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夙离去的背影,霍加叹了一句:“中原人之气度和侠义是我们比不上的,真的是该多学学。”

“是的,师父。”忽利努er应道,自然,大事已经解决,接下来的便是忽利努er即位的事情,一时间,不仅是拥护忽利努er的大臣们,就连百姓们也欢呼雀跃,在孙夙离开五天后,忽利努er顺利即位。

一路上,孙夙愁眉不展,凌紫儿看在眼里,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她知道孙夙肯定是担心闵非语的身体,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担心,虽说两人没有多少交集,但她是父亲的师妹,是自己的师姑。

“你是不是想回京看看她?”凌紫儿直白的问,孙夙骑着马转过头看了凌紫儿一眼,两匹马或许是累了的缘故,走得慢吞吞的,又也许是此地有着上好马草,所以总是边走边吃,也就快不了了,加上主人也不催,他们更是悠然自得。

“我不想骗你,是,我想回去看看她,上次在营帐中,她的脸色苍白,她本来以前就受过重伤,这一次我担心她再也挨不过去了,我们毕竟是相熟多年的好友。”孙夙拉住缰绳,直直的看着凌紫儿,眼里除了担忧还有心疼。

“我知道,你去吧!”凌紫儿也拉住了缰绳,两人直接下了马,在夕阳下,草原上,看似优哉游哉,却是心事重重,背影被夕阳的光线拉得长长的,人影和马的影子全部重叠在一起。

“紫儿,我不希望你误会,我和她,我们真的只是最好的朋友。”孙夙解释说,凌紫儿突然就孝陵卫。

“误会什么?闵非语是我师姑,你是我丈夫,难道我会怀疑两个我最亲近的人吗?你快去吧!我得回去一趟,我随后就来。”凌紫儿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瓶丹药,递给孙夙说:“如果她一直吐血不止,就服用这个,一次两粒,一天两次。”

这是凌紫儿在得知流光服用百止散后,自己偷偷研制的药丸,但因为答应了要帮助忽利努er,而那药不可能一两天完成,所以一直到近日才完工,如果这药能有用,也算自己报了恩了。

孙夙手中握着药瓶,感激的看着凌紫儿,随后心下一沉,问凌紫儿说:“你说什么吐血不止?”

“她在战场上受了伤,为了强撑下去,私自服用了百止散,这种药会让人失去痛觉,但也会留下很大的隐患,那日我和你去看她,我便发现了,她之所以能跟你说上几句话,就是因为服用了这东西,不然的话,一定是昏迷不醒的。”

凌紫儿将流光的情况告诉了孙夙,孙夙万万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十多年前的那次伤直到现在都还留有隐疾,这一次又?难道真是天要亡杜家吗?

“紫儿,我这就赶回去,你一路小心。”孙夙转身握住了凌紫儿的手,凌紫儿懂事的点了点头,只希望闵非语能够再次转危为安,不然的话,孙夙的心里恐怕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人,凌紫儿有些失落的想。

齐府,杜清辉每日照顾已有身孕的宁皖,常常和她聊聊天,却发现宁皖的声音和

流光的一点都不向,流光说话的时候声音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但宁皖虽然武功不错,说话却总是软绵绵的。

甚至眼神也不一样,流光总是很坚定的看着一切,小时候自己还老嘲笑她以后成亲后,定然是说一不二的,但宁皖不是,宁皖的眼神是柔波一般的,这一切都让杜清辉困惑,她总觉得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妹妹。

可她这张脸分明就是流光,杜清辉虽然觉得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还是选择相信,因为这是最后的希望,她不想连这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宁皖见杜清辉照顾自己格外用心,便问杜清辉:“姐姐,你是不是和将军有什么关系啊?”

“没,没什么。”杜清辉回避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齐朔说过自己的身份是不能见人的,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包括自己最亲的妹妹也是如此。

“其实我知道。”宁皖微微笑着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杜清辉说:“将军性格好,又有能力,是多少女子喜欢的男子,可他心里已经有人了,一开始是杜流光,后来是南陵三公主,现在恐怕就是这两个人了。”宁皖笑着。

“即使姐姐喜欢将军,那也是自己自寻烦恼,因为将军说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妻了,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若你真是喜欢将军,又何必伤了自己也伤了他呢?”宁皖温柔的劝说着,杜清辉彻底懵了。

她说这样的话不就是告诉自己她不是杜流光吗?她不是流光?不,杜清辉始终不敢相信,她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女子,随后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不是流光?”

宁皖愣住了,她本以为这是一个来找齐朔的人,但看这样子,她要找的人是杜流光,宁皖呆呆的看着杜清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杜清辉慢慢逼近宁皖:“你不是流光?”

第二次问话让宁皖全身打了一个寒颤,她确实不是杜流光,她是宁皖。

“我不是,所有人都说我和杜流光长得像,当初将军将我带到齐府也是因为我长得像杜流光,如果你要找的人是杜流光,那你确实是找错地方了。”宁皖无比坚决的告诉杜清辉。

尽管这很残忍,可对她来说难道就不残忍吗?所有人都将她当成杜流光,她是宁皖,她想要活成自己的样子,而不是代替杜流光活着。

“你不是流光,不是流光,流光。”杜清辉走了出去,口里念念有词,似乎心里最后的一缕火焰被灭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下着倾盆大雨,她慢慢的朝门外走去,宁皖一直跟在身后。

只见杜清辉失神的朝门口走去,最终伸手开了院子的大门走了出去,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花云正准备去马厩喂马,便见宁皖站在院子里,杜清辉正一步步的朝门外走去。

直到杜清辉离去,花云才走了过来:“她怎么了?”花云问,宁皖转过头看着花云。

“我和杜流光真的很像吗?”宁皖有些悲伤的问。

“怎么这么问?”花云有些不

解的问宁皖,宁皖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你喜欢我也是因为我长得像杜流光吗?”宁皖的眼泪落了下来,一脸委屈的看着花云,花云摇了摇头。

“你是你,杜将军是杜将军,我喜欢的是你的性子,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呢?”花云好奇宁皖今天的态度,往日她从来不会问这个问题。

“她是来找杜流光的?她以为我是杜流光,所以一直在照顾我。”宁皖终于将原因说了出来,花云心中一震,照顾杜流光?难道她是?

“不,不可能的。”花云自言自语的说。

“什么不可能?”宁皖抬头看着花云。

“下雨了,先进屋我再跟你说。”花云说着扶着挺着孕肚的宁皖进了屋,虽然知道这件事不能乱说,但他信得过宁皖,便将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宁皖。

“本来杜家一心报国,一门忠烈,没想到却落得个家破人亡,两个人战死,便是杜阳明和杜流光,唯一的一个姐姐也因为嫁给官宦人家,被陷害至死,但齐将军和杜将军感情深厚,很有可能当时杜清辉被他救了。”

花云猜测着,可当时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杜家一门,全都被抄斩,谁也没有剩下,包括那个最小的孩子,所以这些年来,自己虽然一直怀疑,却始终没有下结论。

直到看到林晚出现,他发现林晚的眉眼和死去的杜清辉夫妇是那么相像,他才确定那个孩子应该就是杜清辉的孩子,只是齐朔为什么能救两个人,这一点是花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

“所以虽然那日女子前来,我就怀疑她的身份很有可能是杜清辉,但我却不敢相信。”花云对宁皖说,宁皖的眼眶已经红了,自从做母亲后,她发现自己变得脆弱了。

“也就是说我一直带着的林晚很有可能就是杜清辉的孩子?”宁皖问花,花云点头。

“是,不是有可能,是一定是。”花云回答,又说:“当时杨青莫名离开,我一直很好奇,直到现在终于明白了,因为将军是最看重杨青的,所以这孩子一定交给他照顾了。”花云说着叹了一口气。

两人相视,生出无限感慨,宁皖更是内疚不已,早知道她该承认自己是杜流光的。“那我们该怎么办?”宁皖问。

“将军应该快回来了,等将军回来再从长计议。”花云说着伸手摸了摸宁皖的头对宁皖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好好照顾身体,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孩子,其他事情就不要操心了。”宁皖伸手抱住了花云,将头埋在了花云怀里。

她突然发现自己是那样幸福,其实,只要人在身边,其他的又算得什么,想起杜清辉离开时虽然带着面纱,却依旧绝望的身影,宁皖不禁有些心疼。

京城,大街小巷热热闹闹的,开春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这和他们前方打仗胜利不无关系,一辆马车从路中间穿过,百姓们自觉的闪到路的两旁,只见军队齐刷刷的在后面跟着,他们便知道这轿中定不是普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