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桑府,整整一夜,灯火通明,陷入极度紧张混乱的气氛,就因为紫桑翎一句:“全府上下,谁敢入睡,杀无赦!”,致使所有仆人,一夜未敢合眼。
而言洛幽的寝室,更为紧迫,因为神医叹息,无力回天,紫桑翎暴怒,现正在里边大发雷霆。
“无力逆天?还自称神医?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这是什么破神医!”紫桑翎怒气冲天,整张脸黑得不能再黑,严声质问着神医,可是心底却焦乱如麻,东南西北早已分不清。
可中年男人面对紫桑翎这挑衅十足却讽刺十足的话语,竟奇迹般没有生气,反而心情良好地摸了摸胡子,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同样陷入怒火之中的忧,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苍颜:“可是,老夫没说救不了。”
话音一落地,他整个身体就悬在半空,“方才说无力回天的人是你,现在说能救治的人,也是你,人是你,鬼也是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紫桑翎抿唇吐出的话,极力压抑的冷冽声音听了都让人害怕得发指。
中年男人仍旧若无其事地摸着自己的胡子,对紫桑翎的表现,似乎都掌握在手里。年轻人,果然就是浮躁。
“老夫是本人无力回天,并不代表那个人,也无力救治,老夫不否认,那个人,才是真正起死回生的神医。”
紫桑翎微眯凤眸,桃花瓣般的容颜掠过一丝探究,而后很快被另一种感情所代替:“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谁?暗夜宗的绝基。”说话期间,中年男人的眼神瞟向了正照顾着言洛幽的忧。
忧的俊眉微颤,仅仅一下,就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情。基师傅?他怎么会认识基师傅?
忧放下手中的事物,瞄向中年男人,口吻不重不轻,平淡地说道:“暗夜宗的绝基如此神秘的身份,你怎会知道?”
“似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能救这丫头吧?”中年男人答非所问,抬抬下颔指向言洛幽的方向。
“我看,你应该是知道,那个绝基现在在何处吧?”语气不是以前,而是肯定,至于中年男人为什么如此肯定,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忧凝眉缄默,的确,他是暗夜宗的人,自然是知道绝基身在何处,可是现在暗夜宗有心避世,恐怕他找起来,也得大费周折,可是现在……
忧的视线与紫桑翎相碰之后,移到了言洛幽身上。可是现在幽儿生死未卜,不管如何,他定会找到暗夜宗,因为幽儿,至关重要!
紫桑翎松开中年男人,探究的视线在忧身上来回转动,最后,停在他那双明亮清澈的星眸上,“你知道?”
忧愣了一下,才缓缓首肯。
“那事不宜迟,你是不是应该动身了?”娇媚的凤眸眯起,紫桑翎的眼神直逼忧。
然而没等忧接过话,中年男人率先开口:“怎么?你要让他自己去?这丫头现在生命垂危
,躺在**愈久,香消玉损的可能性就越大,难不成你还想把时间再拖一拖?”
话音一落,中年男人只感觉眼前一黑,一阵狂风就这么刮过,而且还夹带着另一个身影……
中年男人满意地看着忧和紫桑翎的身影渐行渐远,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随后,慢慢把目光投到言洛幽身上。
这时,躺在**本应艰苦地与病魔斗争的人儿竟一点一点睁开眼睛,随后,再慢悠悠地坐起身子,赞赏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
“好样的嘛,三言两语就让他们都离开了,话说你不做媒婆真是浪费了。”
本来,中年男人听着言洛幽前半截话,他还感觉美滋滋的,可是那后半句,直接把他从天堂扯下地狱,这种感觉这是太难受了,这是所谓的先甜后苦?
“丫头,好歹老夫帮了你,你就这么损老夫?”
言洛幽淡定自若地挑挑眉,心情愉悦地朝他扯动唇角,“好吧,我不损你了,话说,你的医术挺厉害的,好了就这样了。”
言毕,言洛幽站起身子,活动活动身子就迈步朝着门口走去。其实,今日的伤,在这中年男人的妙手回春之下,已经并无大碍,只不过她刚才和神医连份做了一场戏,支开了忧和紫桑翎,这样,她才有机会,去完成未完成的事。
“丫头,你真要瞒着他们去?此一去,恐怕凶多吉少。”中年男人在言洛幽身后悠悠地开口,就算言洛幽不说,他也能从她这个举动中,猜出这件事,到底有多险峻。
“为何不去,那可是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可不想临死时还要拖上几个人。”言洛幽没有停止走动的脚步,只是,方才还炯炯有神的杏眸,瞬间黯淡了下来。
仇人……报仇……中年男人没有再阻止言洛幽 口中一直喃喃着几个字,而言洛幽也顺利走出了紫桑府,朝着自己在世最后的目标走去。
言洛幽一勾唇,冷笑地眺望远方。 太后,希望你还能看到我。 眼角微微上扬,她走向某个方向……
夜渐渐笼罩下来,街上继而变得人烟稀少,唯有一个地方,异常热闹。
“啪!”某人很是豪爽地将一袋子金子扔到柜台上,随后,那人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两条腿还很不雅地迈到了桌子上。
那人很淡定地开口:“老鸨,把花魁叫过来,让本姑娘好好乐哉乐哉,这金子,够不够?”
去死,她也要寻寻欢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女的,也不例外!
老鸨打开袋子,里面金灿灿的金子亮瞎了她的眼,她立马收好金子,对着言洛幽点头哈腰地谄媚道:“姑娘呀,你一个女儿身,怎能与我这姑娘寻欢?要不,老身给你找个极品的美男子怎么样?”
怎知,言洛幽却不满地蹙眉,故意刁难:“不怎样!老娘要的是这里的花魁,不是这里小馆馆,你们这不是价高者得么?怎么,那钱还不够
?”
说完,言洛幽又掏出来了一大叠银票,这是上次她在凌夜风身上刮索来的,这次,反正前后左右都是死,这钱,留着也没用,倒不如拿来取乐!
在场的人,看见言洛幽甩出来的钱钱,瞪大了泛着金光的双眼。
而老鸨,看着这比城墙还厚的银票,两眼都看直了,立刻挂起笑容,“姑娘们,快进房里叫奴姑娘出来,说是咱们来了一个大客,需要她来助兴。”
一听当家的的话,簇拥在一起的姑娘们都一致一扭一扭地冲进那“奴姑娘的房间”,顺道,还抛了个媚眼给言洛幽,企图挑起她的好感。
哎呀,这个冤大头…哦不,是有钱人家,真是一点也不吝啬!这么多钱,随便一抓,都能养活她们大半辈子了!
然而,言洛幽则是冷眼地看着这个情景,从心底嗤笑她们。哼,一群胸大无脑的女人,到最后,被男人抛弃的人,绝对会是你们!
而然,就在言洛幽等待那所谓花魁的到来,一位不速之客串门,勾走了慵懒的她所有的注意力,捣了她所有兴致。
皇甫寒,一袭红袍白衣,随着他身体的走动而飘动着,墨发随之徐徐掀起,浑身上下那股凛冽嗜血的气息,除了他,她还真的找不到另外一人能和他相媲美,而他一到来,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她,无不发出惊呼,可奇怪的是,他的眼神,竟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言洛幽看向他,懒惰地收回腿,而后把手放在桌面上支着头部,似是无意又似是有意地开口:“能来这里的人,都是来寻欢的,老鸨,我说得可正确?”
啊?老鸨看了眼那让她都丢魂失魄的皇甫寒,立马反应过来,顺着言洛幽的意思一个劲的点头,按现在的情况,她更需要讨好言洛幽这个大财主!
财主啊财主,快到怀里来!
而言洛幽方才带有讽刺的略有所指的话,一直不差地全数落到皇甫寒的的耳里,他无视朝他迎来的女人,抿起唇,板着一张脸,抬步走向言洛幽的方向。
“你的意思是,我来是为了寻欢?”他的话平静无波澜,着实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言洛幽慵懒地睨视他,唇边噙起嘲讽,知道越平静的他,越是恐怖,可是,那又怎样?她难道还惧怕他不成?
她饶有兴趣地陪着他玩抓迷藏:“难道不是?”
皇甫寒眉梢一蹙,凝视着言洛幽,袖下的大掌骤然紧握。想不到,他摆脱了那两个缠人的家伙,派人跟着言洛幽,好不容易等到她只身出行,他只想赶紧追上她,在这个天赐良机好好和她培养下感情。
可是,她一出来,来得是青楼不说,现在,还冤枉他是来这里寻开心的?那么他,他急急忙忙赶过来是为了寻趣?呵呵,他在她眼中,为何会变得如此不堪?何时起,会变得只贪婪美色?若他贪恋美色,那他何以来让现在丑陋不堪的她随他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