或许只是肚子太饿了吧，吃饱了就应该会好吧。?
刚刚清醒的时候，自己是借着斗气与身体的融合时的一瞬间，物质的身体与能量形态的斗气转化为一种半生命能化的中间形态，才一举脱出了坚韧皮鞭与禁魔锁链的双重限制。?
禁魔锁链的原理是干扰元素共鸣，只对游离魔法元素有效，所以不会限制生命能的运动，而皮鞭更是单纯的坚韧而已，结实程度最多和铁链相仿。只是起到限制艾薇手脚活动的功能，当然更阻止不了高端的身体斗气化了。?
只是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再想回味已经绝无可能，身体与斗气的任意转化，非得能够随时进入超深层次的意识空间，并且完全清楚了斗气粒子与体内线粒体结合关系后才有可能做到吧？?
估计要彻底洞悉六阶领域奥秘，乃至突破第七阶才有希望。?
总之，在这种濒死体验加回光返照的凶险形势下，艾薇挣脱了困住自己的皮鞭和铁链，然后又憋着一口气与豺狼女周旋，最终将最大的风险变数连骗带蒙地制服了。?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豺狼女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一股闻起来很正常的饭菜香味更是早早飘到。?
三阶魔兽铁脊羊。肉硬骨头更硬，对人类来说不算美味，但是蛮兽人却最喜欢啃食这些有嚼头的东西。?
以秘法烤制的铁脊羊，在维持肉质强韧的基础上让香料入味，算是少数可以让人类接受的食物之一。至少味道闻起来不比家养的羔羊肉差。?
同时带来的还有一套普通的镶皮甲。?
蛮兽人对生活琐事不在意，战争用品倒是颇为用心，这件镶皮甲从做工上看倒也平整新鲜，不像是旧物，只是要从蛮兽人部落中找到合乎艾薇体型的衣甲并不容易，这豺狼女能做到这步也不容易。?
比起前面饱受煎熬的数个日日夜夜，这一个小时并不算难过，可是当卖相还算顺眼的衣服与食物摆在面前的时候，艾薇还是热泪盈眶。?
不管豺狼女的忠诚度有多值得推敲。就冲肠胃受到这么长时间委屈的份上，自己就算毒死也认了，何况艾薇就不信有什么毒药能对融合了六阶斗气领域的身体生效。?
皮甲上身，艾薇开吃！?
蛮兽人的食量一向巨大，可饿红了眼的艾薇更加可怕，饶是豺狼女带来的两份焖烤铁脊羊菜码大、分量足。也被艾薇狼吞虎咽，吃得骨头都不剩。?
“果然是高手的风范，铁脊羊的脊柱就连首领大人也要磨上好久才能啃食一半而已。”豺狼女彻底跪倒在艾薇肚皮下。?
蛮兽人生性凶残，但对于强者也是极端崇拜。?
艾薇却是在填饱肚子后，只表现了短暂的满足，随后是紧锁的眉头。?
自己的力量，还是没有恢复。?
非常规地融合六阶领域，果然有太多不可琢磨的因素了。?
如果说龙血强身是从实体的角度来增强力量，那么现在的斗气领域就是从规则上限制了艾薇的力量发挥。?
可能多余的能量，全都被拿去强化斗气领域了，毕竟它在五阶的时候就有强行将五系斗气融合己用的劣迹。?
好在融合领域的独特性质，让自己在保命方面高枕无忧了，而且自己抓人的特技和以前相比也没什么变化，反正过去战斗时也很少凭借直接攻击的力量奠定胜局，从等级压制方面来讲反而更强了。?
艾薇摇摇头，与斗气三番两次的非常规进阶相比，自己的深入理解始终进展不力，就像小学生开高达。?
而如今斗气自成领域，并且与身体融合一体后，更加摸不到头绪了。?
“看来智商不够的话，严重限制未来发展啊。这下真的无路可选，只能从魔法入手，争取以战代练，让脑子灵活些吧。”?
吃饱喝足，艾薇振奋起精神：“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片鬼地方铲平！首先从这个小黑屋开始。”?
体质发生极大改变，并不影响艾薇决定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目的从一开始就没变，变的只是达成它的方法。至于其间可能遇到的困难，有挑战才能发挥潜力嘛。?
艾薇魔法应用自己不知说过多少遍了，可是精神一沉下去就习惯性地去感知斗气，这下子斗气彻底没影了，总算也绝了这份念想。?
看着毕恭毕敬跪坐在地上的豺狼女，艾薇平静地说：“就算你再怎么顺从，我也没理由饶过你的......于大势来讲，两族互相仇视，你残害过的人类不是小数目；于个人来讲。你给我造成过的麻烦也很不少呢。”?
“您是真正的强者，所以您愿意怎么处置我这条卑贱的畜生。我都没有怨言！”豺狼女匍匐着身子一动不动：“但是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继续为您效忠！您看，为你准备食物这么明显的机会，我不是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么？”?
“可惜我不是个习惯驭使手下的人，而且你的态度让我想起某群我讨厌的嘴脸.....总之再说下去也是惹人烦，所以请你干脆地去死吧。”?
艾薇用手按住豺狼女的后脑勺，尽管那个力气真的就和抚摸小狗的普通女孩一样，但是只有被六阶领域制住的人才知道身体完全僵硬是什么感觉。?
比起第一次中招后重心乱挪的慌乱，这一次豺狼女发现自己仿佛心肺机能也在人类女孩的一抓下麻痹了。?
想要呼吸，胸口却无法起伏；明明肺腔中还有空气。却丝毫也不肯再进入身体。?
自以为见多了血肉分离、生不如死的惨状。豺狼女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强悍的蛮兽人精英，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死亡降临的过程有多么恐怖，那是施虐者的位置永远也想象不到的。?
“这就是死亡的滋味么？好可......”?
“啪。”?
艾薇另一只手施法，一枚规格很小却足够尖锐的石笋穿透了豺狼女的眉心。?
说让你干脆的死。便干脆地死。?
这并不是艾薇非要迂腐地旅行诺言，也不是故作什么仁慈，而是她本来就不喜无聊的虐杀，讨厌的家伙就痛痛快快死掉好了，行事都得讲究个效率么。?
“装满奇怪道具和无数牺牲品怨念的小黑屋啊，我该用什么办法处理掉呢？”艾薇挠了挠头，土系魔法中有一个三级上位的沉沼术，是术式相对简单的魔法。?
其原理是不断叠加二级泥潭术制造幽深的沼泽，依照叠加层次逐渐增加对魔力的控制力和术式的运算精度。如果不考虑施法时间，慢慢进行的话，难度还要骤降到三级下位，算是不错的练习手段。?
艾薇学得土系魔法最多，而且当前情况下这个沉沼术是可能造成声光响动最小的魔法，决定就是它了。?
在此之前。得先热热身。?
艾薇运用一些魔法小技巧，将那件勉强合身的镶皮甲修改成了一套贴身软甲加皮短裤。?
短裤的长度和热裤差不多，不是艾薇的喜好有问题，而是材料实在太少。?
而且当前以防止走光为第一要务，其他条件都是次要的。?
热身活动完毕，艾薇少见地拿出上课端正做实验的态度，一边画魔法阵一边将一旁的空地当草纸进行演算。?
其实这种程度的魔法阵艾薇心算也勉强可以达标，只是当前目的是夯实基础、巩固技能，还是拿出学术态度老老实实务实最好。?
“感觉思维变清晰些了呢，没有斗气分散注意力，我也变聪明了！”?
曾经恐怖的小黑屋完全沉入地底，只用不到一小时就沉没得完全看不出痕迹。?
艾薇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成果，想起前世小学生考试得一百分的光荣历史。?
可惜那份光荣也就小学低年级有过，进了初中就连及格都困难，而且小学的考试往往全班都是一百分，一张成绩单除了骗骗自己也没什么好优越的。?
迎着清晨的阳光，一个穿着贴身皮夹和短裤，长腿赤脚的人类女孩轻松行走在这肃冷萧瑟的蛮兽人山寨里，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中间的黑石高塔。?
山寨里除了这座给首领居住的黑石高塔，没有其他像样的建筑，蛮兽人盗贼们只要呆在窝棚和帐篷里，或者和骑兽睡在一起足够，杀戮与肢解就是最好的休闲活动。?
满街的互相粗鲁谩骂和不时胡乱投掷的飞斧让这兽人山寨的空气比地面还要肮脏。?
艾薇走过这里的街道，从来不看路，只是一条直线向着黑石高塔走去。?
一开始这个小小的人类女孩并未引起注意，就像人类街道里偶尔路过的一只小白兔，虽然比猫狗罕见些，但也不会大惊小怪。?
不过当第一个觉得肚子饿的蛮兽人打算抓起艾薇塞进肚皮的时候，不平静的一天开始了。?
手拉，脚绊，腿夹。?
女孩用最普通的动作把一只只五大三粗的蛮兽人丢得满地打滚。?
力气没有了，抓取特效还在，而且这些招数本来就是利用被抓的敌人自身力量来扔飞他们的。?
“看来只要我吃饱了，你们真的没什么了不起么。”艾薇无聊地活动一下关节，发现自己战力并没有减弱。?
反而，融合了斗气领域后，那些乱飞的投剑板砖飞斧暗器都可以无视掉了。?
“就让我试试新的玩法吧。”艾薇活动一下手指，酝酿起魔法来。?
遇到有拦路的，一道石拱桥把他推到一边，补上两发石笋刺击，打死打残便罢了，对方没死就继续重复。?
遇到茅草帐篷，大踏步地穿过去。?
遇到泥土房，花十几二十分钟把他沉到泥里。?
实在有强悍又顽强的家伙干扰施法，艾薇就无奈地动用手脚将他放倒，同时警告自己又多依靠了一次斗气，放过了一次练习魔法的机会。?
终于，骚乱越来越大，血铸城寨里能打的家伙一只只涌现出来，至少一千只满身腥气的粗狂巨汉团团围在艾薇身边。?
“不能震慑低级怪可真麻烦。”艾薇挖挖耳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