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向北行进,卫言心,秦薇,书生三人坐在马车上,其余二人骑马前行,走到一片密林处,马上就要出了神农谷,但是马车却停了下来,掀帘一看,却是有人挡在车前,那人一直低着头,说话声传来,“我想见见秦姑娘”。是阿怪。
卫言心急忙招呼秦薇下车去,阿怪抬起头,谢峰和梁北辰都吸了一口冷气,阿怪的眼里却满是欣喜,和秦薇两人走到密林边上开始交谈。
“秦姑娘,我,我今天看见你们收拾东西走了,我,我想来送送你”。
“阿怪,谢谢你,我们此去最多一个月,我就会回来的,不用担心”。
阿怪点点头,似乎欲言又止,此刻,离别的痛苦促使他想说出埋在心底的秘密,可是,他瞥见了那个男子,那个面容好看,玉树临风的男子。
他多次悄悄跑到前面去看她,很多时候都见到她和这个男子谈笑风生,一起讨论医理,诊治病人,阿怪在心里问自己,此刻,说出这些是正确的吗?不,算了吧,我只想她开心就好,说出来的话,要两个人承担,她即将快乐,幸福,我何必打扰?
阿怪轻轻摇了摇头。
“秦姑娘,这是我编的小狗,本来是想送你一只真正的小狗,可是没有时间了,所以这个送给你,一路顺风”。
阿怪笑了,他的眼睛依旧澄澈干净,看不见半点忧伤。告别阿怪,众人再度上路,卫言心掀开窗帘,看见那个身影固执地等在那里,阿怪虽然面貌丑陋,可是他的心,他的感情,他的眼睛,依旧难得地保留着天真烂漫,那是卫言心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眼睛。
谢谢你,阿怪,谢谢你教会我如何真心。她在心里轻轻说道。秦薇把那个草编的小狗好好放在包袱里,像是珍藏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物。
这日下午,众人行至晏城,天色已晚,大家就找了间客栈住下,书生没有了盘缠,所以拿出了自己的一些画作去卖钱,卫言心闲来无事,就跟他一起去,算是个帮手吧。
“夏至,我给你当保镖押送货物,你要不要考虑赚的钱分我一成啊?恩?”
“这个,这个,恩……”
“好啊,你竟然犹豫这么久,真是,不是说朋友之间,应该为彼此两肋插刀吗?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只是开开玩笑,你都不愿意答应我,唉,夏至啊夏至,我真伤心”。
“朋友之间,还是不要牵扯到钱财的事,呵呵”。夏至尴尬的笑了笑,卫言心奇怪这个书生一谈到钱的问题就这么机灵,唉……自己也要想办法赚些钱了,不然很难撑到自己回家那天。
“夏至,你怎么一直跟着我们往北走啊?我们都是江湖人士,去那里是有任务的,你跟着是为什么?”卫言心托着下巴问道,前来买画的人少得可怜,她就跟书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实在是太无聊了。
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结果自己这一趟出来一份钱都没有,自己可是老剑仙的孙女,放江湖上,给人当保镖是多大的身价?!这个没眼光的,气死我了!
卫言心在心里腹诽,夏至感觉到身边一阵阵凉气,回答道,“我家就在东北方向,这次来内地拜师学艺,结果老师觉得我慧根不够,没,没能拜成,只好回家去了,刚好跟你们一起”。
书生夏至缩缩脖子,“而且,跟着你们,不怕被欺负”。他嘿嘿干笑两声,卫言心再一次感慨自己看走了眼,请问这个书生哪里良善好欺?
“喂,说你们呢!谁让你们在这里摆摊的?交过钱没有?就乱摆摊,收了收了,不收一会儿把你们的摊子给砸了”。一个官兵模样的人说道。
说完之后,这个官兵又转身,对着一个卖菜的老太太吼道:“说你多少次了?啊?不许在这里买菜!钱都不交,还想摆摊挣钱?我抽你我!”言毕,那士兵扬起手中的鞭子就要打下去。却感到一股大力扯着自己的鞭子,怎么也拉不动,扭头一看,是刚才那个摊子上的那个姑娘。
“哎,你胆子不小啊
,你想干嘛?胆敢扰乱军务,我抓你去坐牢!”这个官兵对卫言心说道。
“官爷,官爷,我朋友她不懂事,打扰了您,抱歉抱歉,可是啊,书上说,尊老爱幼,又说,上老老而民兴孝,您虽然不完全是个上位者,可是,尊敬长辈是教化民风的重要部分,只有这样,大家才会一起尊老爱幼,而且,老人们也是很有智慧的,你想啊……”。
卫言心见势不妙,那个士兵明显的快被书生说崩溃了,刚要发作,卫言心灵机一动,左手扶住这个士兵,右手则快速取下他腰间那个鼓鼓的钱袋。
“官爷,您消消气,打这个老婆婆对您的名声也不好,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我们马上收东西,马上收”。卫言心把那个钱袋从身后放入袖中,悄悄拿出一个小碎银子,双手递给他,扭头拉过书生,三两下收拾完东西就快步离开了。
书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拉走,正想问他为什么,卫言心却一声不吭,拉着他直走到客栈的房间内才停下来,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你看,我拿了那个军官的钱袋,刚才的钱是他自己的”。
“卫姑娘,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你傻啊,你看看那个人,连一个老婆婆都敢打,一定是一个坏人,他的钱一定都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我们拿了他的钱,再悄悄拐回去把一些钱给那个老奶奶,不好吗?这叫为民除害,劫富济贫,你懂什么?!”。
卫言心装作生气的样子,书生仔细想想,点了点头,“好吧”。
那天晚上,老婆婆正要收摊回家,突然一个过路人扔下来几两碎银子,留下一句话,说道:“老婆婆,这些钱就给你,可以支撑几天呢”。说完后,立刻消失在街头。高兴的她以为菩萨显灵,回去烧了好多根香,自己小孙子的病可以治一治了,太好了。
剩下的银子,卫言心二人四六分成,书生的画并未卖出一张,可是接下来几天的饭钱有了着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