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孟甜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样一句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中会这样的气闷,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还有一种难言的酸涩,他干嘛要来招惹自己,又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那么殷切地关心另外一个女人,让她最无奈的是她竟然这么在意他,不知不觉就在意了。

黄昏日落,天边晕染了一层金边,让人眩晕。

她觉得自己醉了,不知不觉就坐在了湖边,看着远边,她的脑海里竟出现了他的身影,冰块一般的脸竟不知不觉将她的心牢牢地扣紧。

安藤里代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望着平静的湖面发呆,波光反射着绚烂的光芒,她娇俏的脸庞有着迷人的耀眼。

他竟一时痴迷了。

可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却看不见她悲伤的神色,在他正想迈步过去的时候,她的旁边却站了另外一个男人。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一双凌目紧紧地盯着前方的两个人。

“看来你的方向感真的不是很好。”

孟甜侧首却看见一副戏谑的眼神,她只是微微一笑,可是眼角闪烁的晶莹的泪光却让侧立的男人一怔。

“没想到这里的风这么大,呵呵……”孟甜转过头,抬手蹭掉了未及掉落的眼泪。

她还在笑,可是宫雅看着那酸涩的笑不由地心中一痛。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内心的震撼也不小,他从来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人,仅仅只是见过一面,可是情绪却不自觉地被她牵动。

“是啊,风很大。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吃晚餐吧。”

他承认自己很喜欢跟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相处,而自己也在变相地邀请她。

孟甜看着向自己伸出的那双素净的手,他的手不似一般男人宽大,虎口的地方略微有些薄茧,可是还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还是不喜欢男人太过阴柔。

看着看着,她的脑海里就出现了另外一只黝黑宽大的手掌,强大的臂弯,厚实的肩膀,心里不由一紧,那个地方不只属于自己啊,也不是她唯一到过的地方。

宫雅看她只是望着自己的手发呆,他也不催她,就这样把手搁在半空中,脸上依然保持淡淡的笑意。

就在孟甜将自己的手伸向他的时候,一道低沉略带愤怒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还在这里。”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尤其在看见她脸上那受伤的神情还有点点的泪痕,他直觉得自己很是可恶。

可是看见宫雅,他还是将心里的那份怜惜藏了起来。

孟甜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他所在乎的人,他可以完全不考虑自己而抱着另外一个女人,这不正证明了一切吗,可笑的是自己还会觉得伤心难过,为这样的男人流泪,自己的眼泪倒流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他们本来就什么都不是,不是吗?

就在她想将自己的手伸回去的时候,很快就被一方温热包围,她微微发愣,直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将她拉起,她的身体离一个温暖的怀抱很近很近,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对方喷洒在她脸上的气息,两具身躯如此相近,在夕阳的晕染下是如此的暧昧,可是孟甜的心中却无半点涟漪,她很快挣脱了宫雅的怀抱,可是因为赌气,她并没有挣开他的手。

宫雅虽然有些小失落,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脱离自己的怀抱,可是看她也并没有拒绝自己的亲近,看来她对自己也不是那么排斥的,心里莫名觉得欣喜。

他是情意绵绵,而孟甜的脸也被渲染得格外娇艳,可以说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幅美好画面,可是安藤里代的脸却黑了大半,这个女人真的有把他逼疯的能力,拳头紧了又紧,松了又松,他还是走了过去。

“里代,孟小姐只是迷路了,我想请她去我那里坐坐,那我们先走了。”宫雅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身边的这两个人肯定有猫腻,而他也难得看上一个女人,自然是要努力争取一下的。

安藤里代在宫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已经冷得像嵌入冰块一样,他在等孟甜拒绝,可是对方只是保持缄默,他很想拉起她的手,告诉她,还有旁边的这个男人,他在乎她,而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可是一向做事雷厉风行的他竟半晌开不了口。

孟甜知道他霸道的性格,他以为他会反对,可是他只是看着自己,半天没有言语,她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干嘛跟他报备,我们走。”反牵住宫雅的手,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身旁的人就大步离开了,心里还默念着,这个大冰块,最好自己被自己冻死,她真的要被他气死了。

宫雅知道她纯粹是为了赌一口气,可是他喜欢被她牵着的感觉,于是他只是任由孟甜牵着他的手离开。

就在两人转身离开,安藤里代重重地将拳头捶在身旁的树干上,树叶零星落下,再也掩饰不了他心中的飘零。

“刚才不是说要吃饭的吗,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挫败欸难道是因为那个木头。”宫雅虽然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心中的那股酸涩。

孟甜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整个人趴在车窗上,淡淡的表情,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没有胃口,她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那个小窝,紧紧地蜷缩在角落的一角,然后蒙上被子睡上一觉,然后就能忘记了吧。

宫雅看她依然不说话,只是背着自己。他平常不是那种会哄女孩子的男人,他觉得没有一个女人值得他花这样的心思,可是遇到她之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他只知道她是值得的。

“这里不是我家啊。”

当孟甜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带到了餐厅的门口。

“那你也要吃点东西啊,这家餐厅的酒酿丸子很有名,我想你应该会喜欢才对。”宫雅的语气温柔,在她还在犹豫的时候就已经贴心地为她开了车门,她实在想不到拒绝的理由,这个男人比起那个不懂温情的大冰块可是好了许多,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有种挥之不去的落寞呢,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

宫雅尽量迁就她的喜好,他点了满满一桌的菜,可是对方却好像没什么胃口的样子,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搅着碗里的菜。

“不合胃口?我想也是,就这种菜色也敢拿出来做生意,真不知道这家的老板是怎么选厨子的。”他作势就要抬手招呼服务生过来。

孟甜觉得实在无语,这样好的饭菜,一般人就是想吃也只能盯着直咽口水,平民老百姓实在不能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摧残自己的钱包,领着少的可怜的一个月几千块的微薄薪水,他们实在是阔绰不起来啊。

若是在平时,孟甜绝对是要吃个够本的,可是今天她实在是提不起胃口,但是好料始终是好料,她总不能因为她自己而让一家餐厅的名誉受损吧,她向来是看不惯这种事的,更何况主角是自己呢。

“我只是午饭还没消化掉而已,要不你让餐厅给我打包一下让我当宵夜。”孟甜扣下宫雅的手,赶紧说道。

当然孟甜没有错过他眼里的惊讶之色,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只是打包有必要这么吃惊吗。

不过也难怪了,跟他交往的女人肯定是能多淑女有多淑女的吧,又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我只是不想浪费,你没听过粒粒皆辛苦这句话吗。”

孟甜白了他一眼,那表情就像在控诉他太过大惊小怪一样,他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识过,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爬上他的床,故作娇柔更是常有的事,他厌烦了,所以她的与众不同也是他所珍惜的。

“我还当真不知道孟小姐有这样的情操呢,不过既然是孟小姐提出的,我没意见,既然吃不下饭那我们喝点饮品吧,这里的香溢醉很出名的。”

孟甜本来觉得无聊想提出回家的,可是听到他口中这么奇怪的名字,本来就对吃喝特别敏感的她突然觉得很好好奇,也很想见识一下。

当服务生将东西端上来的时候,她的眼睛便一动不动盯着,可是看来看去也瞧不出什么名堂,只不过分了几层,颜色各不相同而已罢了。

“看是看不出什么的,不尝尝吗。”宫雅向侍者使了一个眼色。

“哇。”

真是冰火两重天啊,冰块遇火就融化了,可是难得的奇光就是分层渐渐消失不见,不同的颜色汇聚,像有无数道彩虹在水中交叠,美,她只想到这一个字,可是这东西能喝吗,她的心中泛起了疑惑。

当第一口下肚的时候,她的口禁像是被解除了一般,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贪杯,可是为什么才只是一小口她的意识就渐渐抽离了呢。

前面男人的轮廓变得模糊,她醉了。

头痛,头痛,她还没睁开眼睛,视野里也是一片模糊。

可是一睁眼,一个亮闪闪的吊灯出现在她的视线,这不是她的家,一个巨大的冲击让她立马睁开了眼睛。

她猛地从**坐了起来,检查被下自己的身上的衣服,结果手下是一片温热,自己竟什么衣服都没有穿!

到底是谁,自己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她不是在吃饭吗,吃饭,她终于找回了一点记忆,她不是跟宫雅在一起的吗,难道是他对自己。

真是失策啊,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疏忽的时候,早知道就不应该这么相信那个男人,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真是后悔死了,要是让她再看到那个男人,她绝对会将他碎尸万段。

“宫雅你太过分了,你……额。”

这是什么情况,几个大男人齐齐看向自己,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了,她最近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啊,啊啊啊!她在心里哀嚎。

安藤里代在听见熟悉的声音的时候,马上转身,可是眼里却在冒火。

她竟然穿成这样,而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身上穿着的衬衫应该是宫雅的吧,她竟然穿着别的男人的贴身衣服,这点让他嫉妒到几近发狂,可是碍于身边的两个人,他并没有动作。

“醒了,我让佣人给你做点吃的。”宫雅话里难掩宠溺,随即就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给单薄的人儿披上。

宫雅也算得上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他内在的心思虽没有人可以猜透,可是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现在这派的柔情倒让他的两个好友眼里闪过讶异。

孟甜虽然行为大大咧咧,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在一个有着三个大男人强烈的气场下,她现在的穿着实在是彪悍不起来啊。

刚才还一派兴师问罪的模样,现在只剩下尴尬,看宫雅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她再也顾不得质问别人,赶紧落荒而逃。

安藤里代看着那一抹娇影,眼里的那团火越烧越胜,看着宫雅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嫉妒,他们之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可没有忽略掉她的美好,难道他这个兄弟也看上了这个小丫头,一早上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沉着一张脸,一副“你得罪了我”,生人勿进的模样。

孟甜找不到自己的衣服,问人又没有人听懂自己的话,简直就是鸡同鸭讲,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昨晚有没有被人占便宜,重要的是她那副模样还全被他看到了,他不会误会自己吧,要是自己估计也会误会吧,可是她也觉得委屈,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宫雅。

孟甜穿着宫雅的衣服,提着自己的鞋子往外走去,她本来是想将人家的衣服脱下,然后丢在地上狠狠踩上几脚,可是奈何她不想成为暴露狂啊。

恨恨地骂了几句,然后才走出房间。

“为什么要辞职呢?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美霞这次是过分了,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她,我只是离开几天,她就真当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了。”o姐也很是气愤,她知道全镇豪的事情一直是金有彬心里的一根刺,现在被人当众讲了出来,她心里有多难受,自己是可想而知的。

“我与她的恩怨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我早把那件事忘了。今天说要离开也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我和智宇决定去美国定居,也能好好侍奉家里的老人。”

金有彬言语客气,虽然很舍不得这里的同事,可是离开也是本来就决定了的事,无关那件事。

O姐本来还想说几句挽留的话,可是看见她坚定的表情,她刚要说出口的话就咽了回去,最后只能说了一句保重。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早知道去的如此仓促,她当时就不应该回来才对,看见同事们关心的神情,她不愿猜测有多少人是真心又有多少人是假意,她只知道这些人曾经都像自己的家人一样,她也真心对待过他们。

“芝心,这是送你的,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是我知道你是个勤奋的女孩子,不要放弃,我等着看你的作品。”

兰芝心一打开盒子是一支印着白色小花的深蓝色钢笔,笔头还刻着几个字,是她的名字,她的心里一阵感动,手上的这份小礼物也感觉沉甸甸的,眼睛含着泪花。

谢谢的话含在喉咙口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这几个字太轻了,表达不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只能含着点点盈光感激地点了点头。

金有彬转头又看了看相处多年的同事,说了几句多加保重的话,她想她是不会再回来了,这个让她付出大多青春的地方,她的职业生涯应该就此结束了吧。

这一刻她想了很久,她应该会很不舍吧,不似六年前,她觉得心里似乎轻松了许多,有些事情不去经历是永远也不会知道当时的心境的吧。

她没有看到那个与她时刻针锋相对的女人,她想这样也好,有些人见了还不如不见,她金有彬也不是一个十足大度的女人,有些事情她还是不能释怀的。

“您不等小甜姐回来了吗?”同组的小萍知道她与孟甜的感情一向很好,可是估计现在孟甜还不知道她要辞职的消息。

“她又怎么会是一个闲的住的人,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把这些东西交给她就行了,我之后会联系她的。还有你也多保重。”金有彬笑着对这个腼腆胆小的女孩子说道。

虽然相处不久,可是她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心地还是不错的。

“好了,我要走了,大家回自己的位置工作吧。”金有彬一击掌,将本来就晕染的离别气氛弄得更加悲伤了。

所有的人还是在原地没有移动,他们只是静静地望着那一抹娇影,无论是否真心对待,至少此刻他们流露的真心是真的,没有参杂半点杂质。

金有彬可以感受到身后的无数道视线,可是她还是大步地朝外走去,她一直以为很多事情都有值得和不值得

之分,现在想来,自己这段时间还是值得的,这般计较倒有些失了豁达之感了。

“智宇,真的决定了,我想你再考虑一下,毕竟日中少了你也少了一个主力,现在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你……”院长徐志坤面露惋惜之色,声音里有带了几分急切。

尹智宇不知道这里面蕴含了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如果全是假的,他现在倒不得不佩服院长的演技了,心里顿时有几分厌恶,可是面上还是不露声色,打断徐院长接下来说的话。

“我只是想多些时间陪陪家人,刚好在美国的奶奶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才和家人决定去美国定居。”

“这样啊,不过你不必着急辞职,我可以安排你在美国那边任职,时间尽量给你安排得轻松点,你也不必有压力。”徐院长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就怕尹智宇拒绝他的提议。

看来他的心里还是不想放开尹智宇啊,只不过这里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罢了。

尹智宇虽然不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意,可是有一点他还是有些明白的,徐院长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实在,可以算得上是一直成了精的老狐狸了吧。

他想着如果现在松了口,恐怕以后的安生日子就更加少了。

如果知道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他当初就绝对不会做出到日中工作的决定,看来这个漩涡比他想象得还要深。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工作的心情,也只能辜负您的好意了。我想您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应该能够明白我想要多多陪伴家人的心情,或许对于有些人来说,即使老了依旧执着于名利,可是我只想有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尹智宇一语双关,既说明自己的去意已决,又指出徐院长就是那个追求名利的人。

他的几句话自然让刚才还一脸惋惜的徐院长倏地变了脸,他知道那件事已经成为两个人的心结了,现在就算自己再怎么挽回,关于辞职这件事他能挽回的几率也是十分渺小的了。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决定。不过日中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什么时候想回来我都欢迎。”徐院长整理了一张变了又变的老脸,终于找到最适合的表情。

尹智宇最后说了几句保重的话,他想他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只是这里的秘密却不容他置身事外,他能全身而退吗。

“你确定要继续留下来。”

两人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尹智宇看着前方,又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向可风。

“我想就算我想走,那个人也不见得就会放过我,还是静观其变吧。”向可风的话里有着一丝的无奈,可是又有着一丝的坚定。

他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跟尹智宇不一样,这场游戏无论是不是自己当时的初衷,他都没有办法再退出了,与其害怕怎样会让自己爱的人受到伤害,倒不如就留在这里,那样他才不会有无措的感觉。

尹智宇知道他的想法,对这个地方他所拥有的感情自然是不能和他相比,就因为这样他也选择明白和支持。

一支烟过后,两个人选择沉默地离开,没有多余的话语,但是彼此交换的眼神让他们明白了这场离别只是风暴的开始,而他们只能彼此珍重。

“妈妈,我们真的要去美国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会想念小夜哥哥和幼稚园里的朋友们的。”小念念的眼里满是对这个地方的不舍。

金有彬知道孩子的心总是脆弱的,好不容易适应了一个地方,说离开就离开应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当然会回来了啊,妈妈知道念念会舍不得这里的朋友,可是曾奶奶一个人在美国也很无聊,念念是不是应该和爸爸妈妈一起去陪陪她啊。”

听了母亲的话,小念念的表情开始纠结,可是得到母亲的承诺,她的小脸又重新绽放出笑容。

幸好自家女儿也很好哄。

“念念先去旁边和小朋友们告一些别,妈妈和院长阿姨说些事情。”

看女儿走远了之后,金有彬转头看向幼稚园的院长。

“这段时间麻烦您了,念念也开心了许多呢。”

作为一个母亲,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永远拥有最美好的笑颜,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珍贵的了。

院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人,她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脸上的保养还算得宜,身材略微发福,偶尔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肉还是挤在眼角下形成笑纹,不过看着就觉得很亲切,这也是当初金有彬选择这家幼稚园最主要的原因。

“这孩子很乖巧,我也没花多少心思,你这样说我倒觉得不好意思了,不过为什么这么匆忙决定去定居呢,虽然外国的生活对孩子的成长也有帮助,可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所面对的挑战也大了许多。”院长的脸上满是关怀之色。

她也喜欢金有彬这个年轻人,客气礼貌,而且长得秀气,平常两人还会多聊一会,所以心里自然也是关心这个孩子的。

“我,是有些原因,不过您说的我也考虑过,这方面我会多加注意的,以后有时间我会来看望您的。”金有彬笑着,面对一个长辈无微不至的关心,她也真心表示感谢,看见院长一派慈祥的模样,她想起了远在w市的母亲,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母亲了,心中有些想念。

走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女儿和要好的朋友依依惜别的样子,她突然觉得孩子长大了,她现在只有四岁,可是一个成人拥有的情绪,她是半点也不少,对于她来说这些都是不需要掩饰的,而一个孩子最真实的表现就是这样,眼泪代表不舍,拥抱代表还想见面。

“人都死去哪了!还不叫你们室长来见我!”上官惠美的语气里难掩愤怒。

镜中的她格外狼狈,半边的长发只染了一半的染发剂垂落在一旁,而另外一边还用美容室常用的大夹子别在脑后,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得滑稽,完全没了平日的高贵和傲慢。

果然平日的形象还是十分重要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嘛。

旁边的人自然是招架不住上官惠美的脾气的,平常她就个不好招惹的人物,偏偏今天室长去招呼另外一个贵客了,她就接到了一个烫手山芋,她在心里哀嚎,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啊。

不过还是急忙逃出了贵宾室,她是伺候不了这尊大佛了。

看着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上官惠美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她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随便地对待她,就算被安藤希设计失去工作上的光环,她还是那个骄傲的上官家大小姐,这些人怎么敢这样随便。

蓝淋琳听完来人的话之后,面上只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可是依然没有动作。

这阵子倒是许久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了,不过她也没忘了她,自己的事业顺风顺水,久而久之她也端起了千金大小姐的架子。

“我看您还是去一趟吧,不然上官小姐恐怕要把你这美容室给拆了。”蓝淋琳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而身旁的那个室长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是何等的精明,自然之道现在的风向在哪,谁不知道蓝淋琳的背后是安藤希,一个上官家又算得了什么,他虽然也是一个不愿把麻烦揽上身的人,可是最后还是选择最为安全的做法,他依然细心地为蓝淋琳料理着前额的刘海。

而他自然也没有错过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骄傲。

“您就不必担心了,今天我专门替蓝小姐服务,怎么能半路走人呢。”室长一脸谄媚,满脸的讨好。

两人好像都在刻意忽略上官惠美的存在,这可急坏了来报告的那个人,她现在要是回去复命的话,恐怕是连骨头都要不剩了。

“这位小姐,我看你还是回去告诉某人别自讨无趣,有人帮忙就不错了,别老想着以前的尊贵,这世上总还有她得罪不起的人。”蓝琳琳话里的意思旁人自然是明白的,她借着贬低上官惠美来抬高自己的身价。

美容室室长是个见惯了世面的男人,他在这一行也不是做了一天两天的,见高踩低的行为自然也是见了不少,所以只是摆了摆手打发旁边来传话的那个人。

那个传话的人出来之后也不敢再回去,她可不想被当炮轰,于是上官惠美就在贵宾室里等了大半天,可是竟然没有半个人影,她的心中凉飕飕的,不知道是应该感到生气还是悲哀,以前有多少个人围在她身边用尽心机讨好,现在她却像是病源,人人恨不得离得她远远的。

望着镜中的自己,她突然有想哭的冲动,可是自尊心却不允许,为什么她要活得这么累,想要的从来就不属于自己,而不想要的却像苍蝇一样在自己身边打转,爱情,事业,生活,没有一样是完美的,她不能接受这样失败的自己,可是现实却残酷得在滴血。

等上官佐和赶到的时候,一个身影蜷缩在电话亭里面,全身上下除了那双修长的大腿**在外侧,头被风衣的帽子遮住,他看不清她到底是怎么样的表情,可是只有他知道,这是她没有安全感的表现,莫名心中一痛。

“小姐。”

打开电话亭的门,他蹲下身子,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不经意划过她的手背,那样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中一震,这样的小姐让他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只有悲凉的夜,还有她受伤的眼神,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防备,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惠美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不能只用狼狈来形容了,湿嗒嗒的头发,还怪异地染着一半的染发剂,现在的她不漂亮,不高贵,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可是出奇地,她竟然通知了他。

正如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开始质疑每一个人对她的真心,人与人之间真的有所谓的真正的情谊吗?她开始怀疑,因为那件事,可是只有他,无论自己怎样任性,只有他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随传随到。

她将自己的身体缩在那还存有他气息的外套上,紧紧贴着,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心才开始有了一点温度。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上官佐和心里那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触动了,竟没有顾忌身份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她没有推开他,只是安静地任他抱着,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上,那宽厚结实的胸膛好像驱散了所有的不安,她开始沉溺,想象这就是自己一直寻找想要停留的地方。

上官佐和感受着身上冰凉的娇躯,将她抱起朝外走去。

温热的水打湿了她的肌肤,在身上的每一寸上翻滚飞舞,偌大的浴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啊。”

她急切地想要寻找一个出口,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她只能大喊来发泄心中的苦闷。

“小姐你怎么了?”门外传来上官佐和迫切担忧的声音。

上官佐和把上官惠美送回自己在外面的公寓,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他把她抱进了浴室,然后准备了几件干净的衣服,因为平时回来这里住上一两天,而他自己又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所有公寓依然保持干净整洁的样子。

他一直在浴室外等着,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他担忧的神色才有了一点的缓解。

正在他准备给上官惠美准备点吃的东西的时候,浴室里突然传来她的尖叫声,他急忙跑了过去,可是浴室里却没了动静。

没有办法,门内好像已经反锁了,他只好用力地撞门,可是这不是简易的木板门,凭他的血肉之躯当然不可能轻易破门而入,可是他心里实在是担心,就在撞击了将近五十几遍的时候,门终于打开了。

浴室里雾气缭绕,他看不清上官惠美在哪里,可是敏锐的感觉还是让他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个瑟缩在浴缸里的人儿。

拿起挂在墙壁上的睡袍,他闭上眼将睡袍裹在单薄的身躯上,确定她没有事之后才准备转身离开。

可是就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颤抖的手抓住了他的,力道之大彰显着她的恐惧。

“别走,陪我。”

上官佐和身躯一震,整个人还处于震惊之中,似乎还不能消化刚才听到的话。

可是上官惠美没有给他思考的空间,整个人已经贴在了上官佐和的身上,脸颊还磨蹭着他的胸膛。

就在她动作的时候,她身上裹着的睡袍已经掉落。

她现在就像一个没有半点安全感的小孩子,任由自己心里的想法,不想放开,只是像个无尾熊一样缠在他的身上。

上官佐和的大脑处于停摆状态,身上散发着女性娇躯的馨香,凹凸有致的身材在他身上不停地磨蹭,男性的本能欲望正在不断地被撩拨着,他将头转向一边,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身上的人却不放过自己,不停地做着挑战他极限的事情。

就在自己即将失去理智的时候,他一把将身上的人抱起,尽可能忽略手下那细腻的触感。

就在他把她放置在**的时候,她的手依旧紧紧环抱着他的脖颈,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

“乖,我不走。”他的声音极尽温柔。

上官惠美在上官佐和的哄诱下终于松开了手,可是眼里的不安还是那么明显,眼里的湿润盈盈闪光。

他的心莫名被撞击着,因为心疼,因为怜惜,一时间所有的爱意竟无法掩藏。

他细心地替她穿上衣服,因为是自己的衬衫,衣服套在她的身上明显有些大了,可是长度却刚刚好,刚好到臀部的下摆,虽然依旧妩媚性感,可是比起一丝不挂的样子,现在让他好接受多了。

吹完头发之后,上官惠美已经沉沉睡了过去,眉眼之间已经恢复了平静,纯真的睡颜让他似乎又看见了小时候的她,那时候的某个瞬间他就已经被这个女孩所吸引了吧,只是时光流逝他们的距离正在不断拉远而已,那么现在他还能有所期望吗。

手在即将触及到她的脸颊的时候,便像隔有千山万水一般再也不能进一步,他应该还是不行的吧,无论性情是否改变,他们之间的身份不能改变依然是不争的事实。

上官惠美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周围一片漆黑,习惯性地向床头摸去,她想要开床头灯,可是手上触及到得却是一片空白,这不是她的房间,就连惯有的薰衣草香味也没有,她的房间装有薰衣草空气交换循环系统,所以无论是春夏秋冬她的房间总会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可是现在她所处的地方除了隐约的古龙水香味,她甚至还嗅出了一丝男性气息,她的记忆好像也开始回笼了。

一阵懊恼,因为一片黑暗,她甚至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她也不是很清楚。

唯一的感觉就是她好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了。

一丝光亮透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两人都怔了一下,竟一时都无言。

“我饿了。”

她虽然看不清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她选择忘记,就让那个自己消失不见吧,她也只容许自己脆弱一次。

上官佐和终于反应过来,实际上他不知道她已经醒了过来,他只是不放心,毕竟那样没有安全感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记忆当中了。

他想要好好守护她,不想看见那般的她,所以现在开始除了爱她的那份心意,他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上官惠美觉得自己好像再也回不去从前的那个样子了,至少在看见他之后她没有办法冷言冷语,因为他开始变得与众不同了吧,或许是这样吧。

吃着简单的拉面,可能是饿了一整夜的原因,她的胃口格外得好,当然也不排除眼前这个男人高超的厨艺,她还从来不知道平常冷着一张脸的他竟然还是一个出的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呢。

“还有吗?我还想要,顺便煎个荷包蛋,我要双蛋黄。”上官惠美一边埋头吃着面一边理所当然地下命令。

上官佐和并没有被人使唤的不悦,反而眼里还闪过宠溺之色,马上进厨房准备吃食。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吃他做的面,当年,她也是这样一脸满足的样子,一个千金大小姐,可是却对这种街边摊的食物情有独钟,那一瞬间他就改变了对这个任性的大小姐的想法了吧。

可惜在她眼里,面的味道还是他,她早就忘了吧。

只可惜他没有听到身后人儿的咕哝声。

“味道怎么会一模一样,不过人的脾性倒是挺像的。”

嘴角泛起的那一抹笑意,好像承载了满满的幸福,一碗面,一段记忆,关于他们彼此。

“你说的是真的,今天吗?”安藤希的脸上顿时千变万化,可是最终凌厉的双眼迸射出来的火焰还是灼伤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握紧椅子边沿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就知道她会逃离他的身边,是他的动作太慢了吗?还是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根本就没有在意,所有的认知都让他全身紧绷,他认定的人就绝对没有逃离的可能。

眼里有着势在必得的气势。

“还有一件事。”安藤里代想了又想,他觉得这件事他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的,毕竟武媚会变成这样吗,他也是有一部分责任的。

即使这是他们的使命,可是他希望他能够在艰辛的日子里好好照顾媚儿,而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他。

安藤希自然是将对方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几乎可以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因为只有武媚才会让他变成这样,不过他好像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心在哪,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兄弟对那个小丫头的心意有些不一样呢,看来这条路注定要不平坦了。

“宫雅已经和我说了,我抽空会去看她的,不过里代有件事我一定要提醒你,别让自己的怜悯主宰了自己的感情,不然你所失去的就不只是一段自己想要的感情了。”安藤希的话一针见血,安藤里代高大的身躯震了一震,看来自己的心意已经被他看穿了,他的心思永远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这些天他所纠结的事情还有那个小小的人儿,那个几度在梦中出现的娇影。

可是就算心里的想念已经泛滥成灾,他还是拼命压抑,他应该又晚了一步了吧,那天的情景又一次在脑中回放。

“我做什么事关你什么事,还有我在你家睡了吗?你想说什么,说我不要脸是吗?就准你抱着别的女人亲亲我我,我就不能和别的男人睡觉!”

她的眼泪,一点点地在他的心房撞击着,他想伸手拭去,可是手却像有千斤重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现在想来自己的话似乎有些过分了,他不应该那样指责她,他应该相信她的,那样倔强的她却在自己的面前泪如雨下,他的心又何尝不痛。

终究还是错过了吗?

“怎么不吃点东西呢,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还有不要站在窗边吹风,你的身体很容易发凉。”安藤里代手里端着一碗小米粥,放下之后,将暖气调高了一度。

这样温暖的天气,就算是有风也是暖暖的,可是对于她过于虚弱的身体,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关心她,可是已经不是之前的爱慕了,他很确定,这里面有的只是怜惜,因为自己真正爱过,所以知道。

“你心里还记挂着那个女孩子吧。”武媚没有来由的一句话让安藤里代的身躯一震,她知道了。

武媚虽然没有回头,可是她已经猜到了他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对于这个对自己照顾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她心里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但是有的只是尊重和类似于亲人般的感觉,也正因为这样,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这是男女之间的情谊。

或许他也察觉出来了,可是她却更早之前就知道了,从他将那个女孩留下,让她呆在自己的房间的时候,还有他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了,至少不知不觉的时候,他就将这个女孩子纳进了自己的心里。

“去找她吧,我想这样你的心里才不会留下遗憾,不要到最后才觉得后悔,她是你可以肆意去争取的女人,而我却永远只能望着镜中的花水中的月哀叹。”

在安藤里代还在发呆的时候,武媚已经转过身来了,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可是面色已经恢复了一些。

这时候他才发现,她真的瘦了许多,爱情原来真的很折磨人。

“你好好保重。”

转身,他决定紧紧抓住那份降临的幸福。

“终于又剩我一个了吗。”看着那匆忙急切的背影,她的眼里有着落寞,可是很快就闪过了一丝笑意。

里代,一定要幸福啊,把我的人生也幸福地替代下去吧。

“呀,真是不顺,难道每个人都这样吗,为什么要让不相干的人也觉得这么辛苦呢,啊!”最后一声怒吼中,孟甜扒了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两下,就算再怎么沉浸在繁忙的工作中,她依旧没有办法忘记,那个人,那个人竟然那样看轻她。

将头深深埋进被窝里,听着门铃声作响,可是她并没有出去开门的意思,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天对自己的侮辱还不够吗,他还想再来一遍。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孟甜实在是受不了了,一个跃身就从**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向大门,开了门就劈头盖脸的一句话。

安藤里代知道自己之前说的话是过分了一点,所以面对她的怒火他很坦然地接受,表情没了之前的冷淡,带着几分歉意,又有隐藏不住的爱意。

可是生气中的孟甜并没有看出来,她的记忆依然还停留在那个时刻,他是那么可恶,枉她竟然还……

“对不起,我是来道歉的。”安藤里代的言语依然歉意十足。

孟甜不知道他的心思,可是他这样的转变还是让她一肚子的怒火无从发泄,她一向吃软不吃硬,面对强势的人她的战斗力才会被激发,可是现在听到他的道歉,她竟一时无所适从。

“你……道歉就不用了,反正你说的也没错,我睡在别的男人的房间里也是事实。”孟甜嘴上依然不饶人,可见她心里依然还是十分在意安藤里代对她的看法,她对他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可是他偏偏爱来招惹她,最后却连相信她都做不到,想到这里,她的满腔怒火都转作了难以言喻的失落。

“唔……”

孟甜一边挣扎一边用杀死人的眼神瞪着他。

他,他刚才还一脸歉意的样子,可是现在他的行为又说明了什么,自己不就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嘛,他心里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当嘴角微咸的味道一点点地渗入味蕾,他顿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他的心里一阵抽痛,这是第二次她在他的面前流泪,他到底做了什么。

从来就不会揣测女人心思的他现在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他只能像一个瞎子一样,慢慢地摸索前方的道路,他只知道一点,就是顺着自己的本能去爱护她。

动作极其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擦拭着泪水,她依然一脸受伤地看着他,只是没了之前的挣扎,乖顺的样子好似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只有他知道刚才他又深深伤害了这个自己愿意献出所有的女孩子,他该如何表达这份感情,她会相信吗?

“我知道我刚才很冲动,可是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听我说完,我……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我现在说的话,我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消化自己的这段感情,我,是真心的,那天也是因为太在意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你能原谅我吗?”

现在换孟甜震惊了,她眼角的泪水还未完全干透,可是她心中那万分复杂的情绪现在已经被强烈的震惊取代了,他在说什么,他喜欢她,真的是她吗?一个小小的报社职员,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是对那个红发美女很关心吗?那样的眼神又怎么能骗人,那样真实,她恐怕这一辈子都忘却不了,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真挚,现在要她相信有着这样眼神的男人其实是喜欢自己的,这恐怕难了吧。

“你……你……”最后孟甜干脆挣脱他的怀抱朝房内走去。

安藤里代呆愣了一下,她的反应太过于奇怪,他本来以为她的下一步动作就是将自己锁在门外,可是她只是转身向屋内走去,留他一个人在门外站着。

他应该进去吗?她不会生气吧,因为爱了,所以格外在意。

最后他还是走进了屋子,看她只是掂着脚一边翻着墙上的日历一边说着不可能啊又不是愚人节,他的额头顿时冒出了无数条黑线,没想到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告别竟被当成了开玩笑。

真是,他实在是无语了,这样的事情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咳咳。”

他提醒她还有一个大活人在屋子里,希望她不要太无视他。

孟甜听到身后的一阵干咳之后也反应了过来,可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面对身后的这个男人,她已经十分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而她的听力也很好,可是就像刚听到这个消息一样,她还是觉得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啊,她在心里无数遍地反问。

看来不行了,她实在没有办法深层思考问题,熬了几天夜的大脑快要炸开一般,她现在只想好好补一觉然后再来思考这个不可能的问题。

十分没志气地背着身后的那道火热的视线,她准备潜逃回房。

可是她想当鸵鸟也要看对方是不是同意啊。

“我想睡觉了。”刻意忽略自己手臂上有着火烫温度的手掌,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她觉得自己可以再没志气一点,本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可是到了最后为什么好像她犯了什么过错一样,实在是难以理解啊。

“我真的累了。”看见对方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她的身躯微转,可是依然没有勇气正面直视这个男人,但是声音听起来却是十分得可怜。

安藤里代本来以为这只是她想要回避的借口,可是当她转过身时,看见她眼底那明显的阴影的时候,他的心忽的一软,看来她是真的累坏了,他也不应该那么着急才对。

“好,我抱你进去。”

孟甜觉得自己是脑子被门卡了才会答应,可是还没等她拒绝,她就被一把抱了起来,因为太过突然,她的身子本能向安藤里代的胸膛缩去,手也紧紧地圈抱着他的脖子。

这样的表现让安藤里代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嘴上的笑意更甚了。

直到屁股着床,孟甜才发现自己刚才竟迷恋起他的温度和气息,觉得懊恼,这样的自己就连她本人都有些讨厌了,她还一直坚持自己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可是刚才的种种表现她还真没有办法为自己辩护。

“睡吧。”

他的手拂过她的眉眼,好像有一种魔力一般,睡意顿时袭上眼皮,眼皮也变得很重,她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失眠症什么的,那天之后,自己只要天黑一闭眼就会看到他的脸,还有他无情的指责,她的心里也是气愤的,可是事情过后,她又能说些什么,是再当面回敬他一顿,还是大骂他来解气,好像都不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意的不是他的话,而是她已经喜欢上他的这件事。

听着她微微沉重的呼吸声,应该是很累了吧。

他的眼里满是柔情,若是让安藤家手下的人看见他现在的这副模样,恐怕是要跌掉眼镜了吧。

爱情让人变得奇怪,可是又总是有人前仆后继,这就是它的魅力和致命的伤害吧。

“好好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看着那甜美的睡颜,他轻轻落下一吻。

“你的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都是黑色的呢,连家具窗帘都是这样,你这个人外表冷冷的也就算了,现在连取向都这么特别啊。”

上官惠美吃完之后,身体暖了,手脚也有了力气。

四处打量着上官佐和的屋子,她还不知道这个人竟然在外面也买了一间公寓,不过看这屋子应有尽有的样子,他应该时常在这里生活吧,以前她倒是没有看出来,他倒是挺有自己的想法的,不是只打算一直依附上官家的,他也想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的吧。

上官佐和一边收拾,一边看着她指手画脚发表感慨的样子,他的心里暖暖的,好像这一刻只属于他和她,如果可以他希望将这间屋子装扮为她所希望的那个样子,而他心里也默默地记下。

“叔叔阿姨家里就交给你们了。”金有彬临出门之前交代家里的佣人,因为是从父辈就开始在这个家工作的长辈,所以她心里也很是放心,突然决定去美国定居,这边的很多事情只是告一段路,而由于时间问题她只能交给别人处理了。

“少爷,夫人你们就安心去美国吧,家里我们一定会尽心料理的,不过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你们这一走家里可冷清了许多呢。”王妈在家里工作了许多年,也是看着这些晚辈过来的,所以想到离别,心里也是十分得不舍。

家里的佣人并没有遣散,主要是工作了几年之后,彼此之间也有了感情,大家说了几句告别的话,然后难免掉几滴眼泪。

“怎么就觉得这次离开可能不会这么快就回来了呢。还真有点舍不得。好几年没有去美国了,也不知道现在讲英语会不会觉得很别扭。”金有彬的脸上有面对新生活的无所适从,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酸涩。

“放心,我会当你的随从翻译官,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再次团聚了。”搂着妻儿,尹智宇的脸上满是满足。看着女儿的天真的睡脸,更加靠近丈夫的怀里,她不安定的心终于着陆了,她该选择相信的。

可是为什么会有隐隐的不安呢,前面又到底有些事情在等待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