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那些造次的人收到钱后,纷纷被老婆骂了一顿,并让他们去流光府上负荆请罪,而此时,这些根本听不懂道理的人却无比的懂道理。
“我这都是受了奸人蒙骗,如今知道这皇后,公主都是女性,这母亲也是女性,这世上男人并不比女人尊贵,我以后一定尊重女性,我国能出闵学士这样一位天之骄女,实属我国幸事……”一个中年男子跪在地上检讨。
其余众人纷纷应承,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流光府,每天开门一看,门口全部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门也被擦得干干净净,能够倒映出人影。
一时间,整个闵府上下都觉得奇怪,步涯却以为是孙夙所为,心想,庄主真是厉害,却不知这其实跟孙夙并无关系。
要说,也是孙夙晚了一步,孙夙通过调查,找到人的时候,大家都说自己错了,并说为了诚心向闵学士道歉,所有人都要给闵家轮流打扫门前光景。
流光知道近来这城中会比较太平,毕竟有这么一位有个性的公主,梁王和庆王的王位之争也可以暂时停下,自己也确实该好好休息。
想起段咛温送给自己的扇子,流光又忍不住打开看了看,发现这竟并非作假,流光记得扇面上,自己和齐朔玩闹时,竟不禁滴了一滴墨在扇面上,当时老板非要让自己和齐朔买下扇子。
齐朔大笔一挥,在这把空无一物的扇面上画了一片竹叶,自己则题了字,其中这‘青’字便有一处看起来很粗,便是当时自己滴落的墨水,不过不细看却是看不出来的。
后来两人还在上面印了章,没想到这店老板反倒不卖了,两人觉得有趣,也便说送给对方当做一个纪念,那时候他们两人相信今生今世,哪怕五十年后,两人都还能一个作画,一人题词,只是没想到……
流光陷入回忆中,不禁变得有些恍惚,呆呆的看着窗外,林花落了春红,太匆匆。
这时候叶儿兴冲冲的走了进来:“谷主,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流光皱了皱眉,好奇的打量着满脸通红的叶儿,看来又是跑过来的,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急躁的脾气。
“谷主,皇上下令,让梁王和庆王陪南陵公主四处游玩,好像是为了公主择婿。”叶儿气喘吁吁的说着,好一会才顺了气。
流光关了盒子,将扇子放到一旁的抽屉里,随后说:“这不挺好吗?公平竞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好什么呀?您想这庆王油嘴滑舌的,又刚死了王妃,家中又无姬妾,这梁王却是笨嘴拙舌,一板一眼的,要让女人从两人中间进行选择,不用说,都会选择庆王的,那咱们……”叶儿一脸的忧虑。
如果公主选了庆王,那庆王和梁王之间的战役,不是庆王又加了一分吗?
“叶儿,等你再长几年,你就知道,这女人择婿,未必会选择最好看的,最能说的……”流光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随后说:“我们去院里走走吧!这桃花也快落尽了,该去拾掇一些,做点桃花饼了。”
“您那点心思,我早就算好了,桃花早就拾掇了,已经腌制好了,就等您来包。”叶儿笑着,一副自己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流光笑了笑:“你这丫头,恐是你馋了吧!”两人说笑着朝西屋走去,叶儿脸上满是笑容,已经一年多没吃到桃花饼了,想想就流口水。
另一边,自从皇上让梁王和庆王陪着段咛温到处逛之后,段咛温第一天和两人在一起,梁王一味的一板一眼,庆王又极力讨好自己,弄得自己有些无奈。
到了第二日,段咛温便想告诉皇上自己不要他两陪了,但又怕皇上生气,于是特别申请让齐朔一起,理由很简单,为了保护两个皇子的安危。
皇上一听,觉得没错,庆王武功不行,梁王又太心慈手软,出去游玩,难免会遇上一些无赖流氓,总不能让一个异国公主保护两个皇子吧!于是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这里面最高兴的人便是段咛温,要说不高兴的,恐怕就要属庆王和齐朔了,齐朔每天都要练兵,还要了解边疆战局,没想到却被派来陪这么一个小丫头,越想越郁闷,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陪人呢?
庆王见段咛温的两个眼珠子总在齐朔身上,买了什么也都往齐朔身上放,甚至还去了珠宝店给齐朔买了一块玉,这让庆王恨得牙痒痒,没想到梁王不跟自己抢,自己的谋士竟跟自己抢了起来,这让庆王恨不得将齐朔碎尸万段。
齐朔自然没发现庆王的想法,毕竟庆王总是一直笑眯眯的,段咛温还取笑:“王爷真是好脾气,给我拿了这么多东西您也不喊句累,您瞧瞧,这将军和梁王殿下,这脸都快拉到地上了。”
段咛温说话直来直去,加上又有些任性,说话也不顾虑他人感受,梁王有些无奈,这样的女子娶回去,恐怕得每天被累死,而齐朔心里却总惦记着流光的身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么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自从流光出事后,整整四年,除了见到宁皖时的眼前一亮,就再也没有过任何念头。
而对闵非语,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他知道他想去了解他,想去将这本书慢慢翻开,从第一页一直翻到结局,但他又怕到结局,怕结局会让自己无法接受。
“公主,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明日再来。”齐朔一脸焦虑的看着段咛温,段咛温抬头看了看天,确实该回去了。
“那走吧!对了,两位殿下不必陪我了,齐朔会保护我的。”段咛温任性的说着,庆王的拳头已经捏紧,眼里也透出一抹杀意。
梁王则松了一口气,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齐朔,庆王也走了过去将东西放在齐朔手上,并叮嘱齐朔:“齐将军,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公主啊!”
“末将定不负皇恩,自当权力保护公主。”齐朔一脸坚毅的说着,庆王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段咛温一边拿着扇子扇着,一边看着抱的东西比自己还高的齐朔,不禁笑出了声:“齐朔,你说你这样有人会相信你是将军吗?”
“人不必活在别人的眼里,那样心太累。”齐朔
言简意赅,段咛温竟忍不住点了点头:“就凭你这句话,本公主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走,去学士府。”段咛温说着大步朝前,齐朔紧随其后,本想问为什么,但想起公主和流光的关系,也便不多问,难怪今天买的全部补品,还有布匹,衣服等,原来这都是给闵府准备的。
闵府,叶儿端着一屉桃花饼走了出来,随后对李婶说:“李婶,招呼一下大家伙,今日有桃花饼吃,还有,炖点乌鸡汤。”
“好嘞,叶儿姑娘。”李婶说着便离开了,叶儿将桃花饼放到了院子里的桌子上,这种饼烫的自有烫的美味,凉了也不失为一种美食,所以叶儿并不担心会在院子里被吹凉。
厨房,流光不断的捏着桃花饼,又对叶儿说:“明儿个将树上那些将落未落的桃花抖落下来,用麻袋接着,回头我都做成桃花饼,留着,到时候府上有谁嘴馋了,还能吃一吃。”
“谷主,您要真做,别说就剩下的花瓣,就是这花未落之时,满园的桃花做的桃花饼也不够大家吃的。”叶儿撇了撇嘴,要是每日都能吃到这个,难道还有谁会吃腻不成?
“你这丫头,回头咱们做一些送给公主和梁王去。”流光微笑着,不一会,整个簸箕里面全都摆满了还没有蒸的桃花饼。
“谷主,您这手可真巧,怎么能捏出这么好看的东西?”叶儿有些羡慕的看着从流光手上出来的这些即将进入众人肚中的桃花饼,一脸的期待。
“你要是早些到药王谷,你也会捏了,以前呀!我还有……”流光说着垂下了头,不禁又想起了姐姐,当年整个春天的桃花饼就是她和姐姐包的,那时候老谷主直说要吃着饼吃到死。
没想到,那年桃花未开,老谷主和姐姐就……
“叶儿,留几个,祭奠……”流光咬了咬唇,走出了厨房,眼眶湿湿的,她怕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包括自己最信任的叶儿,她答应过,再也不会哭的。
“姐姐,老谷主,哥,我没哭,我只是沙子进眼睛了。”流光抬着头看着天空,星辰已经亮起,她知道那几颗星早已坠落,可她仍然相信,他们一定在某个地方,在看着自己。
“哎呀!是我……”段咛温一脸无奈的看着流光府的门卫,自己不过是换了一身男装,这怎么又不认识了?
“对不起,公子,我们谷主毕不见外人……”男子一脸正气的说着,段咛温气得直跺脚。
“公主,我看咱们还是先回驿馆吧!”齐朔建议,段咛温非不信这个邪,自己走了这么远,难道还要再走回去,不行,自己可走不动了。
豁出去了,段咛温想着竟然将发冠一摘,满头青丝垂了下来。齐朔竟看呆了,当年流光第一次在众军面前展现自己身份的时候,也是这般,摘下帽子,满头青丝垂于腰际。
“认识我了吗?”段咛温站在门卫面前,门卫一看,赶紧跪了下来。
“公主殿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认识公主尊容……”这边正说着。段咛温已经披头散发的走了进去,齐朔紧随其后。
(本章完)