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听说流光会治病,随后转身拉着流光去了舜华苑,当流光到了舜华苑门口看到‘舜华苑’三个字的时候,心中不由得大惊。

舜华苑,这个地方,竟然就如同她当年描述的样子一般,可惜住在舜华苑里的人不是她杜流光。

“小子,你为什么叫她神仙姐姐?”步涯好奇,林晚白了他一眼。

“天外天,山外山,她是,你不过是凡尘俗物罢了,你能跟在姐姐身后真是运气好。林晚仗着人小,知道步涯不能拿自己怎样,便很嚣张的说着,流光无心听两人对话,脑海里全是往昔情意。

“以后我住的地方就叫‘舜华苑’,要一个小亭子,亭子中有一个石桌,平日咱们可以对月饮酒作诗,可以弹琴,要一个很大的院子,可以舞剑……”当年的流光轻轻的靠在齐朔的肩上,诉说着自己的理想。

那是大雪纷飞的季节,那是塞外,那是匈奴侵犯的岁月,那时候的流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打赢这场仗,我就有了一个家。”

可她没有,打赢了那场仗,她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姐姐都没有了。

这时候,只听见屋里传来东西落地的声响,流光的思绪回到现实,随着林晚朝一间屋里走去。

当流光见到宁皖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步涯更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这不是杜流光吗?

步涯怔怔的看着宁皖,这时候只见林晚走到宁皖的旁边抱住了宁皖的手:“师父,您怎么了?”

“你们是?”宁皖紧握拳头,眼神犀利,步涯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

“杜姑娘,真的是你?”步涯一脸惊喜的看着宁皖,流光自然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流光,她只是好奇,这世上竟有人跟自己这般像,就算是亲姐姐杜清辉,和自己也不是太像。

“什么杜姑娘?我姓宁,二位请离开这舜华苑。”宁皖狠狠的看着两人,流光皱了皱眉。

“姑娘看来是心火过旺,并无大碍,服几帖药就没问题了,还有,最好多出去走走,这将军府虽比不得皇宫,但也不小。”流光说话间已经挥笔写下药方。

宁皖看着流光这般,有气也不好发作,流光将单子交给宁皖,又看了宁皖几眼,随后转过头离去,并不看林晚。

“师父,您怎么了?”看着满地的碎片,林晚竟有些害怕,宁皖摇了摇头。

“没事,你去念书吧!师父休息一下就好了。”宁皖说着便将林晚往外赶。

流光到了段咛温的南苑,便从步涯手中接过画递给了段咛温,又看了看段咛温府中的设置,和外面简直就是天各一方,尽显豪华气派。

“这齐将军真是有心哪!这里虽比不得皇宫,但也是雕楼画栋,果然够气派……”流光一如既往的笑着,段咛温已经让小蝶将画挂了起来。

“非语,你是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段咛温一脸期待的看着流光,流光微微一笑。

“略懂皮毛。”流光说完便坐了下来,将军府确实很大,从舜华苑到南苑的距离也不远,现在竟觉得有些累了。

“你太谦虚了,对了,三天后是灯节,到时候我派人去接你。”段咛温说着又不由得多看了

墙上的画几眼,实在是画得太好了,每一笔的衔接处都这般美妙。

“非语,你能再多给我画几幅吗?”段咛温转过头,恳求似的看着流光,流光摇了摇头。

“物以稀为贵,若是公主府上都是我的画作,公主恐怕就会拿来垫桌子了。”流光雅然一笑,段咛温脸突然就红了,自己确实不懂鉴赏,自己只知道好看或者不好看。

“灯节我就不去了,公主知道,我这身子……”流光没有继续说,段咛温已经见过她晕倒几次,对她的身子自然有所了解。

“到时候你坐在马车中,我们行至一处,你再下车,没有你我都不想去,可是这节日很难得,一年才有一度,据说很好玩,据说只有这一天,姑娘们才能出去。”

“是呀!男子任何时候都可以出去,这闺中女眷一年也便有这么一天……”流光略有所思,她还记得那年的灯节,自己本在房中念书,突然齐朔拉着自己的手跑了出去。

后来,他们抱回来好多灯笼,流光对齐朔说:“以后咱们家都不缺灯笼了。”

“这些灯笼全部留着,等咱们成亲的时候用。”齐朔微笑,流光脸颊绯红,一下子跑开了。

“公主,我先告辞了。”流光回忆往事,又担心撞见齐朔,便想先行离去,没想到段咛温非要留流光吃饭,并让流光先去自己的卧房休息,并让随行的大夫随时待命,随时为流光诊断。

步涯则在府中的房顶躺着,这样的天气,天空很蓝,云很白,云层一层层的,看起来就像画一样,而且在高出也能看得远,这时候,他竟发现房顶上有一排凌乱却整齐的脚印,细细一看,竟不尽相同。

细细数了一下,竟有二十来个人,步涯不禁想起那日将军府遇袭之事。

“看来风要起来了。”步涯喃喃自语,重新躺了回去。

齐朔办的搬迁喜宴一共三桌,还将府中的齐朔和宁皖都请了,当然,叶新和花云也被请来了。

家丁和丫头一共坐了两桌,其余人坐在一起,齐朔的左边坐的是叶新,右边是段咛温,段咛温的旁边是流光,流光的旁边是宁皖,宁皖的旁边是花云,花云的旁边是叶新。

段咛温时不时的犯一下花痴,看一眼齐朔,竟然像是欣赏一件完美的工艺品一般,不断的看着。

流光则问身旁的宁皖:“身体好些了吗?”

“谢谢闵学士,今日多有得罪,还请闵学士不要放在心上。”宁皖说着看了看和步涯坐在一起的林晚,看样子,他和步涯很聊得来。

“怎么会?只是你这爱徒似乎和我的侍卫很聊得来,不知宁姑娘可否让令徒到我府上去走走。”流光微笑,转头看着宁皖。

宁皖本想拒绝,但想到对方的身份,而且对方人还不错,林晚又贪玩,自己刚好休息一下。

“那民女替劣徒谢过大学士,大学士是朝中第一才女,若劣徒能得大学士教导,定然是他的荣幸。”宁皖双手抱拳,流光微微点头。

“宁姑娘言重了,不过是府上的丫头婆子们平日都闷得慌,我看着孩子这般激灵可爱,想能帮我活跃一下府中气氛,多谢宁姑娘了。”流光微笑,转头朝那桌看

了一下,只见林晚刚好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你们两争什么,这可是将军府,这孩子好像还是齐朔带回来的呢!再说了,我也挺喜欢这孩子的,不然这样,咱们一个月每人带十天,如何?”段咛温突然开口,流光和宁皖面面相觑,无奈至极。

晚饭过后,林晚依依不舍的拉着流光的手:“神仙姐姐,你要走了?”

宁皖和段咛温还有齐朔三人的脸上各有千秋,这孩子叫人怎么这般奇怪。

“你叫她神仙姐姐,那你叫我什么?”段咛温一脸的不服气,挑逗着孩子。

林晚微微一笑:“公主大人。”

“你这臭小子,凭什么她是神仙姐姐,我就只是人间的公主?”段咛温一副誓死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

“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神仙姐姐便是天外天中的人外人……”林晚一脸的得意,这不禁让人想起那日林晚说宁皖是天下第二。

“你这小子,就不怕你师父生气?”叶新开玩笑看着林晚。

“师父不会生气,因为师父的想法跟我一样,对吗?”林晚转头看着宁皖,宁皖竟点了点头。

“闵学士是几百年来第一女官,才华绝世,美貌无双,当真是天外天,人外人。”宁皖微笑,段咛温好奇,这女人竟没有一点嫉妒心。

“好吧!那我就做好这凡尘俗世的公主好了。”段咛温撇嘴,这时候齐朔却开口。

“凡尘俗世好啊!人若无七情六欲,又有什么意思?”齐朔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流光一眼,尽管几次推翻自己的定论,可今天流光说话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这个人就是流光。

尽管不是同一张脸,尽管声音不同,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相似,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流光。

“七情六欲是贵人才能拥有的,有些人从出生就注定一无所有。”宁皖突然的开口让所有人都有些诧异,流光也不禁多看了这个女子几眼,因为宁皖说的话便是流光心里想的话。

齐朔听了宁皖的话,不禁汗颜,对流光的思念更甚,想必流光如果活着,也会这样说吧!

林晚这个晚上便被流光带到了府中,流光本想给他安排房间休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要跟步涯一起说。

“步涯哥哥,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林晚不断的缠着步涯,步涯有些心烦意乱的轻轻推了他一把。

“一个人一生只能有一个师父,别总想着好事都被自己占了。”步涯明显有些不高兴,林晚冷哼了一声。

“古人云,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为什么就不能教导别人的徒弟了?再说了,我又不是以你徒弟的身份跟你习武,你若是教了我,十年以后,你已经老了,你遇到危险,我还能救你呢!”

林晚说得头头是道,步涯竟无力反驳,只是自己今年不过才二十来岁,十年后也不过是三十岁,正是壮年,哪需要这个小子救自己。

“你去跟你师父说吧?你师父要是同意,我就教你几招防身。”步涯无奈,只能同意。

“你说的啊!不许反悔,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林晚说着伸出了手指,步涯也只好伸出手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