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越少越好
清晨的阳光明亮而温柔，依照习惯自然地睁开双眼的艾薇却在下一秒种捂住了右眼。
“好痛！”
眼球上灼烧的感觉立时刺激得艾薇泪水长流。
“醒了么。你已经昏迷了三天，现在你的右眼暂时不能接触强光刺激，白天的话请戴上这个眼罩，不舒服的话夜晚可以拿下来。”
一个侧梳着长马尾，表情冷淡的女孩递过来一只白色眼罩。
这个家伙，貌似就是当时对着自己眼睛射了一箭的人！
不过自己既然没事，艾薇也没打算多计较什么，听她的意思眼睛应该没有瞎掉。
那时向自己射来的一道光箭不是实体，说不定是什么武技或魔法，始作俑者既然敢理直气壮地坐在自己面前了，那当时她的出手应该是有分寸地...大概吧。
对方性格看来比三无好不到哪去，艾薇也就简短问道:“我这是在哪？”
“学园都市奥斯福德。这里是圣典研究院，教廷在奥斯福德的据点，同时也是奥斯福德主要的医疗中心。”回答艾薇的是一位老者的声音，同时那个洞窟里遇见的老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此时衣装整洁的老人全身散发一股权威气息，比之洞穴里风尘仆仆的样子可要威严太多。
“老头，我被紫火攻击时候是不是你耍花招把我定在了原地？”
“你应该称我为柏肯主教。我是这个地区的负责人。你曾经被一位灵魂系魔导师的濒死反扑攻击过，鉴于我们对那个狡猾恶魔的行为习惯的了解，为了防止他在你身上留下什么小花招，你应该接受教廷的监视至少半年。”
老头用不容辩驳的语气打断了艾薇的话，对于一个平民的质问，身处他这种高位的人是不屑正面应答，也不能用其他任何方式回应的。
柏肯主教自顾自地把手按在艾薇头顶，闭目沉思了有一分钟左右。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异象发生，但是从柏肯伸出手开始，原本心里憋着一股火的艾薇却没能做出任何反抗，乖乖滴一动不动。
等柏肯检查完毕，丢下下句“以后每隔三天过来一趟”便径直离开后，艾薇才发现自己全身被汗水浸透了。
“以前怎么没感觉这老头有这么大气场？好像一座山压在头顶，乱动一下就会被拍成肉泥！”
艾薇还在回想柏肯主教的那股气势，推测什么时候才成跟老头一较高下找回场子，房间里又跑进来一个短发女孩，她的脸蛋圆圆的像个苹果，粉可爱，只是表情却是很疲惫的样子，短发女孩抓住艾薇的手叫道：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神啊，谢谢你！”
“额，话说你是谁啊？”艾薇问。
“我是米朵丝啊！哦，对了，这些天你一直昏迷着，所以不认识我。不过无所谓了，总之我想说的是，你千万千万不要恨安奈特啊，她虽然样子冷冰冰的，其实是很善良的孩子...”
“额，话说安奈特又是谁啊？”艾薇问。
一旁那个侧马尾的女弓不动声色但又很快地把米朵丝拉出了门外：“你消耗太多圣恩之力了，还是多休息比较好。”
这几位教廷的人走后，居然是老爸、老妈、莉莉丝妹妹，还有贝璐迪来探视了！
“呜呜呜，女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妈妈我听说你遇到危险，真要吓死了.,..”
老妈和妹妹抱着自己大哭不已，许久未见的老爸也坐在床头抹眼泪，弄得艾薇一头黑线：“拜托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这是苏醒，不是生命垂危！原本应该很温馨的场景怎么弄得跟自己要挂掉了一样？”
还是贝璐迪的表现比较正常，把一大捧鲜花放在艾薇床头后便躲在一旁看笑话了。
“女儿，你看谁来了！”便宜老妈擦干眼泪，从门外引进一人。
“哼，你这家伙！知道这样有多叫人担心么！醒了的话，就自己回花环街，你们的新家，就在云槿庄园对面！”
我勒个去，趁我昏迷的时间，又被伊凡少爷找到了！而且那副仿佛韩剧里傲娇阔少爷对教训灰姑娘的语气跟台词是怎么回事！
艾薇想哭。
面对少爷的斥责，无论是针锋相对的反击，还是认错服软，都会立刻被伊凡占据主动，不过艾薇的选择是：无视他！
“你个高帅富，居然跟本吊丝使出把妹套路，真自讨没趣也。”
艾薇继续与父母唠着家常，把短暂的旅途添油加醋，吹天吹地。
倒是老爸老妈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不时暗示女儿别冷落了金龟婿。
艾薇干脆和小妹玩闹起来，不再理会父母的眼神。
伊凡少爷的半只脚一直没迈过门槛，就是等着少女的回应，可怜金鸡独立站得腿麻了也没没见成果，重重跺了一脚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小脾气了。”
“她从小就跟别人家姑娘不同，从没过撒娇，也从没哭闹过，但是只要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罗恩先生和卡嘉莉夫人无奈苦笑。
他们都是普通的小市民，对有钱有势的伊凡和过于古灵精怪的女儿真是没什么办法。
左右没什么事情，他们决定带女儿去看看新家。
建在伊凡住地对面的新家......艾薇虽然很不情愿，不过只是认识一下地点的话倒也无妨，反正她决定以后是要住校的。
没想到在换下宽松的病号服，极为不情愿且繁琐地换穿老妈“精心准备”的衣服的时候，艾薇发现一些异样的感觉。
“怎么有种感知力变得不协调了？”
艾薇疑惑地看着身上那既能显示身材又尽量避免走光的收腰套装。
明明是轻薄柔软的高级布料，但穿在身上却有裹了厚棉被的接触感。
这种感觉不是指穿上衣服后变热了，而是对触觉的阻碍感。
打个比方说，一个人可以闭上眼睛轻易用手指摸出某物体是方是圆，盲人甚至可以通过触摸分辨出纸币的面值，但是如果你戴上了厚厚的手套，哪怕让你去摁一根钉子也很难闭眼分析出这枚钉子的性状。
艾薇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太多在意。不过在她换上鞋子后，情况变得严重了。
柔软小鹿皮制成的平底鞋，穿起来居然像踩了高跷！
一步，两步，三步，艾薇噗通一下摔倒了！
噗通一下摔倒了......
通一下摔倒了......
一下摔倒了......
摔倒了......
倒了......
“我勒个去啊！我什么时候领悟了这种奇葩技能？！”
艾薇惊诧莫名！
传说中天然呆的种族天赋，被动技能，平地摔！
我果然脑残了么！过去十年的负重特训，舞步基础中的平衡性练习，都练到鬼身上了？！
“你怎么了？”贝璐迪看到艾薇突然跌倒，以为是她尚未恢复完全，迅速伸手扶起她。
“我没事...咦？”艾薇抓到贝璐迪手的同时，那股混乱的平衡感和全身的不协调感突然找到了一个支撑点，一系列潜意识里的运力路线涌现出来。
那是艾薇在昏迷汇总，和无穷无尽的触手怪缠斗时的记忆，已经成为身体本能，一旦接触到活动物体就会条件反射般使用出来！
很随意地一拉手，贝璐迪就被带得重心不稳。
不过兔娘是资深武技修行者，本身又是敏捷灵巧型，略一挪动手肘便可找回平衡。
但没想到的是，贝璐迪这一动作力量竟实到了空处，艾薇仿佛挖好的陷阱等着她，顺着手肘的方向一拨，贝璐迪情不自禁在空中转了两圈半！
这是贝璐迪即使自己像做出来也要酝酿一番的高难动作，此时竟然鬼使神差般秀了起来，活像表演滑稽戏的小丑。
艾薇及时收回了手，因为下一个动作，她可能就要顺势把贝璐迪大头朝下砸向地面了。
整个过程中，艾薇完全没有用出什么蛮力，她甚至还保持着“扑街”的姿势，全凭一只手牵引，便将贝璐迪弄得团团转。
“我好想明白了点什么...”艾薇脱下鞋子，素足一接触地面离开感觉平衡感恢复了正常；将紧贴身体的衣带解开，感知力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违和。
“喂，你这家伙在搞什么啊！”贝璐迪狼狈地半跪在地，生气道：“唔，这边？......你刚才是找茬打架吗？”——兔娘在说了一半才发现自己适才还搞错了方向，扭头说完要说的话，同时心里怦怦直跳！
刚才如果是敌人，足够死杀自己十几次！
“感知力其实是大幅度增强了，但是甚至多穿点衣服便会影响行动...”艾薇没有理会贝璐迪，喃喃地自言自语：“难道说我变成了越少穿衣服才越能发挥实力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