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朔回到府中,担心夜长梦多,便连夜让自己最信任的护卫杨青将孩子送出去,没想到杨青刚走,高智清竟然带着人来搜查将军府,说是有人听到将军府有婴孩哭声,担心将军府有人绑架了婴孩。

齐朔那时便知府中有内奸,不过,最后因为什么都没有搜出来,高智清便带着众人离开,还警告齐朔:“将军,这明哲保身,你虽和杜三娘情投意合,但这杜家人所犯之事,你还得秉公处理,不然我饶你,陛下可不饶。”

齐朔心里越发困惑,更想要看看洗干净的林晚。

林晚进了舜华苑,便喊了起来:“姐姐,我来找你了。”

宁皖听见孩子的喊声,眼里不禁流露出许久未有过的温情,也许这是所有女性都有的温情吧!在孩子面前,她们毫无抵抗力,更想用尽全力保护每一个孩子。

宁皖推门走了出来,见林挽穿了一身帅气长袍站在外面,脚上却穿了一双大人的靴子。

“你……”宁皖好奇的看着林晚这一身奇怪的打扮,林挽摆了摆手。

“大丈夫不拘小节,这花总管说我衣服可以马上改小,府里有专门做这个,但这鞋子,府里又没孩子,只能随便找了一双最小的给我穿。”

宁皖知道齐朔府中的男子脚都是很大的,尽管是最小的也能装两只林晚的脚了。

“你进来……”宁皖说着招了招手,林晚上笑了笑,朝宁皖走了过去。

进了屋子,宁皖便让林晚将鞋子脱了,自己一看,这双小脚上全是冻伤,心里心疼得不行,于是给林挽找了药擦伤,又给林挽包扎好,这才让林晚上将脚放进鞋里。

“赶明儿,我给你做双鞋子。”宁皖说着就开始翻箱倒柜起来,从一个大箱子里找了一些布料,随后想了想:“得去买两双鞋底,多给你做点,对了,我问你,你刚才怎么脏兮兮的?”

宁皖有些好奇,这样大的孩子,家中再贫穷,这样天气也该穿一身完整的衣服才是。

“脏兮兮的怎么了?我可是我们那群孩子的老大,姐姐,不瞒你说,别看这将军府,你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这还没我在外面自由自在的过得舒畅。”林晚一脸的神气,宁皖突然就笑了。

“你这孩子可真有意思,不过你既然叫我姐姐,我也认你这个弟弟,以后有什么事请,就来找我,这府里若是有人欺负你,也来找我。”宁皖说着又给林挽找了一些吃的。

“这府里的人我看都有武功,姐姐,你也会武功吗?”林晚突然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宁皖,宁皖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我才不要跟那狗屁将军学呢!看他那样凶死了,你教我好不好?”林晚一脸恳求的看着宁皖,宁皖突然犯难了,宁家武功从不外传,只能传给自己的子女。

正说话间,突然听见外面响起了齐朔的声音:“宁姑娘,你在吗?”

宁皖听见是齐朔,脸顿时沉了下来。

“齐将军,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宁皖突然变得极其冷漠,把林晚都吓了一跳。

“宁姑娘,我是

来找那个孩子的,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谅解。”齐朔呆呆的站在外面,不敢越雷池半步。

“孩子在我这儿,这个孩子我跟齐将军要了,您请回吧!”宁皖骄傲冷漠的声音传了出来。

齐朔心中有些忧虑,为什么宁皖才第一次见到这孩子就向自己讨要呢?以前有多少好东西,包括那鸽子蛋的珍珠送给她,她也让人退了回去,真是奇怪。

“既然宁姑娘跟这孩子有缘,那就留这个孩子跟宁姑娘做个伴,我先告辞了。”齐朔说完便离开了,刚走不远,听见房内传来孩子的欢呼声。

“姐姐,你真厉害。那个将军好像都怕你。”林晚一脸崇拜的看着宁皖。

“小晚,你听姐姐跟你说,你以后切不可像今日乱说话,很容易惹祸的,知道吗?”宁皖有些担心,这孩子虎头虎脑,又傲气十足,这样的性子遇到花云那样实诚的人自然无事,但遇到其他人,恐怕就要麻烦了。

林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宁皖:“姐姐,我能跟你睡吗?我可以睡地上,只要有被子就行了。”

宁皖这才发现这个骄傲的孩子,所有的傲慢全都是伪装出来的,只为了保护自己。这个孩子竟然这般敏感,既然这个孩子跟自己有缘分,那自己也定当好好照顾他。

“你以后就跟我睡一起吧!我会让人在中间拉一个帘子,不过,你要听我的话,知道吗?”宁皖一脸严肃的看着林晚,林晚点了点头。

这边,孙夙将调查到的东西全都交给了流光,只见当朝太尉秦远贪赃枉法,为了谋私与人共同私造府园,豢养歌妓,以此赚钱,共同分赃,又知秦远竟然将自己的小妾杀死,只因小妾知道了这个秘密。

“你看这些罪够判他死吗?”孙夙问,如果不够,他相信自己还能再找出来,苍蝇不叮无缝蛋,这有缝的蛋,缝会越来越大。

“辛苦你了,阿夙,这些足够了……”流光微微一笑,将这些证据放入暗盒之中。

孙夙微微一笑:“就不怕我给你偷了?”

“若天下之人,连你我都无法信任,我在这世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流光突然郑重的看着孙夙,孙夙慢慢收敛了笑容,这句朴实的话其实竟这般动人。

正说着,只见叶儿提了两个糕点盒走了过来,见流光和孙夙聊得差不多了,便将糕点盒递给了流光,流光接过,随手递给孙夙:“这是桃花饼,你没赶上热乎的,这些是特意留给你的。”

“真的吗?”孙夙冷峻的脸上突然绽放出孩童般的笑容,桃花饼,太多年没吃过了。

“当然是真的。”流光微微一笑,一旁的叶儿也忍不住掩面笑了起来。

孙夙离开后,流光发现叶儿小脸通红,这才发现叶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只是这孙夙,又岂是她能喜欢的?作为天剑山庄的庄主,孙夙家眷的安危随时都是受到威胁的。

她这一生不能平安度过,但希望叶儿这一生,能平平凡凡,安安静静的度过,所以虽然看出叶儿喜欢孙夙,她却从来不问,若非万不得已

,也绝不让两人见面。

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段咛温比武招亲的时间也到了,所有的王公亲贵都报名参加比赛,谁都想结上这么一门好亲事,这里面大部分的都是梁王和庆王的熟人之子。

段咛温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喝着茶,看着这些人为了争夺她而打得头破血流,段咛温却只是摇头:“这些人做什么来的?闹市争吵啊?”

“这些人可都是为了公主而来,公主就算觉得他们再不济,也不该说这样的话。”庆王开口,段咛温白了庆王一眼,并不搭理,随后转向了坐在一旁的流光。

“非语,你怎么看?”段咛温非常恳切的看着流光,虽然她知道闵非语一点武功都不会,但她总觉得闵非语看得懂。

“公主,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哪儿看得懂啊?我不过是学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至于这武功,是一点也看不懂。”流光微笑着,轻轻的端起了面前的茶,小抿了一口。

段咛温有些不服气,又问齐朔:“齐将军,你觉得呢?”

“末将只会看,不会说,还请公主见谅!”齐朔双手抱拳,一脸的抱歉,段咛温生气的冷哼了一声,嘟起了嘴,不再理睬齐朔和流光。

因为梁王和庆王也参战的缘故,所以两人并未坐在段咛温旁边,庆王也决定自己亲自出战,因为他看过段咛温的武功路数,他可以确定的是梁王也未必是段咛温的对手。

等梁王先迎战段咛温,如果赢了,那便没有再比的必要,如果输了,自己自然更不能比,便说不愿与女流之辈动手,这样的话自己好歹也为皇室避免了一场羞辱,父皇自明白自己的用意。

庆王嘴角带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时候突然在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女子和孩子,流光本来正在想着这场比赛怎样才能让梁王获胜,怎样才能让段咛温稍留一手,两人至少成平局,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擂台下面。

当她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也惊讶了,因为那个女人和曾经的自己竟这般相似,眉眼之间的流转都那么相同,只是这个女子和曾经的自己又是不同的,曾经的自己爱笑,爱闹,这个女人却沉静如水。

再看女人身旁的孩子,这孩子竟这般像极了自己的姐夫白光耀,眉眼却更像自己的姐姐杜清辉,莫非这孩子就是白常远。不,不可能,白家一门早就因为叛国通敌罪被满门抄斩,这孩子早就魂断邢台,不,不……

流光心里有一种异常的难受,只觉得心口像火烧火燎一般,竟连呼吸也不顺了,她努力的想保持平静,可心却不由自己。流光的手紧紧的扶着自己的心口,担心自己会一下子晕倒过去。

很显然,流光的动作被段咛温和齐朔都看在了眼里,段咛温赶紧站起身走到流光旁边,齐朔的脚动了几番,最终还是没有起来,他没法关心除了流光以外的其他女人,他不能对不起流光。

“非语,你怎么了?”段咛温一脸的着急,流光只觉得自己说不出话,这时候段咛温转过头一脸愤怒的看着齐朔:“齐朔,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传大夫,快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