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外面升起了太阳,齐朔一睁眼便见宁皖趴在自己的床头,宁皖睡得格外的安心,因为她已经证明闵非语并非是使用易容术的,昨日自己见她还轻抚了她的脸庞,那张脸是完完全全真实的。

所以那个人不会是杜流光,杜流光早就死了,齐朔会一直陪着林晚和自己,自己以前是那样的憎恨自己这张和杜流光很像的脸,但现在却很感激这张脸,现在也只有这张脸能够将齐朔留住了。

齐朔轻手轻脚的揭开被子,穿了衣服走了出去,雨过天晴,阳光红得格外鲜艳,就像被血染过一样,齐朔走到楼梯旁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远方,不一会,便有一个人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花云,怎么是你?”齐朔转头一看竟然是花云,心中有些好奇,感觉自己就像在梦里一样,既然见到了宁皖和花云。

“是我。”花云淡然回答,似乎有万重心事却一句话也不能说,虽然齐朔不关注这些事,但林晚曾问过自己几次,他总问自己喜不喜欢宁皖,自己一直以为是孩子话,后来有一次林晚叹息着说:“你不喜欢可有的是人喜欢。”

齐朔只觉得这不过是小孩子开玩笑的话,也没往心里去,但看样子,这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而是一句实话,那个人便是花云,不然为何花云和宁皖会同时出现,自己和宁皖是不可能的。

“花云,你喜欢宁姑娘是吗?”齐朔开门见山的问。

“不,不敢,宁姑娘是将军的小妾,便是花云的嫂子,将军如果想将花云赶走的话,花云这就走。”花云说着站了起来,却被齐朔叫住了。

“站住,我不是将军,你也知道宁皖不是我的小妾,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当时的情况你明白,我不那样说,我们都不会好过,你若是喜欢宁姑娘,我绝对不会阻止。”齐朔顿了顿,花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如果宁姑娘真的跟了你,无论我齐朔再怎么穷,也会给她置备一份嫁妆的。”齐朔接着说,花云诧异的转过身,愣愣的看着齐朔。

“将军,你。”花云不可思议的看着齐朔,太阳已经神奇,晒在两人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

“以前因为宁姑娘和流光长得像,所以我总把她当成流光,只要远远的看着她,我就觉得流光还在我身边,以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这几年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我也该醒了。”齐朔接着说,花云呆呆的看着齐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切宁皖在房间都听得清清楚楚,她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但当真的听到这话从齐朔口中说出来后,还是不免悲伤,甚至还有一种极度的尴尬,她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一直都是一厢情愿,自己是世界上最傻的人是大笨蛋,可是她能去哪儿?回到哥哥身边吗?可哥哥现在都忘了还有自己这个妹妹了,自己还怎么去找哥哥呢?

“将军,多谢将军。”花云在外面客气的说着,房间里的宁皖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一件物品一样,还是一件谁都不要的被人推来推去的物品,她终于坐不住了

,站了起来朝外面走来。

“齐朔,林晚是我养大的,我要带他走,在将军府这些年,就算我只是做个婢女好了,我什么都不带走,只要林晚。”宁皖说完便跑开了,齐朔茫然的看着宁皖离的方向。

“不,不能让她带走林晚。”齐朔说着便朝宁皖离开的方向跑去,花云也跟着跑了过去。

齐府,雨下了一夜,林晚愁了一夜,睡到半夜的时候,一阵闷雷作响,他突然有些害怕,便抱着被子去了叶新房中,两人一直聊到很晚,林晚甚至跟叶新提起他那奇怪的师父。

“好多年没见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林晚叹息着,自从当时师父交了自己变脸术后便彻底离开了,曾有一段时间,他会观察将军府中的每个人,观察自己见到的每个人就是为了看看他们是不是自己的师父使用了易容术变得。

听林晚的描述,叶新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果然那个人是杨青,而眼前的便是林晚,只是这个秘密自己要一直守着,整个将军府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自己和齐朔,就连花云也不知道。

宁皖推门进去,只见屋里空空****的,心中担心林晚出去了,便到处寻找,不多一会,齐朔和花云也到了,齐朔伸手拦住了宁皖。

“宁姑娘,你就算要这座宅子齐某都给你,但林晚你不能带走。”齐朔的语气很淡然,却不容置疑。

“什么?”宁皖皱着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齐朔,齐朔点了点头。

“他不是你一个人带大的。”齐朔接着说,宁皖突然冷笑起来。

“难道将军认为您比我更适合照顾这个孩子吗?”宁皖冷笑着问齐朔,将手中的剑丢到一边,花云赶紧蹲下身去将剑捡了起来。

“宁姑娘,你的剑放哪儿?”花云询问,宁皖本来在气头上,这一下却有些哭笑不得。

“花云,你不要搀和,这是我和齐将军的事。”宁皖忍不住开口,花云却为难了,自己是将军府的人,但现在和将军为敌的却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可真是复杂。

“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大家好好的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再说林晚是我们所有人都喜欢的孩子,虽然你的武功不错,但你毕竟是女流之辈,你们靠什么养活自己呢?”花云很理智的劝说着。

这句句在理的话在宁皖听来却是赤luoluo的侮辱,宁皖气得从花云手中抢了剑,随后将剑从剑鞘中取了出来,对着花云的颈子顶着。

“宁姑娘,你要干什么?”齐朔呆呆的看着宁皖,花云却眼睛都没眨一下。

“宁姑娘不高兴,如果宁姑娘认为杀了花云能解气,你就杀了我吧!”花云说着伸手握住了剑,剑便朝自己刺了过来,宁皖呆呆的看着这一切,齐朔站在一旁也没有阻止。

“你疯了。”宁皖将剑往回收,花云的脖子上却被刺了一小个口子,手也因为在抢剑的时候两只手都划伤了。

“气消了吗?”花云问,齐朔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余的,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傻的人,跟我来,给

你上药。”宁皖无奈的说着将花云朝自己的屋子领去,这对于花云来说却是因祸得福,两人的距离也更近了一步,最终宁皖也没离开,只是对齐朔却不像从前了。

梁王府,梁王的母亲端坐在位置上看着给自己行李的梁王,她的旁边站了一个三十几岁女子,看起来很年轻,也很妩媚。梁王竟有些担心这个女人是母亲给自己介绍的新妃。

如今自己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府中的侧妃们向来都是自娱自乐,至于凌紫儿,她却有自己的事要做,而且她向来是不多话的,也不是说一定要梁王陪在身边才会高兴什么的,这倒让梁王省了不少心。

但见女子对梁王嘻嘻笑着,凌紫儿作为梁王妃,听说有外客,也不得不跟梁王一起过来看看,见到这个女人,却觉得全身都不舒服,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并非善类。

“这是你淑妃姨母的妹妹欢姨,这些日子,淑妃在宫中一个人也很寂寞,皇上又不常去,你看看能不能想法子让你欢姨进宫陪陪淑妃。”梁王的母亲表情平淡,却似乎让梁王务必将这件事办好。

梁王知道母亲向来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当日淑妃对母亲有恩,母亲自然会竭尽全力去报答,这虽说不是难事,但毕竟领着一个外人入宫恐不是一件好事吧!

“孩儿倒是从未听说过淑妃娘娘有妹妹。”梁王说,这时候被称为“欢姨”的人一脸魅惑的笑了起来。

“我和姐姐早年就分开了,都十多年了,姐姐当时入宫当了娘娘,而我当时却嫁给了我们那儿的一个青年才俊,没想到天公不作美,恩爱夫妻,阴阳两隔,想着这世上就姐姐一个亲人了,所以想进宫陪陪姐姐。”欢姨说着便开始拭泪。

不知为何,凌紫儿总觉得就连擦眼泪都那么的假,自己忍不住有些想离开,不想看这样的作秀。

“欢姨没有孩子吗?”梁王自然也不笨,心中也有许多疑虑,听梁王这样问,被称为欢姨的女子哭得更厉害了。

“孩子本是有的,自从他父亲离去后,族里人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后来孩子生病了,也没人管,已经离开了,如果孩子还好好的,我定然会守着他的,不怕你们笑话,我确实是走投无路了”欢姨说着便跪在了梁王面前。

“还请殿下千万要帮这个忙,如今姐姐就剩下我一个亲人,我也就剩下姐姐一个亲人,如若能进宫陪着姐姐,我们姐妹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还请殿下帮帮忙。”欢姨说着便跪了下来不断的磕着头。

“别,欢姨,您是长辈怎么能给我磕头呢?放心吧!我会想办法让您去陪着淑妃娘娘的。”梁王承诺,欢姨的眼里突然放出了光芒,光芒稍纵即逝,随后便感激涕零的说着各种好话。

梁王和凌紫儿走了出去,凌紫儿终于忍不住问了梁王一句:“她要进宫让淑妃娘娘跟皇上说说便是了,怎么反倒来求你这个梁王。”

“淑妃娘娘并不受宠,她似乎也不愿意跟父皇多说话,所以这欢姨也就只能来找本王了。”梁王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凌紫儿不再说话,心里却觉得总有事要发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